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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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的神情,那是一種強烈的欲望,以及深刻的恨意交織的表情。

     李大祥一怔,忖道:“他何故如此?莫非他正是暗算黃華之人?而由于他已失去機會,也有身敗名裂之憂,是以如此激動,怠然抑制不住而洩露于面上。

    ” 要知以蒙師爺如此陰沉善詐之人,實在不易從面上流露出内心的情緒。

     池接着又想道:“孫上麟早就懷疑蒙師爺,我也不是不知。

     照孫玉麟這些布置看來,分明考慮到縱然指認,蒙師爺仍然可以狡辨,力稱那是孫、黃二人的陷害,所以他極力想找到确證。

    ” 孫玉麟凝視着蒙師爺,單單是他那副陰險的面貌,孫玉麟就恨不得上去撲殺了他,為世除害。

     他當然不能真的動手,再向李天祥望去,隻見他恰也望過來,并且向自己微做颌首。

     他曉得已獲行這位領袖群雄之人的支持,心中稍覺寬慰。

     隻聽飛虹夫人說道:“諸位留心,黃姑娘失去行動之力,躍下之時,有煩大家照顧,以免摔傷。

    ” 蒙師爺立即移步上前,李大祥高聲道:“飛虹夫人,改用繩索把她吊下來行不行?” 飛虹夫人道:“這又有何不可?” 當下有人取出飛抓,抛了上去。

     飛虹夫人便用抓索,把黃華緩緩吊下。

     黃華下降之時,勁風吹括得衣服亂飄,時時露出膝蓋以上的大腿,肌膚如雪,極是惹人遐思。

     但誰電不敢越衆而前,到她底下接應。

    因為那樣固然得以窺看裙内春光,但一定亦被人背後譏笑。

     刹時間,黃華雙足落地,總算是結束了這一幕香豔動人的好戲。

     衆人這才移步上去,團團圍住了她。

     梅興用女人的嗓子說道:“黃姑娘,你一直是赤裸着身體麼?”。

     這句話突兀問來,頗有震人心弦之力。

     豔女冠黃華一面解下身上的繩索,一面恬然說道:“是的! 我難道會帶着兩套衣服麼?” 梅興格格而笑,道:“這樣說來,孫玉麟的眼福真是太好了! 尤其是孤男寡女,相對一室,長達一個時辰。

     他的話使在場之人,無不暗感刺激,雖然大家都不反對他再多說一點,但卻無人肯接腔搭嘴。

     孫玉麟方自虎目一睜,梅興已接着說道:“剛才我所說的,都是題外之意。

    隻要黃姑娘不提控訴,就算孫兄有什麼舉動,誰也管他不着。

     蒙師爺陰笑一聲,道:“梅兄這話是什麼意思,幸而孫大俠氣度寬大,不然的話,眼下就得發生事故了。

    ” 此人陰損之極,明着稱贊孫玉麟大量,骨子裡卻是罵他沒種。

     孫玉麟面色一沉,道:“兄弟心中自有分數,該算帳,遲早算清。

    ” 梅興嬌滴滴的“喲”了一聲,道:“孫兄可别見怪,我說了半天,用意隻是指出黃姑娘既然沒有第二套衣服,則存放在臨空閣的這一套,必是從她身上剝下來的,上因此可以證明‘置毒’之舉,與她全然無幹。

    ” 許多人都覺得梅興推論出這一番道理,有如畫索添足。

    莫不成她向自己下毒不成? 因為既是她的衣服,則隻有她才會穿着,這豈不是自己跟自己己過不去? 誰知李天祥卻搖搖頭道:“這樣說來,黃姑娘可以用此計以陷害他人蒙上不白之冤的可能性,完全沒有了,隻不知梅兄還有什麼高見沒有?” 梅興聳聳肩,道:“沒有啦!” 淩九重瞅住黃華,心中豔羨不已,忖道:“此女曲線玲珑,蕩意撩人,分明是罕有的惹火尤物!但以前她對我很有意思,我卻一心一意放在雲散花身上,辜負了她,假如她再向我親近,我一定不放過機會,定要嘗一嘗這尤物的滋味。

    ” 當他滿懷绮念之時,忽見孫玉麟舉步走到人叢中空疏之處,向四周之人掃瞥一眼,等大家都集中注意于他身上,這才說道: “諸位前輩和同道朋友請注意,這個綁架黃姑娘之人,雖然還未對她做成極大的傷害,但問題卻十分嚴重!因為此人既然能在黑夜當中,在此堡中通行自如,又深知此堡各處機關,可見得他與許公強之間,必有勾結事情,所以,我們非查出此人不可! 衆人肅靜無聲,由于此事重大,連淩九重也不敢因意氣而胡亂駁斥他。

     李天祥應道:孫大俠說得是,隻不知如何方能查出此人?” 孫玉麟淡淡一笑,道:“在未說出如何查明内好的愚見以前。

     兄弟還有一個想法。

    但這個想法,隻怕會使大家更為吃驚。

    ” 淩九重好不容易逮住機會,高聲道:“孫兄未免大小觑我們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過如此。

    ” 孫玉麟道:“很好!關于這個加害黃姑娘之人,不獨有内奸之嫌,最可怕的是他亦系用毒高手,此堡内各處的毒餅,必定是他一手布置。

    ” 衆人果然都十分驚疑,互相瞧看。

     這事果然非同小可,誰都害怕身邊之人,正是那個使毒高手,說不定就突然出手,先弄死了自己。

     李天祥道:“孫大俠心目中可有嫌疑人物?” 孫玉麟點點頭,道:“老前輩如果已部署好,在下便說出來。

    ” 李天祥微笑道:“如果貧道沒猜錯,可以算是部署妥當了。

    ” 全場之人,都大感狐疑,因為聽他們兩人的口氣,分明是早已有了默契,也早已知道了這個内好是誰。

     可是在表面上,卻沒有一點行動,那麼如何叫做“部署完成”呢? 孫玉麟高聲道:“這個嫌疑人物,就在咱們這堆人的當中。

    ” 他的目光轉了一環,最後,停留在蒙師爺身上,于是所有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他身上,人人都十分詫異。

     明眼之人,這時可就看出李天樣真人所說的“部署”,果然有點根據,敢情這刻蒙師爺的周圍,步圍可各派高手。

     孫工麟向蒙師爺道:“請間蒙師爺一聲,黃姑娘遇難那天晚上的行蹤,你能找得出證人,以證明你沒有潛入此堡麼?” 蒙師爺陰險冷峻的面上,全無表情道:“本人向來獨來獨什。

     如何找得到證人?” 孫玉麟仰天一笑,道:“剛才在下故意說出黃姑娘不知道劫她之人是誰,而你也就跟着現身了。

    這一點雖非直接證據,但人人心裡都會明白的。

     蒙師爺道:“世上之事,常常會适逢其會,有何足怪?” 孫玉麟道:“實不相瞞,早在你我被指定搜索這外堡沿溝峽的地方時,李老前輩,亦己認為你是最有嫌疑,才特地選派你。

     假如蒙帥爺你是個人物,那就無須多辦了。

    ” 蒙帥爺道:“這等含血噴人的手段,我決不服氣。

    ” 孫玉麟道:“那麼我且問你,我們分頭查看沿溝峽的地勢房屋時,我查看完那邊的一段,以便回頭來複查你那一段,當時你已不在,證明你早已查完。

    可是當我回返九龍橋邊時,你隻比我先到一步。

    我回想當時情形,前後查看的是臨空閣,由此可知,你一直藏身在那邊角的屋頂上,遙窺此處動靜,等到我一直出來,沒有勘查這鐘樓後面的水井,你才放心回轉去。

    ” 他銳利地望了衆人一眼,道。

    ”這都是間接證據,但已不須黃姑娘指認,便足以證明蒙師爺……” 他話未說完,蒙師爺突然向左側沖去。

     正檔他去路的是少林慧海大師,這位大和尚灰眉一聳,怒氣溢于形色。

    心想: “你這厮敢是覺着老衲可欺,所以從這一邊逃走?” 心念轉動之時,已拔刀迎劈,但見他拔刀出招,動作一氣呵成,疾如閃電,果然是高手氣度,有超凡絕俗之概。

     戒刀幻成一道森寒精虹,淩厲雙出。

    隻見蒙師爺雙筆疾封。

     身形乍進即退,動作之快,逾于鬼魅。

     一望而知,他早已存心後退,這前沖之勢,隻不過是僞裝的姿态。

    不然的話,任是再好武功之人,亢無法退回得這般迅速。

     他這回乃是向左後的一個中年文士裝束之人沖去,速度之快,顯然亦是早已研究定當的。

     那個中年文士掣劍在手,怒目攻擊。

    可是他的劍招忽然一滞,看他的樣子,似乎連長劍也拿不穩似的。

     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原因是這個文士裝束之人,乃是峨嵋派著名的劍客陳靜江。

    以他的威名和峨嵋劍術,就算敵不過蒙師爺,也不該如此力怯,幾乎連長劍也拿不住。

     蒙師爺一幌閃過了他,雙筆齊飛,一個中年大漢被他震開數步,另一個勁裝大漢,則因為視線受陳靜江所阻,是以出手招架得太慢,應筆倒地。

     但見蒙師爺掠過包圍圈,奔出院外,李天祥、孫玉麟齊齊急追,幌眼間,這三人都失去了蹤影。

     另一個也打扮得很斯文的中年人,趕到陳靜江身邊,道:“師兄你怎麼啦?” 陳靜江面色灰白,垂劍拄地,閉目調息。

    衆人一望而知,他中了暗算。

    但即使是經驗豐富眼力明如慧海大師、窮、闊二丐等人,亦看不出陳靜江幾時中了暗算? 過了好一會,陳靜江睜1雙眼,面色沒有那麼難看,說道: “慚愧!慚愧!兄弟竟中了一種奇怪之毒,忽然間感到天昏地暗,幾乎站不穩,唉!這蒙師爺八“時變成了如此高明使毒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