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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她知道自己真是太往臉上貼金了。

     沒想到聽完海小霓的陳述之後,麥珈珈不但沒有責備她,也沒有安慰她,隻是慢條斯理的泡了一壺南投知名的紅茶,端出了剛剛宅配送達的橙香奶酪塔,然後像貴婦似的享用起下午茶的優閑時光。

     這一天下午,海小霓喝了一整壺的紅茶,吃了好幾塊奶酪塔,還聽完了一個令人震驚傷感的故事。

     當她重新踏進那間小豪宅,再一次和那個男人四目相對時,她二話不說上前擁住了那副沒幾兩肉的胸膛,溫熱的手心胡亂的在男人背後輕拍了幾下。

     “走開!”墨朗老羞成怒的推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女人,彷佛她的安慰是一種羞辱。

     “你發什麼神經?”她是哪裡有問題? 海小霓愕然了片刻便又露出微笑,臉上也不見一絲難堪,神色自然的套上了圍裙,像過去幾天一樣走進廚房準備晚餐。

     反而是墨朗不自覺的繃緊了神經,直到親眼看見海小霓一邊切切洗洗,一邊哼着這幾日常常聽見的輕快旋律,他才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他刻意把自己關進了房裡,确定這個空間裡沒有其他人窺視自己時,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見她推門而入時,真的松了一口氣! 陰暗潮濕的漆黑空間裡,隐隐約約可以看見湖水綠的光芒在半空中閃爍。

     又餓又累而且心情極度緊繃的男人意識到有另一個人出現在眼前,勉強睜開雙眼,旋即一臉嫌惡的阖上眼睑。

     “你到底是誰?”盡管喉嚨又幹又痛,他低啞的嗓音在空曠密閉的地下室裡依舊清楚可辨。

     那看不清長相的女子一臉癡迷,彷佛聽見極樂樂音,然後又重複一次那不曾更改過的要求。

     墨朗用盡全身僅有的力氣朝她大吼,“我不愛你!别再叫我說我愛你!放開我,不管你把我關在這裡多久,我都不會愛你!” 他困獸似的掙紮,卻怎麼也掙不脫脖子上的鎖鍊,這輩子從來不曾如此屈辱。

     不知沉默了多久,女子更加溫婉的開口,謙卑的近乎乞求,“那你愛誰?這個世界上,哪個女人能得到你的愛?” 她願意付出一切,和那個女人交換這份愛。

     墨朗毫不遲疑的回答,“我的母親,我隻愛她!” 這樣的毫不遲疑,将他的母親推入死亡的幽谷。

     當墨朗看見那個瘋女人拿他的安危威脅心急如焚的母親一步步踏入陷阱,甚至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遭受虐打……他巴不得自己早就死了。

     如果他早就死了,他的母親是不是就不必用這種方式畫下生命的句點? 當他的未婚妻帶着警察沖進來制服那個精神錯亂的女人時,他可憐又無辜的母親早已被毆打得奄奄一息,同樣奄奄一息的墨朗恢複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撲到自己母親身旁。

     “活下去……”渾身血迹斑斑的中年婦女握緊自己獨子的手,硬是擠出一抹微笑,“答應我……” 他活下來了。

     用母親的死亡交換來的生命,卻再也不值得珍惜。

     這一段往事幾乎時時刻刻都萦繞在他的腦海,母親生前最後幾個小時的煎熬忍辱依舊曆曆在目,他沉溺其中,多希望這些痛苦回憶能夠置他于死地—— 直到那個自稱家事秘書的小女人走入他的眼底。

     海小霓。

     墨朗心想,總有一天,他會被她吓死,不然就是被她氣死。

     而她可能還是甜甜的笑着,手拿三炷香,祝他早日投胎轉世…… “我在想什麼?”墨朗拍了自己僅剩一層薄薄三分發絲的腦殼,覺得自己以前刻意裝瘋賣傻,不願意和他人有互動,現在八成有七分是真的傻了,否則怎麼會任由她主導自己的情緒起伏? 怎麼會因為她一句無心的譬喻,像一隻被人踩到痛處的貓科動物,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