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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家之後,趙浩廷開車往事務所的方向前進。

     距離楊煥清到安家拜訪的那天已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的日子,他每天都受到不同的驚吓。

     首先,他發現楊煥清的行動很快,有了安媽媽的支持--不,趙浩廷自嘲,應該說有了他的推薦,楊煥清積極展開追求,巧巧的辦公桌上總有他送來的花束,五天更換一束,從未間斷,向所有人宣告他對巧巧的心意。

     紅玫瑰、粉紅玫瑰……這陣子他連作夢都會夢到玫瑰花園,不知巧巧怎麼可以忍受讓玫瑰給包圍?或許她是被追求的人,心裡自然喜悅,他心裡有再多的疑或和不舒服,也隻能沉默。

     因為他是個旁觀者。

     旁觀者。

     趙浩廷不自覺地握緊方向盤。

     而且,楊煥清徹底占據了巧巧的下班時間,他們會去看電影、吃飯、欣賞夜景,而他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因為巧巧不會隐瞞,剛開始是打電話和他說,到後來變成簡訊,内容永遠都是:“和煥清有約,再聯絡。

    ” 新一季的CSI,巧巧沒看幾集,他獨自看,隻感覺自己像個沒人陪伴的孤單老人。

     他想到早上奶奶說的話,長輩想念她,那她會不會想念家裡那些疼她寵她的老人家呢? “趙律師早!” 一進辦公室,秘書和見習生全部湧過來報告今天的行程,不外是各個案件的讨論會議、和當事人約見面談,唯一讓他心裡泛起漣漪的,隻有和地檢署有關的事。

     雖然巧巧桌上那束玫瑰花真的很礙眼,但至少兩人能碰上面、聊個幾句,确認彼此的感情是不是還存在……他覺得自己有些刻薄,不過實在忍不住。

     他來到地檢署,巧巧穿着法袍,正要去開庭。

     “我發現我們好像斷了聯絡?” 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趙浩廷的語氣絕對不帶善意。

     巧巧臉上泛着疲憊,嘴角揚起的笑容也顯得虛弱。

     趙浩廷忍不住放柔了語氣。

    “你不舒服?” 她的心累了,再也不想做多餘的掩飾。

    “沒有,隻是累了。

    ” 這是心裡受傷的她最大的努力了,至少她還能平靜地看着他,平靜地和他說話。

    畢竟每次看到他,等于是再提醒自己心裡的痛…… 隻是巧巧模棱兩可又敷衍的答案諒趙浩廷心裡升一把無名火。

     想想之前,他們熬夜看DVD也沒見她這麼沒精神過,就算真的累,也會拉着他嚷嚷着讓他知道,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隻用短短幾個字回應他…… “如果真的累了,就告訴楊煥清你要休息,難道你連開口拒絕和男朋友約會都不敢嗎?” 巧巧一愣,白皙的臉龐好像更加蒼白。

     但她擡高下颚,冷靜地回應。

    “請問我有告訴過你煥清是我男朋友嗎?事實是你希望他是我男朋友吧!” 她的回應讓趙浩廷的火氣整個往門竄。

     “你們每天約會,不是男女朋友是什麼?” 巧巧沒看他,隻是諷刺地笑。

    “那我們呢?以前我們天天膩在一起,為什麼就不是男女朋友?” 她低着頭,拿了開庭的文件轉身就走。

     趙浩廷像被晴天一道雷打到似的,一動也不動。

     玫瑰花礙他的眼,家裡的低氣壓讓他無力,他和巧巧漸行漸遠,惹得他更心煩,所以他像活動的暴龍真想找人打架,所以他不公平地諷刺巧巧:“我發現我們好像斷了聯絡?” 這不是問候,倒像是宣戰。

     望着巧巧消失的方向,趙浩廷心裡充斥着挫敗感,轉身離開。

     他來到公園的池邊,時節進入冬天,青綠的楊柳漸漸轉黃,不複之前的朝氣蓬勃,就像他們似乎也褪了色的友情。

     他坐在池邊,烏龜此時緩緩劃水而來,停在最靠近他的石塊上。

     趙浩廷看着石塊上的烏龜,做了一件連孩提時也不曾做過的蠢事--他開始對烏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