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悟奇功百毒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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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對方扇子一指,那香爐便平空懸在面前,這等功夫,也是世間罕聞。

    登時面色一沉,颔首無語。

     老人接住香爐,退開一步,把香爐抛給那姑娘,然後說了幾句話。

    那姑娘邁着兩條柳眉,哀愁地轉眼望着沈雁飛。

     沈雁飛最怕女人這種眼光,隻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其實他也沒有時間再看了。

     這老人大聲喝了一句,沈雁飛可不知他在說什麼話,但從他已擺開架式那樣子看來,卻明白人家着他發招。

     “這一場架打得好沒由來。

    ”他有點忿感地想道:“若不是我有陰氣護體,這時怕不早死在黑蜂和紅蟻之下?這老頭兒真混帳,打就打吧,千萬裡路來到嶺南,還能是省油燈麼!” 他氣哼哼地拱拱手,道:“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一想自家說這句話等于白說,便徑自一掌劈山。

     這一招乃是修羅七式之一,看似簡單,實則厲害之甚。

    那老人大概成心要試他真正功力,不閃不讓,也自一掌迎擊。

     兩掌相交,啪的一聲,沈雁飛退了一步;那老人卻屹立如山,紋風不動。

     老人走過來,戟手喝了一句,沈雁飛知道他意思說再打一場,不敢怠慢,刷地掣出修羅扇。

     心中忽然想起昔日馮征大哥曾對他說過,百毒門還有一位前輩長老未死,那位長老足可制南鹦範北江的死命,莫非便是此老? 那老人掣出兵器,原來是把金光四射的闊身短劍,長度最多一尺七寸,劍身厚重。

     “我們之間定有誤會,可是彼此言語不通,無法解釋。

    ”想到這裡,那老人口中喝一聲,欺身上步,一劍砍來。

     沈雁飛見他出招平常,眼光疾然掠瞥過他那隻未用的左手,果然見他左手五指微張作勢,掌心漆黑。

    知道自己估料不錯,對方這一劍乃是虛招,左手才是斃敵制勝的威力所在。

     眼珠一轉,忽然想到一個方法,修羅扇虛晃一招,單足借力,縱退尋丈。

    老人忙跟蹤追上時,已返了半步。

     隻見沈雁飛大喝一聲左手張開,掌心托住一物。

    原來是隻遍體長着綠色短毛的大蜘蛛。

     老人駭然退開兩步,凝目尋思。

    後面那位姑娘叫喊了一句話,似乎也情不自禁地為這神蛛而驚詫。

     那隻神蛛卻也奇怪,伏在他掌心中,甚是溫馴,迥非以往一放出來,便張牙舞爪的威風神氣。

    沈雁飛心中納悶,忖道:“怎的它今日這等死氣沉沉?莫非遇上百毒門之人,便不敢動彈麼?” 老人倏地舉劍來攻,左手已掏出一件東西。

    那柄金光閃射的短劍力砸而下時,沈雁飛随手一扇去架,跟着左手一舉,生像把神蛛扔出。

     猛覺肩上一震,對方短劍力道奇猛,連忙也逞餘力一動一帶。

     那老人這時顧不得右手短劍,忙忙側身斜閃,左手舉起,原來掌心捏住一面竹牌即是沈雁飛失落的竹令符。

     忽的一聲,修羅扇和金劍脫手飛出。

    那隻神蛛也沒敢跳過去傷敵,沈雁飛這才明白神蛛今日威風盡失,敢情是怕人家的竹令符。

     他身形微動,上一步要追擊敵人,猛可改前進為上躍,果然一縷銳風,從腳下擦過。

    原來那老人也像那位姑娘般,無影無蹤地用後腳端出,有如蜂刺倏伸。

     這一腳正是取象毒蜂對敵時出刺傷敵的動作變化而成。

    老人功力深厚,能夠雙腳連環戳端出來,厲害無比。

     沈雁飛幸而先受過教訓,一見對方後背門戶大張,便記得這一着來。

     此時他身形升在半空,腦海中忽然記起蜘蛛擒蜂的妙着,登時四肢一展,當頭罩下。

    他使出這一式另有一點妙處,别人絕無法學得着,便是他因有陰氣護體,故此除非對方有鋒銳兵器,或是用指戳或掌鋒砍劈,使他陰氣阻擋不住的話,其他招式,他都可以不閃不避。

     老人連出兩拳,其快如風,可是沈雁飛所取部位其妙無比,一隻手居然已探到他頭頂,吓得老人亡魂皆冒,倏然仆倒地上,用力滾開,總算逃了性命,但蒼蒼白發早已淩亂,還被沈雁飛扯下數根。

     沈雁飛想道:“用這種招數便不怕足傷牽掣,老頭兒再來吧,我還有一下更絕的呢。

    ” 此時他心中歡喜之極,隻因他自家已創出兩招絕世奇招,連那老人已和師父那一輩同等功力的人,也得滾地逃生,這教他如何不喜。

     老人兩次受辱,尤其這一次分明已敗,恥辱無比,怒吼一聲,身形快如閃電般撿拾起那支短劍,還一腳踢開那柄修羅扇,然後持劍疾撲回來。

     沈雁飛見他持劍拼命,心中大驚,須知武功之道,絕不能僥幸欺人,他原本在内力造詣便不及此老,此刻空手赤拳,接戰之下,必無幸理。

     本那老人的地位,挫敗之餘,便不應再無賴死纏。

    這一點沈雁飛早已認定如此。

     剛才的挫敗,還可說是輸在他詭計之下,勉強不算數。

    但如今是千真萬确地輸了,豈能厚顔拼命。

     忽見那姑娘俏眼中露出奇怪的光芒,直勾勾瞧向靠市鎮那一邊,百忙中回頭一看,原來那裡站着一位妖豔的少婦,正是那洪家堡的洪二娘。

     沈雁飛心中掠過一個念頭,不禁大喜,振吭招呼一聲,并且舉手招她過來。

     洪二娘怯怯走來,那位姑娘倏然一躍,縱過去攔截。

     這時那位老人也自撲到,金短劍光華一引,一式“獨霸南天”,直取中盤。

     沈雁飛一足受傷,不能用力;故此縱躍不便。

     于是隻好凝身不動,等到劍尖離胸口不過三四寸之時,倏然右腦一翻,使個大擒手法,閃電般搶扣敵人手腕脈門。

     那老人冷笑一聲,曲肘一撞,啪的一聲,正好撞在他小臂上,把沈雁飛撞得身形旋傾開去。

     好個沈雁飛臨危不亂,猛然借個側身之勢,右肘呼地撞将回來,其快無比,老人驟出不意,哼了一聲,手中金劍的劍身,被他一肘撞正,差點兒震脫出手。

     在這兩人乍分之際,沈雁飛單足用力,斜斜湧開數尺,回頭噴目我指道:“老人家你且慢動手。

    ”說話時劍眉直豎,威風凜凜。

     老人可不知他說什麼,但也為之一怔。

    沈雁飛回頭見那姑娘已攔在洪二娘面前,态度不善,聲音尖銳地說着話。

     那洪三娘有口難言,駭得花容失色,啊啊連聲地直往後退。

     沈雁飛好容易見洪二娘,本想着她傳話,但眼看又被那姑娘攔阻住,正是萬般無奈,心肺差點氣炸。

     那位姑娘一晃身,又到了洪二娘跟前,玉掌一揮,啪的一聲把洪二娘打個趔趄。

    洪二姐一驚,啊啊而叫,身軀已軟跌地上。

     老人蓦然自動退開一步,大聲吩咐了兩句話,那姑娘嗯了一聲,便把洪二娘扯起身,一徑拉到沈雁飛面前來,神情間卻顯得不大願意。

     沈雁飛朗聲安慰她道:“不要緊,她是發現你不能說話,故此要替你解開啞穴,可是……我的獨門手法豈是她能解開的……” 洪二娘也不知聽懂了沒有,沈雁飛忽然一掌拍在她後腦風府穴下面兩分的啞門穴上,洪三娘嗆咬一聲,吐出一口濃痰。

     沈雁飛道:“現在你能夠說話了。

    ” 她驚魂稍定,睜眼瞧着他,大聲道:“我恨你!”沈雁飛皺起眉頭,道:“你恨我也可以,但等一會兒說吧,現在你替我翻譯一下……” “為什麼呢?”她像嚷叫似地說:“我替你翻譯完,你又把我治啞了。

    ”她的聲音中流露出堅決拒絕之意。

     沈雁飛求助地瞧瞧老人和姑娘兩人,微微攤開雙手。

    老人炯炯的眼睛一閃,生像了悟一些情形,便大聲說了幾句話。

     這些話乃是向洪二娘說的,果然洪二娘面上倔強的神色立刻消失,低低應了一聲。

     “喂,那老人家說些什麼?” 她猶有餘恨地瞪他一眼,卻不敢不答,道:“他說他是金劍老人,命我聽話地做個傳話的人。

    ” “哦,他是金劍老人,怪不得功力這等高強。

    ”沈雁飛哺響自語,眼中卻露出一片光輝。

     原來早在四十年以前,嶺南便有所謂金銀雙劍,威震一方。

    那銀劍老人曾經離開嶺南,到中原一帶以及大江南北的江湖上行走過一些日子。

     故此連帶着武林人也就知道銀劍老人之外,尚有一位金劍老人,合稱金銀雙劍。

    到後來黑骷髅洗大公又代替了這金銀雙劍在嶺南的地位。

     那洗大公因以黑骷髅為表記,故此江湖上便送他的外号為黑骷髅。

    但他使的兵器正是當年銀劍老人所用的銀劍。

    這一來沈雁飛可就弄清楚了嶺南百毒門的淵源,故此心中泛起驕傲喜悅之情。

     隻因自己已能和這位武林前輩金劍老人颉颃上下,那麼自己的武功,足以列人武林絕頂流高手的地位,已無疑問。

    這種成就,教他如何不喜? “你告訴金劍老人,我是奉馮征大哥之命,特地來嶺南拜見洗大公的。

    ” 她嗯了一聲,道:“好的,但你知道麼,那位姑娘愛上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