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量功德渡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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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這等邪法。

     在他這等高手眼中,一點也不費事就看出那團血霧,已經迫近了不少。

    無疑的杜希言更難躲過此劫。

     孫玉麟憤恨之中,又湧起了同仇敵汽之心。

    但覺熱血沸騰,豪情俠氣,上沖雲霄,當下長嘯一聲,橫刀矮身,便要向那團血霧撲去。

     他身形欲起未起之時,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事實上當那人抓得他手臂之際,他已感覺到了,并且也因為嗅到一陣香氣,是以得知這人是誰? 不然的話,那人焉能這般容易就抓得中他。

     他轉眼望去,果然沒有猜錯,那人正是曾經使他傾心神往的雲散花。

     她那張豔麗的面龐上,泛起驚疑之色,急急低聲問道:&ldquo你想幹什麼?&rdquo 孫玉麟道:&ldquo杜兄正在危急之中。

    &rdquo 雲散花道:&ldquo你下去還不是死路一條。

    &rdquo 孫玉麟道:&ldquo那有什麼辦法?&rdquo 雲散花道:&ldquo你難道連危險也看不出麼?&rdquo 孫玉麟道:&ldquo我焉能坐視不管?好歹先擋一下,杜見或者有逃命之機。

    &rdquo 他們對答了幾句,雖然十分急促迅快,但社希言的形勢,又危急了許多。

     那團血霧,不但又迫近了許多,同時他也嗅到一陣血腥味,頭腦間頓時生出昏眩之感,由此可見得如若被血霧撲上,定必當受不起無疑。

     雲散花更不打話,急急用手向年訓一指,自己如一縷輕煙般,躍落菜園中。

     孫玉群曉得她的意思要自己去對付年訓,是以目光向那邊掠過,馬上發現年訓雙目半瞑,站在那兒,動也不動。

     他得到的印象是年訓以全副心神,施展邪術,因而對身外之事,反而失去了所有的敏銳感覺。

     這刻向他襲擊,自然是最佳的時候,問題隻在這個魔頭不知有沒有邪法護身?如有的話,如何對付才好? 孫玉麟實在沒有時間考慮,甚至連轉眼直看雲散花的情形也來不及了,當機立斷的縱身飛撲淩空掠去。

     雲散花身形落地時,已掏出了&ldquo丹鳳針&rdquo,鳳鳥的呼中馬上吐出了一根細長的針,發出了一陣瀚瀚的紅光。

     她使個身法,挪到杜希言縱過來的路上。

     杜希言一眼望見她和手中的丹鳳針,更不遲疑,加快速度,向她這邊急審,霎時已越過了她。

     他的全力沖刺,使身後緊追的血霧,落後了一段距離,但假如不是有雲散花之故,杜希言決計不敢這麼做,因為他這一下沖刺,所耗的氣力極巨,若是那麼一下子不能生出新力的話,身形不免略略頓挫。

    這麼一來,反而會有被血霧追上之險。

     那團血霧向雲散花卷到,一陣刺鼻的腥氣,鑽入雲散花的鼻子内。

    她雖然已團住呼吸,但這陣血腥味,不但嗅得到,而且頭腦也感到一陣昏眩。

     她不禁忖道:&ldquo難道我的丹鳳針,也抵擋不住這團血霧麼?&rdquo 含頭如電光石火,掠過心中時,那團血霧,已經漫體而過。

     她除了一陣昏眩惡心之感以外,似乎還沒有怎樣。

    回頭看時,不覺一怔,敢情那團血霧已化為千百縷輕煙,四下散開,修忽失去蹤影。

     那邊年訓傳來一聲慘哼,雲散花連忙回頭望去,恰好看見孫玉膀的大刀,從他的肋上拔出來。

     孫玉群真怕又會出現另一團血霧,是以人随刀退,躍得甚遠,看看可有異狀發生。

     年訓發出慘哼之後,睜開眼睛,肋下鮮血噴濺出來,倒是沒有化為可怕的&ldquo血霧&rdquo。

    他的目光陰森狠毒,恰好一陣勁風吹過,把他的頭發吹得飄散下來,使得他的形狀,變為十分可怕。

     他緩緩的掃視社希言、雲散花和孫王群,身形卓立如故,動也不動。

     杜希言大步向他行去,劍橫胸前。

    一直迫到他面前六六尺之處,但見他手中之刀和招扇,一齊堕地,這才略略放松了戒備,凝神查看對方的情況。

     年訓與他對視一陣,才移開目光,落在這刻已移到杜希言旁邊的孫玉麟面上。

     孫玉磷也凜凜生威的望着他,一點也不曾被對方陰勢迫人的目光所化年訓突然雙眉一挑,怒聲道:&ldquo孫玉磷,你以為你殺得死我麼?&rdquo 孫玉喊道:&ldquo這話怎說?&rdquo 年訓道:&ldquo我若不是大法被那賤人所破,你手中之刀,休想碰到我的身體。

    &rdquo 孫玉麟道:&ldquo也許你的話是實情,但本人所發的一刀,當時凝神一想,并已早已把生死榮辱,置于度外,是以使得神定氣足,有無堅不摧之勢。

    自問有生以來,這一刀已達至高境界。

    因此,你縱有護身邪法,也未必抵擋得住呢! 他氣度豪性,口氣誠懇,一聽而知這是千真萬确的話。

    任何人都會覺得,以他這等雄飛傑出之士,實在不須飾詞目矜。

     年訓征了一下,這才把目光移開,轉到雲散花面上。

     他的目光變得更為陰毒森厲,蘊藏着人間幹仇萬恨,牢牢的盯住了雲散花。

     雲散花也居然睜大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與他對瞧,不但不曾怯懼,而且沒有一點羞愧之色。

     兩人對瞧了一陣,在這個當兒,杜孫二人,都覺得不可做聲。

    但為何不可做聲?他們倒沒有想出個中道理。

     雲散花淡淡道:&ldquo年訓,你心中并非真的怨恨我絕情,而是在向我施展邪術。

    &rdquo 年訓冷冷道:&ldquo你自家不認為是太絕情了麼?&rdquo 雲散花道:&ldquo假如我不是深知你的為人,又假如你不曾向我施展毒手,包括現下這一次在内,則我當然會自感愧疚,覺得對你不起。

    &rdquo 年訓哼了一聲,道:&ldquo狡辯,狡辯&hellip&hellip&rdquo 雲散花道:&ldquo你若是認定我是狡辯,那也沒有法子。

    但我手中的丹鳳針,絕不會騙我,早先你對我施展那種鬼哭般的邪法,以及現在你對我像魔鬼一般的注視,此寶都告訴我,你是在使用邪法加害于我。

    &rdquo 她略一停歇,聲音變得很柔和,又道:&lsquo我不知你傷勢如何,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願意為你包紮上藥&hellip&hellip&rdquo 年訓道:&ldquo不必了。

    &rdquo 他肋下流出的血,已把他半邊身子都梁紅了。

     杜希言歎息一聲道:&ldquo憑良心說,你真是一條硬漢子。

    &rdquo 年訓的目光仍然注視着雲散花,可是早先那種仇恨狠毒之意,已逐漸減少。

    隻頃刻間,他的目光甚至已變得相當溫柔起來。

     他道:&ldquo我現在才明白了,敢情我并不是全無感情的冷血之人。

    唉!我居然當真愛過你呢,真是愚蠢可笑得緊。

    &rdquo 雲散花道:&ldquo如果你不是這麼狠毒,我決計不會出手對付你的,唉!你可知道,剛才孫玉麟就曾經要仗義舍身,撲向那團血霧,香杜希言擋一下,讓他得以逃走。

    &rdquo 年訓道:&ldquo這關我什麼事?不錯,我承認他是重義氣不怕死的豪俠,但你何以把他扯到咱們之間。

    &rdquo 雲散花道:&ldquo你真的一點也不明白麼?試想像他和杜希言這等人,行事作風,與你是多麼的不同啊?我當時不但被他的氣概和義氣所感動,同時也強烈地感到你在他們面前,是多麼的卑鄙微小。

    因此,我當時覺得縱然出手殺了你,也不會憐憫可惜。

    &rdquo 她分析得如此精微透辟,把&ldquo人&rdquo的價值,表露無遺。

    有如放在天平上秤量一般,清楚分明不過。

     年訓一怔,道:&ldquo這一點我倒沒想到。

    &rdquo 要知他雖然邪惡成性,可是道理還是懂得的。

    而且他雖然自有許多歪理,可以反駁對方。

    但他亦知道在雲散花的立場而言,她又是對的。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ldquo高尚人格&rdquo的壓力,竟是如此強大沉重,使他登時變得如此微不足道&hellip&hellip 當他生出這等感覺之時,杜孫等人,可就發現他身子開始搖晃起來,顯然傷勢甚重,已不克支持。

     他們可能永不知道,這個邪惡的代表人物,并非是因身體的傷勢而緻如此,實是由于發現&ldquo邪不勝正&rdquo的道理,才會現出&ldquo崩潰&rdquo的現象。

     雲散花收起&ldquo丹鳳針&rdquo,上前數步,一把攙扶着他,恰好使他沒有摔倒在地上。

     杜希言、孫玉麟都把兵刃歸鞘,走近這個邪惡化身的人身邊,瞧着他的傷勢。

     年訓振臂道:&ldquo我站得住&hellip&hellip&rdquo 但他的手臂軟弱無力,沒有彈開雲散花的手。

     雲散花道:&ldquo你且坐下來歇歇。

    &rdquo 年訓面色大見蒼白,呼吸也變得短促起來,道:&ldquo不必了,我這就要長眠不起,那怕沒有歇息的機會。

    &rdquo 他望向社希言,又道:&ldquo你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投身在江湖的恩怨争殺中?&rdquo 杜希言道:&ldquo我馬上就要退出江湖,因此,我的家世籍貫,不必說出。

    但有些事卻必須告訴你,那就是我所以會卷入江湖是非,直到今日殺死你為止,起因都是因為你。

    &rdquo 人人都一怔,尤其是年訓,道:&ldquo為了我?你以前見過我麼?&rdquo 社希言道:&ldquo沒有,直到咱們交手時,我得知你竟是鬼王傳人,才感覺到你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又等到前幾天,雲散花告訴我說,你本是個孤兒,由奶媽養大,這時,我才敢确定你是我欲找之人。

    &rdquo 年訓苦笑一下,道:&ldquo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呢!&rdquo 杜希言道:&ldquo托我找你之人,是你生身之父,他曾經救了我家門一場大劫,因此,他的遺言,我家就選中我來代他辦妥&hellip&hellip&rdquo 他停歇一下,又道:&ldquo詳細情形,不必多說了。

    總之,他老人家曉得你已被六指鬼王魏湘寒看中,所以要我先到天罡堡,找到天罡絕藝及丹鳳針,然後才找你。

    &rdquo 孫玉麟道:&ldquo那位前輩雖是找對了人,但以事論事,你既不懂武功,卻讓你去天罡堡,豈不是太危險了?&rdquo 杜希言道:&ldquo那位沈伯伯說,由于多少年來,武林不知多少高手,都去搜尋過這兩宗至寶,卻均無所獲,因此,他認為關鍵不在武功上。

    況且那天罡絕藝,若是落在已經有成就的人手中,反而效用有限。

    因為已練成武功之人,其勢不肯也不能将從前所習得的功夫,完全抛棄。

    &rdquo 雲散花道:&ldquo這話倒是合情合理。

    &rdquo 杜希言道:&lsquo因此,我孤身流浪江湖,專門研習土木之學,到處訪尋明師。

    經過三年的艱苦,總算對土木之學,頗有成就。

    這也是何以能找得到秘室之故。

    &rdquo 年訓面色又不大對勁了,但他勉強振起精神,道:&ldquo原來我本是姓沈的,隻不知先父當日,有何遺言?&rdquo 杜希言征了下,才道:&ldquo他說,如果能使你回返正途,要我盡力幫助你,如果你執迷不悟,那就把你毀除。

    &rdquo 杜希言說這話時,覺得不易啟齒,是以目光避開了對方。

     誰知年訓問過他之後,已經閉目氣絕,如果不是雲散花攜扶着,他的屍體,便會倒在地上,發出聲響。

     孫雲二人,都感到年訓之父的遺言,雖是大義凜然,卻不免有凄厲之感,因此,他們的目光中,不覺透出同情之意,望着年訓的屍體。

     孫王麟天生有領袖之才,擅長應付一切事務。

    當下立即從雲散花手中,把年訓領走,帶到外面去埋葬。

     社希言的目光回到雲散花身上,起初盡是迷惆之色。

    過後才恢複正常,感激地道:&ldquo散花,多蒙你現身相救,不然的話,我和孫兄都非得死在他手中不可。

    &rdquo 雲散花淡淡一笑,道:&ldquo這丹鳳針本是你的,我來幫你,乃是份内之事,用不着道謝了。

    &rdquo 她做出解下丹鳳針的動作,一面道:&ldquo此寶也還給你。

    &rdquo 杜希言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把丹鳳計解下來道:&ldquo不,你留下吧!我反正用不着。

    &rdquo 他停歇一下,又道:&ldquo我這就離開江湖,大概永遠沒有再使用武功的機會,更别說這件至寶了。

    &rdquo 雲散花記起了淩九重,這才想起還須趕去救他,當下道:&ldquo你的本領,得來不易,若然從此棄絕江湖,豈不可惜?況且六指鬼王魏湘寒還有一個兒子,隐迹于少林寺中,随時随地會興風作浪,此人一日不除,武林一日不得平安&hellip&hellip&rdquo 杜希言歎口氣,道:&lsquo話雖如此,但我實在感到很煩了。

    &rdquo 隻見雲散花又把丹鳳針解下,便又道:&ldquo你留下此寶,難道是一種負擔麼?&rdquo 雲散花道:&ldquo是的,我身懷此寶,天下之人,永遠不會放過我。

    雖然我可以不怕,但這無窮盡的煩擾,也就夠受的了。

    所以我還是不要的好。

    &rdquo 杜希言搖搖頭,道:&ldquo現在我們這些人,都不敢走單,連李天祥真人在内,都須結伴而行,你可知道是什麼原故麼?&rdquo 雲散花把丹鳳針遞到他手中,道:&ldquo我不管是什麼緣故,先還給你再說。

    &rdquo 杜希言鄭重地道:&ldquo那是因為錫杖大師,也就是鬼王魏湘寒的兒子魏平陽,已經在我們周圍窺伺。

    咱們這方面,已經死了一人,傷了三個啦!&rdquo 他把丹鳳針遞回雲散花面前,又道:&ldquo收起吧!你需要此寶防身。

    &rdquo 雲散花退開兩步,道:&ldquo我不需要,如果我仍然留下此寶,我就永遠都退不出江湖了。

    &rdquo 杜希言想了一下,點頭道:&ldquo這話也是實情,我可沒想到你要從江湖隐退。

    不過你須得知道,錫杖大師乃是少林寺目下前三名的高手之一,功力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