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關燈
定保佑你,逢兇化吉,遇難呈樣。

    ” 雲散花道:“但願如此。

    ” 随即向飛虹夫人和趙老人點點頭,蹒跚出屋。

     不多時,那天罡堡門外出現一小群人。

    此處數十年罕見人迹,荒草蔓生,殊為荒涼可怕。

     胡公幹的鋼槍在石頭上敲了一下,火星濺射中,發出“當”的一下聲響。

    大家都集中注意,向他望去。

     這位隐退了多年的山右名家輕咳一聲,才道:“諸位請注意,尤其是當事的兩位姑娘,請聽老夫一言!據老夫所知,此堡五十年來,已是宇内有名的兇地之一,換言之,早在那許氏夫婦藏身此堡以前,已經兇名四播,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葬身其中!因此之故,老夫要提醒兩位姑娘一聲,入得此堡,除了防備許公強夫婦之外,此堡本身,恐怕也有問題。

    ” 大家都不作聲,因此胡公幹繼續說道:“又據我所知,此堡分為兩大部分,當中以一道因而深的山溝隔開。

    這兩大部分的區域面積大緻相等,屋宇無數,高低不一。

    所以入了此堡,如若有意躲藏起來,除非有數百人一齊搜尋,否則實在很能查得到蹤迹。

    ” 雲散花很平靜地道:“胡前輩的意思,可是說假如我們之中有一個逾時尚不出堡,别的人無法人堡搜查,自然談不到馳援了,對不對?”胡公幹道:“正是如此。

    ” 他已覺察黃華微微變色,可見得也内心甚是緊張害怕。

     心想:“我再多說一點,看看她會不會支持不住而認輸?” 當下又道:“根據種種傳說,得知此堡之内,确實有怪異之事,而此堡前後兩大部分隻有一條石橋相通,假如真有鬼魅之物,守住此橋,任何人都無法通過。

    ” 黃華深吸一口氣,極力抑制着恐懼。

     隻聽雲散花說道:“我也聽過有關此堡的許多傳說,故此曉得胡前輩的猜想很對。

     以我想來,那許氏夫婦,一定在前堡藏身,絕對不敢過橋到那後堡之中。

    ” 豔女冠黃華尋張豔麗的面龐上,神情時時變化。

    她委實是滿腔駭懼,已差一點不能支持下去了…… 她暗自付道:“既前堡有許公強夫婦,後堡卻有鬼魅之物,可能守住石橋,使我無法飛越!則我如何是好?究竟躲在前堡好呢?抑或直入後堡為妥?” 淩九重突然插口道:“假如世上真有鬼魅,兩位姑娘還是取消這個無謂的冒險吧!” 胡公幹看看天色,道:“好在一個時辰之時,天色尚未黑暗,想來鬼魅之物,不敢出現。

    ” 黃華打個寒噤,雲散花轉眼望住她,淡淡一笑,道:“黃姑娘可是害始麼?那末要不要入堡?” 黃華反問道:“你呢?你怎麼說?” 雲散花道:“我當然不會退縮。

    ” 黃華付道:“許公強夫婦已住了十多年,也沒事情,就算他們住在前堡,但難道鬼魅就隻限于後堡,不敢到前面來?他們既然沒事,我怕什麼?” 于是大聲應道:“我也決不退縮。

    ” 雲散花道:“好極了。

    ” 她隻說了一句,就皺起眉頭,向胡幹等人望去,歇了一下,才道:“奇怪,既鬼物白日不敢現形,為麼數十年來,如何無人白天入堡查探?” 一個中年道人應聲道:“如何沒有?數十年多,所有探堡尋寶之人,皆是白天入堡查勘過,晚上才再進去!諒姑娘亦知道天罡兩寶乃是藏在一處密室之說,并且也一定曉得這間密室要夜間才找得到門戶的傳說了,這便是人人都在夜間往探之故。

    ” 雲散花道:“陳道長這話,說明何以世上并無此堡詳圖的道理了。

    ” 那姓陳的中年道人說道:“據貧道臆測,一則此堡太大,地勢複又高低不一。

    若非精于測量建築之道的人,無法勘查繪圖。

    武林中會得測量建築之人,究竟極少。

    二則此堡白天進去,發生意外之事不多,所以不覺得繪圖之必要。

    凡是有意尋寶之人,都可以屆時在日間勘查地各處,等晚上再去看個究竟。

    ” 雲散花道:“陳道長之言,頓開茅塞,多謝了。

    ” 雲散花道:“既然出事總在晚上,而這些人白天俱都踏勘地,可知不會是因為堡中沒有消息埋伏。

    同時在十多年前;許公強夫婦尚未遁迹此間,也沒有人暗算。

    由此推論,豈不是斷定此堡一定有鬼?” 陳道長說道:“貧道乃是出家學道之人,是以認為此堡有鬼,并不稀奇。

    ” 胡公幹道:“江湖之人,大都是精明而多疑,如果不是當真邪門,怎會稱此堡為“鬼堡”呢?” 淩九重道:“有時候以訛傳訛,把事情真相都改變了,因此之故,江湖傳言,亦未可全相信。

    ” 他們議論紛紛,雖然意見分歧,但并不激烈對立。

     原因是即使肯盡信江湖傳言的淩重之流,也不敢說出“無鬼”二字,隻不過是對傳言存疑而已!所以盡管意見不同,卻不會引起了沖突。

     但亦正因如此,此堡到底有沒有鬼,還須雲黃二女親自探測。

    不過此事是世上無法解答的謎團之一,她們如果永不出堡,并不能證明有鬼,因為其中還有許公強夫婦以及機關消息等因素在内。

     若是能夠安全出堡,亦不能證明無鬼。

     雲散花向黃華道:“我們進去吧!” 黃華遲疑了一下,才道:“好。

    ” 當先舉步拾級而去。

     雲散花也跟蹤而上,不一會,已越過那座牌樓般的大門,踏入這一片更為荒涼冷落的區域之中。

     雲散花眼看黃華折向左方,亦即是往前堡行下,當下微微一笑,徑向九龍橋那邊走。

     此時雖然尚是化日,但這鬼堡地方遼闊而又荒涼,因此有一種陰森氣氛,籠罩在各處。

     雲散花走到九龍橋邊,陣陣山風,吹起她綠色的衣裳。

    她略一凝神,便不快不慢地向橋上走去。

     外表上她顯得很平靜,似是毫無戒備。

    但事實上她已動員了全身的各種神經,注意着外界的一切。

     縱然是些微的異樣或是很低的聲音,她也不會放過。

    不久,她終于走到當中最高之處。

     兩邊柱子上的盤龍早就引起了她的注意,此時有一陣奇異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這使她腳步一停,凝神查聽。

     她分明聽見有人竊語,可是無論何等用心,都聽不出他們說些什麼話。

    因此第一個反應掠過她心中的。

    便是過去瞧瞧是什麼人。

     但第二個反應卻是…… 這陣竊語之聲來得太令人不可思議。

     要知此橋橫跨深溝之上,乃是前後堡之間的唯一通路。

    四方八面,皆能望見,如何會有人躲在近處竊語。

     不過她還是向聲音來路緩緩移過去,到了欄杆邊,可就發覺這聲音是從橋下傳上來的。

     她大訝付道:“奇怪,難道有人躲在橋底下麼?” 她微微傾身向橋外俯視,但見此溝極深,目力所及,溝底陰暗難以看得清楚,自然更看不見石橋底下的情狀,除非是把身子彎下去。

     然而這時橋下的聲浪忽然中止,似是發覺她的企圖。

    她并不急于彎下去瞧個明白,因為那樣很容易遭人暗算。

     所以她反而挺腰退回兩步,前後一望,兩端的橋面都沒有任何可疑迹象。

     換言之,假定橋下有人藏匿,則離開之時,定須穿上橋面,想來必是有些石塊可以翻起。

     她相度過形勢,微微一哂,方要舉步,一陣寒風刮過,使她衣袂飄拂,同時也傳來了低低的紉語聲。

     雲散花一聲不響,突然向前飛奔,一眨眼問已到了對面,沿溝橫移丈許,便可看見橋底了。

     但見橋底全無異狀,不像是有夾層可供兩人藏匿。

     她迅即又回到橋上,奔回前堡那邊,亦是橫移丈許,察看過那一邊的橋底,亦是毫無異狀,這才重複走到橋中心。

     山風吹刮中,陣陣竊語之聲,傳人耳中。

     雲散花感到十分訝異,想:“莫非此橋真有夾層,但建造得十分精巧,所以我從兩邊都查看不出麼?” 要知道這九龍橋乃是拱形,從兩端的低處,可以望見對面那一半的橋底。

    她己查過兩邊,未曾遺漏。

     此時唯一之法,便是直接俯身橋下,垂低頭向橋下查看或是聆聽,方能弄個水落石出。

     雲散花一點也不知道這正是一個古今罕有的殺身陷阱,任何人隻要那樣做,武功再高,也得下去,摔成肉餅。

     死亡之神在她頭上張牙舞爪,随時都可攫奪她的青春和生命,她做夢也沒想到,這個死亡陷阱乃是出自一個不懂武功的石匠之手。

     她站在那兒,靜靜的思索其中原故。

     一面也着意聆聽那陣竊語的内容。

     過了好一會,她突然省梧,想道:“我自從武功已有成就,聽覺遠超于常人,每逢攝神定慮之時,數丈外的對語,皆聽得清清楚楚!我又值得各地方言,縱然有些不甚能說,但總能聽懂幾句。

    可是這陣竊竊私語之聲,聽了許久,連什麼地方的方言都聽不出來,甯非咄咄怪事,莫非這聲音根本不是人聲?” 她心中疑念一生,聽覺似乎更為靈敏,果然覺得好象一種奇異的風聲,雖然她從未聽過這種風聲。

     她決意不再查究此事,一徑越過此橋,毫無困難地走入一座大門。

    然後,她處身在一座高敞巨大的廳堂中。

     此處自然比外面陰暗得多,假如是在晚上,那簡直是鬼氣森森,足以令人魂飛膽裂。

     從這座陰暗荒涼的大廳開始,她一共搜查過十餘座際落及大小廳堂。

    但都是蛛網塵積,荒廢陰暗。

     她似得走入;個廢棄了的古墟這中,深沉的死寂,彌漫每一個角落。

     最可怕的是那些劈拍作響的讓,以及突然咻呀一聲的破爛木門,往往使她也駭得輕頭四望。

     她兜一個圈子,從另一面搜回來,忽然見到大廳中有四具石棺。

     饒是雲散花膽大過人,同時也有一種異平常人的想法,但見了達四具石棺,也不由得汗毛直豎。

     假如她不是發現其中有兩具石棺,竟有時時掀開的痕迹,她反而還不會這麼的害怕。

     她暗暗想道:“我的媽呀!假如棺内跳出遍身綠毛的僵屍怪物,我要吓得膽破腳軟,。

     連逃走也辦不到了。

    唉1我雖然不怕鬼,可是碰上這等妖魅怪物,我也不能不怕。

    ” 她這種想法,乍看好象很矛盾可笑,但若是深入研究,卻殊不奇怪。

     幸而那兩具石棺并沒有如她所想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