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毒克邪奏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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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餘小雙還是第一次看見骷髅會走動,直駭得她花容失色,魂飛魄散,不知不覺發出一聲尖叫。

     扈大娘陡然精神一振,恢複兇厲之氣,以内力迫出聲音喝道:“孩子别怕……” 喝聲中人已縱到餘小雙面前,一派母雞護雛的剽悍神情。

     當此之時,如果餘小雙叫她一聲,又向她求助的話,扈大娘勢必豁出性命,不惜與鬼師章楚一拚無疑。

     但餘小雙沒有這樣做,許公強亦躍了過去,一手揪住扈大娘,道:“老伴,别激動,先把事情弄清楚……” 鬼師章楚眼中射出冷酷憤恨的光芒,但他居然忍住怒氣,沒有麾令那些骷髅上前攻打扈大娘。

     玄羅子嘴角微微披着冷笑,似乎對章楚這等處境,抱着幸災樂禍之心,而且也沒有幫忙他的意思。

     李玉塵忍不住再用傳聲之法,向餘小雙道:“快點叫她呀,錯過這個機會,你就沒得救了。

    ” 餘小雙聽得清清楚楚,她冰雪聰明,這等形勢,自然也了然于心,她甚至曉得雖然鬼師章楚氣勢洶洶,好像不惜殺死許公強夫婦似的。

    但事實上不一定敢殺死他們。

     因此,她如果照計行事,可能得許公強夫婦的庇護,而躲過大劫大難。

    退一步說,即使許氏夫婦庇護不住,對她本身來說,也沒有損失可言。

     但餘小雙掙紮地低叫一聲,道:“扈大娘,我不是你的女兒。

    ” 扈大娘身軀一震,随即恢複理智,乏力地靠住許公強臂膀,道:“是的,天啊……她不是我的孩子……” 許公強松一口氣,道:“老伴兒,咱們走開點,别妨礙了人家施展大法。

    ” 扈大娘跟他走了兩步,突然停腳,回頭道:“餘小雙,你為何不将計就計,讓老身替你擋一陣?” 餘小雙黯然道:“我看了你情急的樣子,禁不住想到我的母親,她一定也會像你一樣的保護兒女,所以我不忍利用你的母愛心腸……” 扈大娘征了一怔,随即感動地深深注視她一眼,這才轉身行開。

     壇上已恢複了秩序,就隻等白骨教主素屍神君駕到了。

     過了一陣,衆人都發覺火技噴冒之勢,似乎更為強烈,“隆隆”的雷鳴聲,也更響亮些。

     這等大自然的聲勢,含蘊着一種使人類興起無法與抗的威力。

    許氏夫婦和李玉塵,都不禁為之憂怖漸增。

     社希言與雲散花心靈上也受到這種壓力,但他們一來身懷異寶,二來乃是躲在石壇下,有所掩蔽,所以感到安全得多了。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嘯,聲音凄厲,使人聽了禁不住毛發直豎。

    嘯聲初起之時,似是在極遠的天邊,但瞬息之間,已到了近處。

     地窟内雖然充滿了炮火吞吐時的雷鳴聲,可是卻掩不住這一陣異嘯,甚至還增長嘯聲的凄厲氣氛。

     所有的人,都不用問就悟出是素屍神君駕到。

    許氏夫婦和李玉塵都轉眼四望,瞧瞧他從何而來。

     火柱鬥然間完全縮退,整個地窟,隻剩下少許微弱的紅光,使人感到眼前朦朦胧胧,任什麼都瞧不清晰。

     嘯聲忽然停頓,接着一片黑雲從空而降,帶來陣陣陰風。

     火往恰于此時冒起,衆人登時又可以看清楚了,但見石壇當中的兩支長幟下,出現一個高高的人。

     此人頭上戴着純陽冠,身上的衣服,竟是一邊白,一邊黑,而最奇怪的還是他的面孔,居然也是半邊黑半邊白。

     他身量甚高,雙眼似睜似閉,不時閃射出淩厲的光芒。

    鬼師章楚、玄羅子、李二姐和兩名白衣少年,都跪下行禮。

     因此這個人是素屍神君,已無疑問。

     這素屍神君由傳來嘯聲,以至出現,都有一種詭異森厲的氣勢。

    即使是老江潮如許氏夫婦與李玉塵,也被他聲勢所攝,個個心寒氣弱,不由得也躲身行禮。

     素屍神君的目光掠過李玉塵面上,微微停頓一下,這才轉過去打量别的人。

    然後拂塵一擺,石壇四周的二十具骷髅,齊齊儲仆地上。

     别人聽到聲響,紛紛起來。

     章楚首先說道:“啟禀教主,法壇一切已準備妥當。

    ” 素屍神君點點頭,章楚又道:“這兩位是許公強、扈大娘夫婦,他們是奉魏先生之命,前來谒見教主。

    ” 許公強夫婦又施一禮,許公強道:“在下已奉呈魏先生的手書,隻不知教主已經見到沒有?” 素屍神君第一次開口,道:“看到啦!若是隻要擒殺武當李天祥和孫玉麟,我馬上可以答應。

    ” 他的聲音既不過份高亢,也不粗厲。

     可是叫人聽起來,總有一股刺耳的感覺。

     許公強道:“其實魏先生認為心腹之患,還是杜希言此子。

    雖然曾經多方證明丹鳳針不在他身上,可是魏先生仍然深信在他手中。

    ” 素屍神君淡淡道:“如果丹鳳針在他手中,普天之下,恐怕隻有本教主能收拾他了,無怪責上想起了我。

    ” 許公強忙道:‘搬上一向很敬佩教主的神通。

    ” 素屍神君搖搖頭,道:“他才不敬佩我呢!但事實上唯有我能制服持有丹鳳針之人,所以他非求我幫忙不可。

    ” 他拂塵一擺,四下的骷髅都跳起站好,發出一片響聲。

     許公強吸一口氣,勉強壯起膽子,不去管那些骷髅,道:“既然教主有此廣大神通,那麼魏先生懇求之事,諒已獲得教主首肯幫忙啦?” 素屍神君道:“我幫忙也可以,但條件不同……” 他突然發現餘小雙沒有失去神智,頓時停口。

     章楚連忙把剛才餘小雙忽然恢複神智的情形說出,素屍神君疑惑地忖想了一下,大概是認為如果有人暗中破法的話,決計不會隻破餘小觀之法,而把淩九重置之不理,所以這當中恐怕有别的原因。

     他當急之務,便是先弄清楚這件事,當下舉步走到餘小雙面前,定睛打量這個純潔甜美的少女。

     餘小雙初時也睜大眼睛打量對方,及至看清楚這素屍神君的面孔,不假人工,而是天生的半邊黑,半邊白時,頓時心生畏懼,垂下雙眼。

     親屍神君冷冷道:“餘小雙,你知道我是誰?” 餘小雙遲疑了一下,才道:“你是白骨教之主素屍神君。

    ” 素屍神君道:“你可是覺得本教主的面孔,甚為難看?遠比不上你的同伴淩九重,是不是?可别騙我。

    ” 餘小雙道:“是。

    ” 聲音很低,顯然心懷恐懼。

     素屍神君道:“你可是自知已逃不出我手掌了?” 餘小雙道:‘是的。

    ” 素屍神君道:“其實我也不會拿你怎麼樣,隻不知你信還是不信?” 餘小雙停頓了一下,道:“但望如此。

    ” 素屍神君道:“本教主也不必瞞你,如果你對我毫無用處,本教弟子就不會把你弄來了,因此你若想無事,還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 餘小雙精神略振,道:‘附麼代價呀?” 素屍神君道:“例如你脫離彩霞府,改奉本教這一類的條件……” 餘小雙立刻不作聲,微微歎一口氣。

     素屍神君訝道:“難道你甯可犧牲性命,也不肯脫離師門,改奉本教麼?” 餘小雙道:“是的。

    ” 她答覆之後,頓時臉上露出安詳的表情,似是心事已人素屍神君沒有再說,退後兩步,皺眉尋思。

     衆人都覺得十分詫異,過了一陣,扈大娘高聲道:“教主容禀,這個女孩子如果不中用,老身願意我兩個比她更好的,把她換走。

    ” 素屍神君疑惑地向扈大娘望去,道:“這話怎說?” 鬼師章楚馬上就剛才扈大娘誤以為餘小雙是她的女兒之事,簡扼說出,最後道:“他似是迄今未能忘情此女呢!” 素屍神君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他對扈大娘提出的要求,未置可否,目光轉到餘小雙面上,突然變得非常淩厲,有如刀劍一般。

     人人見了,都吃一驚,皆知必有原因。

     果然素屍神君慢聲道:‘徐小雙,你并非是意志堅強得足以抵拒本教禁制元神大法的人,因此,你居然能恢複清明,必有原因。

    ” 他這話一出,别人方知他剛才纏七交八地與她說了不少話,敢情是探測她的為人與心性。

     衆人雖然曉得如此,但對于素屍神君從那一點看出餘小雙不是堅決卓絕之人,便無人知道了。

     餘小雙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她原是長得非常純潔甜美的樣子,是以這刻的表情,叫人一望而知她什麼都不知道。

     連素屍神君這等妖人巨孽,也深深相信了,當下又适:“既然你不是自力解禁,那麼不外兩種情形,一是有人暗中助你,破去禁制。

    一是施法之時,犯了禁忌,故此大法自解。

    ” 他停口不說下去,可是在壇下竊聽的江雲二人,已經感到壓力落到身上,情況大是不妙。

     要知他們仗恃與妖法對抗的,隻有“丹鳳針”這件寶貝。

    但素屍神君剛才已說過,他的神通已不怕丹鳳針,并且是世上唯一能奪取的人。

    因此他隻要查出餘小雙的禁制,是他們所破,馬上就能發現他們的蹤迹。

     雲散花已經沉不住氣了,她别的都不必多想,隻要想到她一旦落在這個半黑半白的妖人手中,心頭就泛起了生不如死之感。

     她碰杜希言一下,輕輕道:“我的杜先生杜哥哥啊!快點想個辦法吧!如若不然,我們定必被他生擒活捉……” 杜希言苦笑一下,心想:你就算管我叫爺爺,我沒有法子的話,還是沒有法子呀!何須亂叫一通? 他沒有說話,雲散花又碰他一下,道:“快點呀廣杜希言道:“事實上你閱曆比我豐富,智計也比我高明,應該是你想法子解圍,而不是我,你說是也不是?” 雲散花道:“假如我有辦法,還叫你想麼?你不是閱讀過許多希奇古怪的秘密嗎?可有對付這等妖人之法?” 杜希言凝牌想了一下,道:“沒有,對付毒教中人的辦法卻多得很……” 雲散花靈機一觸,大喜道:“行啦!就把他們通通當作是毒教中人,用更毒的方法對讨他們。

    ” 杜希言,聽,果然有理,目己既然不能露面現身,用武功與他拚搏,那麼使用施毒手段,予以暗算,或者可以收效。

     他立刻拿出一包藥物,但旋即停止不動,為難地道:“這一種太毒了,恐怕連餘小雙也給毒死……” 雲散花道:“聽說高手使毒,要那一個躺下就是那一個,你為什麼不行?難道你的使毒手段還比不上人家?” 杜希言道:“你别着急,要知那是在有利的形勢下,方能收發如意,不會誤傷别人,但現下咱們在這石壇下面,隻有一點縫隙可以把毒力透疊出去,如何還能随心所欲地控制?何況餘小雙和淩九重兩人,一個神智清明,一個陷入昏迷,‘情況不同,手法又得稍稍變動。

     在這等環境下,我可沒有法子……” 雲散花雙眉一皺,道:‘那麼你打算不出手了?” 杜希言不作聲,把藥收回去,旋即又摸出一個小瓶,倒了一點粉末在掌中,迅即合掌摩擦。

     雲散花見他已經行動,便默然觀看。

     她馬上就發現杜希言乃是藉雙掌摩擦所生的熱力,使藥末化為氣體,從石塊縫隙中透送出去。

     因此她也不閑着,連忙功聚雙掌,發出内力,助他逼住毒氣,往石塊縫隙送出,那顆勞心,忐忑直跳。

     原來她催促杜希言是一回事,但出手後的可能情勢,卻看得很清楚。

    假如壇上所有的妖人惡人,完全倒下,當然沒事,可是如若隻倒下三兩個,主要的人卻安然無事的話,那就非糟不可。

     因是之故,她心中直在念怫禱神,但望這些毒藥之力,能使所有的人,盡皆乖乖的躺下。

     杜希言已經停止動作,雲散花一面查看,一面道:“要多久才有反應?” 杜希言道:“應當是馬上見功。

    ” 雲散花道:“不靈啦!沒有一個人躺下……” 杜希言道:“你講得大有幸災樂禍的意味,這是什麼意思?” 雲散花道:“唉!誰幸災樂禍了?你别誤會,我隻不過是太過失望而已。

    ” 杜希言咕咕道:“太過失望就可以譏諷我麼?” 說時,另外拿出一個藥瓶,又倒了一點藥末在掌中。

     這次雲散花沒有幫他把毒力迫上去,因為她以為他又使用同一種藥物。

     法壇上的素屍神君,正在向那兩個白衣少年詢問點燃元命打的情況,以便判斷禁法失效之故。

     正在這時許公強夫婦首先打個呵欠,李玉塵也顯出睡眼促松的神情。

    但完師章楚、玄羅子、李二娘,和兩名白衣少年,仍然沒有動靜。

     杜希言問道:“現在怎樣了?” 雲散花把情形一說。

     杜希言點點頭道:“因為白骨教之八,慣于在陰暗幽卑之地生活.所以這兩種藥量的毒力,對他們影響不大,看來我隻好再加一點别的才行啦!” 雲散花道:“快點,素屍神君或者會親自到這下面來查看。

    ” 她聽不到回音,将眼一看,但見杜希言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