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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的彎身靠近讓手铐铐住的手,近乎狼吞虎咽的舔着上頭殘留的湯汁。

     他好餓……好餓…… 世界開始分崩離析,末日般的震蕩搖晃…… “墨先生?墨先生?墨朗!”海小霓死命搖着那副觸目驚心的幹癟胸膛,第三次伸手到他的鼻翼下方确認他有呼吸,同時掏出手機準備撥打一一○。

     這個叫做墨朗的男人顯然有厭食症,除了那個飯團之外,這三天來,居然隻吃了平常人一天分量的食物! 現在又昏迷不醒……她從早上六點起床到現在傍晚六點,沒有看到他踏出房門過,才會緊張不已的不請自入。

     眼前的情形,已經不是她區區一個家事秘書能應付的範圍了。

     “喂?這裡是……”一隻枯瘦如柴的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正輕輕碰觸嘴唇上方肌膚的手指,她吓了一跳,把手機摔到了地毯上,花容失色的迎上那雙太過晶亮的眼睛。

     “墨先生……”海小霓松了口氣,沒發現自己幾乎癱軟在他身上,也沒來得及阻止自己的手腕讓人緊緊的攫住。

     “太好了,你終于醒了!”她如釋重負的感謝所有念得出名号的神靈,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簡直就快把某個男人給壓扁了──是說他不用壓就很扁了…… “對不起!對不起……”海小霓慌慌張張的直起身來,又羞又窘的想要拉開适當的距離,沒想到居然會反彈回來,她狼狽又錯愕的瞪着那雙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睛。

     他宛如枯枝的手超乎想象的強壯有力,緊緊鉗制住她的手腕,那力道足以教人吃痛。

     海小霓強忍住痛意,朝他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你餓不餓?我煮了一鍋芋頭鹹粥,幫你盛一碗好不好?” 他依舊無動于衷,盯着她的眼神空洞虛無,就像無法聚焦的鏡頭似的。

     “墨先生?我是海小霓,你的家事秘書,你先放開我好嗎?”海小霓壓下胸口翻江倒海似的憂慮,隻用另一隻撐在那副幹癟胸膛上的手來頂住自己全身的重量,一抽走,就會面臨趴倒在上頭的危險,不抽走,又覺得這樣暧昧荒唐的姿勢實在跟現場詭異驚懼的氣氛太不搭軋了。

     又不是在演神鬼傳奇…… 她暗暗使勁想要讓自己柔軟的胸脯離開他明顯突出的肋骨,沒想到反而被扯得更緊,于是,她深深的歎了口氣,隻差沒在自己頭上插了一把代表投降的白旗。

     “墨先生,我知道你不太想理我,可能也不太喜歡我煮的菜,可是你真的不用絕食抗議,隻要打個電話給何浩然先生,或是我的老闆麥珈珈小姐,你的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海小霓垂頭喪氣的替墨朗指點迷津,年輕俏麗的臉龐布滿了挫折與無奈。

     這是她離開台東勇闖台北獨立生活的第一份工作,她原本很有信心自己可以勝任的。

     方才還沒從夢魇中清醒的墨朗突然眨了眨眼,渙散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當海小霓光滑細緻的臉龐映入他眼底時,瞬間爆滿了各式各樣的情緒。

     “不管你心裡有多不喜歡我,我拜托你多少吃一點東西好嗎?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太瘦了?你不是心裡有病就是身體有病,而且一定病得不輕。

    如果你是我的家人,我說什麼都會帶你去看醫生,就算是癌症末期的病患,也比你還要有求生意志,無論你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你還活着啊!怎麼可以這樣就放棄自己!”海小霓似乎已經認定自己留不住這份工作,所以幹脆苦口婆心的提出勸告,有種豁出去的豪爽。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靜靜的注視着她苦惱又憂愁的容顔,眉頭不自覺的微微攏了起來。

     海小霓在同時擡頭看着他,“墨先生!”她驚喜莫名的朝他燦爛一笑,相當确定這個男人的眉頭又皺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