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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分心疼兒子。

     抓起皮包,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冷着臉離開總經理辦公室。

     第6章(2) 母親一離開,路正澔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将皮椅一轉,坐着面對着一整面玻璃帷幕牆。

     已經快要進入夏季了…… 五月的天空萬裡無雲,豔陽高照。

     可他的心時常湧上沉重的茫然感,那抹揮之不去的缺憾讓他的心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他的心需要一道曙光來救贖,那道曙光有可能就是那個總出現在片段記憶裡的陌生女子…… 午後四點,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掃除一室的昏暗。

     正值春末夏初時節,已經快五點了呢,陽光仍帶着一絲炙熱,整座老宅子沐浴在燦柔的金光下。

     十二點多就上沫睡午覺的言苡樂,早已經醒來,但她一點都不想動,還懶洋洋的賴在床上。

     她輕輕地挪動了一下圓滾滾的身子,側身躺着。

     濃密的眼睫半掩,她伸出一手撫摸着空蕩蕩的床側,腦海裡浮現過往路正澔躺在她身邊,跟她親密同床共枕的畫面…… 一聲歎息往肚子裡吞,嘴角浮起一抹苦澀。

     過去那些甜蜜的回憶,隻有她自己記得。

     路正澔在車禍之後,已經忘了她,将她徹底驅除腦海之外。

     她并不怪路正澔的無情,他也是逼不得已,誰也不想有意外發生,但偏偏他就遇上了。

     路正澔住院期間,路家人利用這個機會阻擋她接近他,要她滾出他的生命,還不斷的用茶園來威脅她。

     她當時已經決定放開他,但在跟他徹底劃清界線前,無論如何,她執意要見他一面。

     路家人萬般阻撓,後來還是靠單仲炜的極力幫忙才見到人。

     在某個深夜,她如願以償在單仲炜的安排下進入病房,終于見到了路正澔。

     那晚,她紅着眼眶站在病床邊,淚盈于睫地看着他眼窩凹陷消瘦的臉龐,他頭上包着繃帶,一頭利落短發剔得隻剩一公分長,下颚冒出青髭…… 她伫立在病床前,靜靜凝睇着瘦了一大圈的他,貪婪地将他深深烙進腦海裡。

     可病中的路正澔睡不太安穩,他擰着眉頭不時吐出呓語,似乎作着惡夢,額頭不斷滲出細密的冷汗。

     她揪着心走上前想安撫他,替他擦去額頭的汗水。

     顫抖的指尖才剛碰觸到他的臉,他蓦地睜開眼,從睡夢中轉醒來。

     他用着陌生又淩厲的眼神看着她的那個瞬間,她感覺全身血液冷卻,一股惡寒從背脊爬上來…… 「你是誰?記者嗎?該死的,誰準許你半夜闖入病房來的?滾開,立刻給我滾出去!」路正澔厲聲斥責她,大聲咆哮叫她滾出去。

     眼淚撲簌簌從漫着痛楚的烏眸落下雪頰,在他拿起枕頭朝她抛來之前,她轉身跑出病房…… 他真的忘了她! 忘得一幹二淨,毫無保留! 即便自己早決定離開他,徹底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但她還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

     她曾經沮喪過很長一段時間,跟出版社的寫作合約也因此而暫停。

     出版社體諒她的狀況,同意讓合約時間往後延長一年,讓她整理心情後再重新出發。

     一年不算短,但她卻沒把握能夠恢複,她怕自己可能花一輩子的時間都療愈不了這份讓她痛到快要死去的情傷。

     為了轉換心情,她接受蔓蔓的邀請搬到單宅住了半個月,小菲相繼邀請她到北海道度假。

     身邊有關心她的好友,她感激不盡。

     但她依舊無法恢複過往那個快樂的言苡樂。

     她變得憂郁,她沮喪又無助,她甚至無法照顧好貓咪,隻好将貓咪送回山上茶園托舅媽照料。

     如行屍走肉般,她過了一段沮喪又悲傷的日子,直到發現自己懷了身孕,才得以掙脫痛楚重新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