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恩将仇報曹廷觊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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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顔峰也愣一愣,道:“待我出去看看。

    ” 淩玉姬道:“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必過責井奇,免的又是一條人命!” 她歎息一聲,道:“你們殺人的時候,心中也許感到很痛快,舒暢!不然的話,怎會動辄取人任命……” 顔峰無話可說,走了出去,刁童井奇已經把曹廷搬出去,匆匆進來,道:“那厮競尚未死,隻需費點手腳,就可救活……” 顔峰雙眉一皺,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命井奇即速把曹廷殺死。

    要知這次煩惱峽事件,這曹廷乃是第一條線,可供那些武林高手們盤查出底細,是以他早就打算把曹廷殺死滅口。

     然而這刻他卻不知怎的發不出命令,隻低哼一聲,道:“我會告訴她,還有何事?” 刁童井奇道:“聽說無名氏在客店中露面,攜帶着财神錢幹的玉貓,打算找人幫忙,去破那千古之謎……” 顔峰冷冷一笑,道:“這不過是他的圈套罷了,你可親自出馬,繼續查看他的一舉一動,随時派人回來報與我知!” 刁童井奇銜命匆匆去了,顔峰回轉身人房,告訴淩玉姬道:“曹廷還未死呢!” 淩玉姬色然而喜,道:“你命人施救了麼?” 顔峰道:“沒有,我先告訴你一聲才動手救他!” 淩玉姬道:“我去看看行不行?” 顔峰道:“些須小事,何勞姑娘煩心!” 淩玉姬堅持道:“我想看一看他……” 顔峰無奈,帶她到隔壁院子的一間上房之内,那曹廷僵卧榻上,雙目緊閉。

     淩玉姬診察過脈息,道:“他内髒傷的很重,我雖然可用針炙之法,打散體内積瘀敗血,并且助他延續丹田真氣,但也須上好的治傷靈丹,方始迅速恢複!” 顔峰緩緩道:“這厮曾經對你無禮,狼子野心,已經表露元遺,你仍然真心要他痊愈麼?” 淩玉姬道:“他的無禮是一回事,救命又是一回事,豈能混為一談?” 顔峰凝思一下,又緩緩道:“我不了解你,大概永遠都不懂……” 他取出一粒丹藥,道:“這是寒家秘制靈丹,頗有奇效,珍貴異常,我等閑都舍不得使用,如今隻好給他服下了。

    ” 淩玉姬道:“你的胸襟,真不是平常之人可及!” 她隻淡淡地贊了一句,顔峰已經衷懷歡暢,當下幫她動手,施行針炙之術。

     曹廷呼吸漸漸恢複正常,沉沉睡去。

     這時,陸續有人向顔峰報告,到了下午時分,顔峰出去了一趟,匆匆回來,把無名氏要去揭開千古之謎的事,通盤告訴了淩玉姬,也說出自己安排好此地之事以後,便随後趕去。

     淩玉姬得知無名氏安然無恙,芳心暗暗大感欣慰,現在她已不必急急送藥給他,因此盡可從容逃出顔峰掌握,尤其是趁顔峰不在的時候。

    不過,關于夏雪之事,也使她心中蒙上一重陰影,驅之不散。

     她自然曉得顔峰有意把夏雪之事詳細告訴她,好教她對無名氏生出不滿之心,所以外表上裝出毫不在乎的樣子,極力不讓對方看透自己真正的心情。

     顔峰當下把刁童井奇和人山稽大洪召到院中,另外還有八名勁裝大漢,個個身帶兵刃,滿面精悍之色。

     顔峰向衆人道:“我這就動身離開,約須半個月時間才能返回此間。

    在這半個月時間之内,此地一切由井奇負責……” 他歇一下,從懷中摸出一枚戒指,戴在手上,然後接着道:“井奇和稽大洪兩位過來!” 這兩人應聲過來,一高一矮,相差一半有多,開頭甚是滑稽可笑。

     顔峰伸出手與他們各人握了一下,接着又道:“你們兩位負責淩姑娘一身安全,如有差池,自己割下人頭來見我……” 井奇道:“小的遵命!”稽大洪宏聲道:“淩姑娘如果被人折損一根汗毛,我稽大洪發誓殺死那厮!” 他們退開之後,顔峰道:“八虎将過來!” 那八人應聲上前,顔峰又和他們一一握手,道:“汝等八人負責守護姑娘,日夕輪班,如果淩姑娘失蹤的話,全體處死!” 八虎将轟然應了,他們态度雖然嚴肅恭謹,卻沒有一絲一毫緊張。

     顔峰轉身人房,淩玉姬道:“我都見到了,不過,我一點沒有想通,那就是這些人雖然都對你忠心耿耿,可是你的命令太過嚴厲,若有差池,便都處死,是不是每個命令都這麼嚴酷?” 顔峰道:“那要看事情的輕重而定,但這卻不是第一次了!他們總算都能夠勝任愉快,沒有一次不能達成任務!” 淩玉姬道:“假如我有本事逃出去,他們發覺之後,既然死路一條,難道不會各自逃走?” 顔峰暗自忖道:“她心性慈悲之極,甚是擔心這些人的性命,但正好落在我圈套之中。

    ” 當下應道:“這一層我當然考慮過……”他舉起右手,道:“你可見到這個指環?” 淩玉姬點點頭,他便繼續道:“這指環上面,有三支小得幾乎看不見的短短針尖,上面淬有我精心配制的獨門毒藥,他們與我握手之時,針尖已經刺人他們掌心皮膚之内……” 淩玉姬搖搖頭道:“不可能,他們并非普通的人,焉有不覺之理?” 顔峰道:“這枚指環上的針尖一來極細,二來甚短,隻刺人表皮層下,本來就萬難發覺。

    加上我在握手之時,暗運内力,他們必須運力抵拒,所以更加無法察覺。

    : 淩玉姬不能不服氣,道:“就算他們不覺,又如何呢?” 顔峰道:“這種我自制的毒藥藥性極長,潛伏皮膚之下,要等到一個月以後才發作。

    因此,如果他們畏罪潛逃,一個月後就忽然毒發身死。

    如果達成任務,我把解藥給他們服下,便可無事!” 淩玉姬道:“他們到底曉得不曉得?” 顔峰笑道:“他們自然曉得啦,不然的話,他們豈會畏懼而為我盡心盡力?” 他歇了一下,接着又道:“那八虎将是我精心訓練出來的人,一共有一十八人,個個武功高強,機警聰明,比起時下一些武林高手不逞多讓。

    他們對我都忠心耿耿,就算不用指環下毒之法,我教他們去死,絕不敢有一點支吾,不知你信是不信?” 淩玉姬道:“那要到有事時,才能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 顔峰笑道:“用不着,我馬上就傳一個人來,要他當你的面,舉刀自刎……”他突然停住,原來這時想起淩玉姬怕見死人。

     果然淩玉姬雙眉緊緊鎖住,顔峰連忙改口道:“當然我也不忍教他們無辜而死,隻須命他們斬下一手或着斬下一腳,就足可以測驗出來了。

    … 淩玉姬道:“唉!真是可怕,我好像已聞到血腥味,難道你一點也不恻然動心麼?” 顔峰淡淡一笑,心中忖道:“我要是事事都存有婦人之仁,這輩子将永遠成不了大器,建立不了大功大業……” 他當然不去駁她,道:“我有時也會泛起不忍之情,不過次數不多就是,若果你在我身邊,必定可以減去許多戾氣殺性,現在我要去了,希望回來時,能夠見到你還在這兒……” 淩玉姬道:“祝你們馬到成功,揭破那千古之謎,唉,我真希望能夠随去瞧瞧!” 顔峰道:“目前尚不知是否能夠找到财神錢幹之墓,等找到之後,我一定找機會帶你去瞧瞧。

    ” 他去了之後,淩玉姬不時過去隔壁院子探視曹廷的傷勢。

     曹廷已經醒轉,并且得知乃淩玉姬所救,因此,到了晚上淩玉姬去瞧他時,曹廷便感激地道:“淩姑娘以德報怨,在下深感慚愧!” 淩玉姬道:“你不要多想了,趕快在這十天八天之内,養好暑體,趁顔公子未曾回來,即速逃命!” 曹廷苦笑一聲,道:“公子怎會放我逃生,除非在下能把柳燕娘擒捉回來。

    ” 淩玉姬聽到碧蕭紅羅柳燕娘的名字,不禁哦了一聲。

    曹廷立刻察覺,低聲道:“原來姑娘曉得她的事……”他沉吟忖想了一下,又道:“可是姑娘救她的麼?” 此人的機警老練實在不亞于顔峰,淩玉姬一時無法撒謊,隻好點點頭。

    曹廷又低低道:“姑娘千萬不可讓公子曉得,否則他一定會惡毒地折磨你。

    ” 淩玉姬道:“我當然不告訴他啦!” 曹廷道:“姑娘且回去休息一陣,待在下自個兒細想一些事情!” 這道逐客令有點不近人情,但淩玉姬卻沒有多想,起身走了。

     曹廷獨自仰身卧榻上,暗自忖道:“她這次救了我的性命,按理說不應該對她再生歹心,可是我一見到她的半截面容,就覺得情不自禁,倒不如不見她……” 正在想時,突然步聲傳來,接着一個人走人房内,卻是淩玉姬去而複轉。

     曹廷不禁眉頭一皺,正待開口,淩玉姬已道:“我剛才忘了跟你商量一件事……” 纏夾先生曹廷精神一振,道:“什麼事?” 淩玉姬壓低聲音,道:“就是問問你可有法子逃得出去?” 曹廷尋思一下,眼中泛射出興奮的光芒,道:“原來姑娘也不甘留在此地!” 淩玉姬道:“無名氏他們到華山去揭破那千古之謎,顔峰也跟去了,我想如果我要是逃走的話,唯有趁他尚未回轉之時。

    ” 曹廷道:“這真是千載一時的機會,可惜不知目下在此地留守之人是誰?” 淩玉姬道:“隻有井奇、稽大洪和八虎等十個人而已。

    ” 曹廷咋舌道:“這一千人利害無比,單說那八虎将我們就鬥不過,這些人個個都由公子親自挑選訓練,至今已有十五年曆史,不但武功超卓,而且人人機智聰明,甚是難鬥……” 他停了一下,拉着道:“這八虎将已經不易對付,何況還有一個刁童井奇籌統全局,論起武功機智,此人更高出八虎将之上。

    至于人山稽大洪,則有點渾渾饨饨,除非和他動手相搏,難以抵擋之外,如鬥頭腦,此人毫無用處!” 淩玉姬失望地歎口氣道:“既然無法,你好生靜養,我回去了。

    ” 她去了之後,曹廷自個兒尋思了許久。

    面上神情變化甚為劇烈,顯然内心之中,正作某種掙紮。

     次日早晨,淩玉姬又去探視曹廷。

    曹廷與她密談一會兒,淩玉姬面上露出憂喜參半之色。

    當下取出一粒靈丹,給他服下,并且以秘傳針炙之術,助他行血活氣。

     之後,淩玉姬悄然回去。

     曹廷獨自靜躺許久,雙眼中流露出焦的不安之色,似是等待事情發生。

     過了頓飯工夫,一個人走人曹廷房中,正是那總管一切的刁童井奇。

     曹廷欣喜地笑一聲,似是等到了要等之人。

     井奇面色陰沉,緩緩道:“姓曹的莫怪我井奇不顧數年同事之情,這就要取你性命……” 曹廷神色一變,道:“在下已是沮上之肉,任憑淩割,井兄似乎不必急于下手!” 非奇道:“我看淩姑娘與你頻頻密談,必有陰謀,隻好先發制人,你如果能逃得出井某一雙肉掌,那就隻怪井某學藝不精。

    ” 曹廷道:“在下别說身上負傷未痊,就算在平時,也萬萬不是井兄敵手。

    ” 刁童井奇舉步向榻前迫來,眼中殺機四射。

     曹廷連忙道:“在下還有幾句話要說,隻不知并兄是否暫緩須臾,聽完始行下手?” 刁童井奇冷笑道:“你還有什麼話值得我一聽的?” 曹廷道:“當然有啦,就是關于柳燕娘……” 刁童井奇果然為他所動,腳步一停,道:“柳燕娘怎樣了?” 曹廷道:“在下先說幾句題外之言,請井兄不要見怪。

    那就是今晨淩姑娘探看在下之時,曾經問及在下可有法子逃走。

    ” 刁童井奇冷笑道:“任你曹廷奸滑似狐,智謀蓋世,諒必也無法子。

    … 曹廷淡淡一笑,道:“那也不見得!” 井奇微現怒意,道:“你為何不教她?井某不信就會栽在你手底……” 他迫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