第十七回 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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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過山呀,這可好,又攀壁,又爬坡,有時手腳不利落,摔的臉也破了,腿也青了,渾身上下傷痕累累。

    他倆來到一道山坡前,說什麼也爬不上去了,朱珺一頭躺到坡下,不住地哼哼起來。

    徐輪也累得不行了,他挨着朱珺坐下,背靠石壁,閉目養身。

     過了好一會兒,突然聽見“轟!轟!……”幾聲炮響。

    兩個人同時一驚,全都坐直了身一子。

    徐輪透過密林的空隙往空中觀看,但見北鬥星西墜,東方漸漸放亮,側耳細聽,東南方隐隐傳出喊殺之一聲,就知道田伯超已經見着常茂,一切都按原計劃行動了。

    心說,我叔與我約好,拂曉前在頭道山口見面,最遲不能耽擱到卯正,看現在的情況,無論如何也不能按時見面了,他老人家不知有多焦急呢! 徐輪振作起一精一神,對朱珺說:“王一爺,這兒可不是歇腳的地方,快點走吧。

    ”這時朱珺也在沉思這炮聲是怎麼回事,莫非蔣雄一夥為給胡金堂報仇,在山上發動了兵變?還是薛長策調集人馬圍剿他們?要不就是官軍攻山?哎呀呀,真是百思不解,把他急得直冒汗。

    此刻,他對徐輪也産生了懷疑,思前想後,把許多事情都串在一起,覺得徐輪有些可疑之處,他為什麼深夜到我的寝宮?難道真的為救我?他說的那些話難道是開玩笑?再看看眼前的處境,荒山野嶺,人迹罕見,他把我領到這兒幹什麼?難道我又上了當?朱珺越想越害怕,不由得渾身發一抖,哆嗦起來了。

     徐輪說:“王一爺,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快走哇。

    ”朱珺盡量控制着自己,顫聲問道:“徐一愛一卿,你想把孤帶到哪裡去?”徐輪說:“還用問嗎?咱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啊。

    倘若被胡金堂的爪牙拿住,還有咱的好嗎?”朱珺又問:“你說哪兒安全哪兒不安全?”徐輪笑道:“反正走得越遠越安全呗。

    ”朱珺搖搖頭說:“孤實在走不動了,我看咱們就在這兒藏着吧。

    ”“不行,絕對不行!”徐輪沉着臉說:“這兒離山寨最多十裡,很容易被人家發現,還是離遠點兒保險。

    廢話少說,你就跟我走吧。

    ” 朱珺一聽徐輪的話,更賴着不走了。

    最後徐輪急了,拉着朱珺的胳膊說:“現在是我說了算。

    你想不走可不行!”朱珺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孤是君,你是臣,不論何時何地,臣也得聽君的。

    卿因何反其道而行之?”徐輪怒道:“你别跟我稱孤道寡的,誰是誰的君?誰是誰的臣?實話對你說吧,我叔徐方和田伯超都是假歸降,目的就是打入你們内部,活捉你這塊臭肉。

    再告訴你,剛才炮響,是常茂統率大軍攻打你的賊窩,你已經無巢可栖,沒窩可卧了。

    我鄭重宣布,你已是大明帝國的俘虜了!”朱珺聞聽,真好像雷轟頭頂,立刻就癱到地上了。

     徐輪從身後掣出五行輪,在朱珺眼前一晃說:“走不走?痛快點,實在不行,我就把你的人頭帶走!”朱珺萬般無奈,隻得從地上站起來,沖徐輪一拱手,哭着說:“徐将軍,你就高高手,把孤——不,把我放了吧。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萬一将來有用着小王之處,我……”“住口!”徐輪怒斥道:“這全是廢話。

    你是人嗎?為了争奪皇位,一捅一了這麼大的婁子,你沒想想,為你一個人的貪欲,死了多少人?這筆血債能完得了嗎?放了你就是天大的罪過!走!” 朱珺一看徐輪真急了,吓得他也不敢再說了,隻得長歎一聲,低着頭往前走。

    “這邊走!”徐輪一指山坡,還得往上爬。

    朱珺想了個主意,爬幾步就滑一下來,爬幾步又滑下來,結果費了半天勁,也沒挪地方。

     天亮了。

    山川萬物已清晰可辨,把小矬子急得直撓頭,他狠狠踢了朱珺兩腳:“朱胖子,你是不是成心耍賴?再不走我可要動真格的了!”朱珺咧着嘴說:“不敢,不敢,我實在是爬不上去呀。

    ”“好吧,既是這樣,我隻好把腦袋帶走了,閉眼吧。

    ”徐輪把五行輪舉起就要下手。

    “别,别,我再試試。

    ”朱珺一看滑不過去,隻好咬着牙往上爬,結果沒費事就爬上去了。

    徐輪把五行輪的尖子頂到朱珺屁一股上,頂着他往前走,如果慢了就是一個眼兒。

    時間不大,朱珺的屁一股上被紮破了十幾處,鮮血把衣褲都染紅了。

    就這樣,他們又走出去三裡多地,從一條山道上往前山迂回。

     徐輪暗想:這會兒我叔肯定正找我呢,也不知他們的情況如何?我還得加快腳步去看個究竟。

    就在這時,朱珺“哎呀”一聲,把小矬子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