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海惡魔情陷石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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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但不願在路上被你暗算而死!你懷中的暗器平時害不死我,但這一段悠遠的旅程中,卻不敢說沒有給你暗算的機會!” 淩玉姬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何故肯帶我去?” 藍嶽聳聳肩頭,道:“我也不知道,日後發現了原故才告訴你!” 于是兩人舉步離開這片平崖,向山外走去。

    在路上淩玉姬問他從嘉興到沙漠中的破廟要多少時間。

    藍嶽道:“走得快的話,總要兩個月光景。

    若是在沙漠中迷了路,那時可能一輩子也走不到,一輩子也回不來……” 淩玉姬道:“唉,太長久啦,我恨不得立刻插翼飛到爹爹身邊!” 她說得情員真摯,令人無法不信。

    藍員雖不答腔,但眸子連閃,似乎有所決定。

     藍嶽此人不但武功高,相貌英挺,而且眼光銳利,心思細密。

    走出山外之時,他已發現淩玉姬在十餘裡路中好像丢過兩三次東西。

     兩人來到官道上,藍嶽特别注意她的舉動,隻見她指甲一彈,一粒細如塵沙之物掉落在草叢之中,藍嶽看了感到十分不解,卻沒有出聲詢問。

     将近到達嘉興城時,淩玉姬便把那天殺死鎮山虎李強之事說出,藍嶽認為官家必定尚在緝捕兇手,便不入城,繞過城池向西北進發。

     走了幾日,一路上藍嶽對她沒有絲毫失禮之處,因此淩玉姬對他漸感放心。

     這藍嶽在江湖上名氣頗大,識得他的人極多。

    因此每到一處,幾乎必有當地的武林有名人物設宴款待。

    但藍嶽都—一婉拒,盡量設法趕路。

     這天已踏入豫境,藍嶽算了算行程,向淩玉姬道:“我們在路上已走了一個月,這等走法,實在太慢,何況前面的路越來越不好走,隻怕再走上兩個月還到不了目的地!” 淩玉姬道:“哪怎麼辦呢?真要把我急死了!” 藍嶽道:“辦法有的是,不過對我太過不利,所以我想了許久,都下不了決心!” “對你怎樣不利呢?” 藍嶽道:“你不要問我,讓我再想想看……” 中午時分,他們抵達中州邊境的新蔡。

    藍嶽一徑帶她投店,辟室着她休息等候,臨出門時,他忽然回轉身,嚴肅地道:“玉姬,請你把面上絲巾解開,給我再瞧瞧你的絕世容光!” 淩玉姬感到他話中含有深意,大有訣别的味道,不覺為之一怔,道:“稱要到什麼地方去?” 藍嶽歎口氣,道:“你别問我,隻須照我的話去做,我就會獲得無上勇敢!” 淩玉姬聽了益發感到他此行必有大危險,因此不由自主地想假如他一旦死掉,便無人知道那破廟的位置,豈不是永遠找不到?她幾乎沖口向他詢問,可是轉念又想到人家此去冒險,為的也是要自己早點到達目的地,豈可出口相詢,傷他之心? 她的手緩緩擡起,手指已觸摸到面上的絲巾。

    但并不立刻揭開,卻道:“作此行如果有很大的危險,最好打消此念;我們最多耽誤一些時間而已!” 藍嶽搖頭道:“不然,我們如要安然迅快通過沙漠中那一段路,非得走這一趟不可!” 淩玉姬眨眨眼睛,終于默然揭開絲巾,藍嶽立時看得雙眼發直,呆如水雞。

    淩玉姬見了他這副形狀,不知不覺記起無名氏來。

    在她的經驗中,隻有無名氏一個人見到她豔絕人衰的容顔不會露出這種形狀。

    因此,她輕輕歎口氣,覺得自己今日還活在世上實在很對不起他! 藍嶽直到她遮住面孔時才突然驚醒,長笑一聲,大踏步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有人輕輕敲門,并且有人問道:“我可以進來麼?” 這聲音是個女子嗓音,淩玉姬覺得很奇怪,便走過去拉開房門。

     隻見房門外站着一個俏麗的青衣傳婢,面上毫無笑容,冷冷地望着她。

     淩玉姬道:“請問你是誰?有何責幹?” 那青衣傳婢道:“俄找的是藍少爺!” “他剛剛出去了!” “幾時回來?”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貴手?” 青衣傳婢冷冷地皺一下眉頭,道:“我家夫人說過,如果藍少爺不在,就把你帶回去!” 淩玉姬道:“你家夫人貴姓?她認識我麼?” 青衣傳婢都不作答,隻做了一個要她走的手勢。

    淩玉姬一肚子不高興,道:“你回去告訴你家夫人,說我恕難從命!” 那青衣傳婢冷冷一笑,道:“你如果不聽話,我就隻好無禮動手了!” 淩玉姬瞧瞧她的身體和自己差不多一樣地嬌小玲珑,因此一點不感到害怕,微微一笑,道:“你也是女兒家,最好不要動手動腳!” 那青衣詩婢似是想不到她這等說法,微微一愣,接着道:“這話有理,好在我已經帶了人來!” 淩玉姬這時才驚慌起來,那青衣傳婢口中叫了一聲,登時有四名勁裝大漢躍到門邊,來勢迅快而又沒有絲毫聲息。

    那青衣傳婢又開口道:“你到底要坐轎子抑是要他們扛着走?” 淩玉姬連忙道:“好,好,我跟你走就是!” 那四名勁裝大漢面上都露出想笑而不敢笑的神情,那青衣侍婢轉身向店外走去,淩王姬跟着,但見店中杳無一人,連掌櫃也不知去向。

    她本想向店家說一聲,此時也無可奈何,隻好跟她走出店外門口。

    挂着一匹紅馬,四匹白馬,還有一頂華麗的軟轎。

     那詩婢看着她坐在軟轎内之後,自家跨上紅馬,其餘四名大漢都躍上白馬。

    隻聽蹄聲大作,軟轎也被人擡起。

    由于簾子深垂,所以淩玉姬瞧不見外面情形,隻好十分納悶地等候事态發展。

     那兩名轎夫健步如飛,一忽兒就出了新蔡,向荒野中走去。

     淩玉姐聽着馬蹄聲忽而在前,忽而在後,緊緊跟着轎子,毫不放松,因此完全放棄設法逃走之念。

     走了一頓飯時間,前面傳來那青衣詩婢的聲音道:“停在門口,我先進去向夫人禀報!” 于是轎子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轎簾突然被人撩開。

    她轉眼一瞥,瞧見這個撩開轎簾的人正是四名勁裝大漢之一,同時發覺目下停在一座巍峨的門樓之前。

     那勁裝大漢道:“喂,你把絲巾拿開!” 淩玉姬慌忙搖頭道:“啊,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她的叫聲相當大,因此那勁裝大漢突現怒容,狠聲道:“你鬼叫什麼,快拿下來!” 淩王姬想起已經有許多人死在毒針之下,心中實在不忍,禁不住悲慘的尖叫起來。

     那勁裝大漢忽然露出駭色,摔下簾子,急急走開。

     淩王姬驚魂未定,墓地眼前一亮,原來轎簾又被人撩開。

    她轉眼看時,卻是那青衣傳婢,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青衣傳婢眼中射出兇光,叫她走出來。

    然後喊了一聲,那四名勁裝大漢一齊躍到她面前。

     那青衣傳婢冷冷向他們望了一眼,道:“是哪一個,自己走出來!” 其中一個勁裝大漢像龜孫子一樣跨前一步。

    那青衣傳婢将目望着淩王姬,道:“剛才是你麼?” 淩玉姬這一次踏入江湖,已經得到不少經驗,目下一看這等陣勢,便知道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那顆心不禁像小鹿般亂撞亂跳,呐呐道:“剛才沒有什麼呀……” 那青衣傳婢征一下,道:“俄親耳聽見你的叫聲,這厮也招認了,你反倒替他隐諱麼?” 淩玉姬一味搖頭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那青衣傳婢冷笑道:“算你這厮命大……”突然一掌推去,那個勁裝大漢應手飛開尋丈,叭哒一聲摔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另外那三個勁裝大漢本來面如土色,這時都透一口大氣,好像緊張關頭已經過去。

     那青衣傳婢向門樓内走去,并且命淩玉姬跟着。

    兩人走入門樓時,淩王姬偷偷回頭一瞥,隻見地上那勁裝大漢正緩緩爬起身。

     在她前面的青衣傳婢沒有回頭看她,卻忽然遭:“有什麼好看的,那厮不過摔了一個筋鬥而已!若不是你出言否認,他早就死在當場了……” 淩玉姬打個寒噤,回轉頭向前面望去,入眼景象又使她吃一驚,原來在她眼前竟是一座連雲甲第。

    但見畫棟雕梁,飛檐雲亮,那氣派說不盡多麼的壯麗豪華。

     大門處有四名穿着整齊的下人,見到那青衣傳婢,都哈腰斂手,十分恭敬。

     淩玉姬望着那個嬌小的背影,真猜不出她到底是什麼身份?這府第中的夫人又是什麼人? 她們穿過許多庭院廊謝,到了一座暖閣前面,但見無數撞仆丫鬟穿梭往來,都十分肅然走動,竟不聞一點雜亂之聲。

     青衣詩婢領她走入暖閣,隻見廳中有七八個人高高列坐。

    她走入廳中之後,那些人都沒有瞧她,依舊低聲傾談或者捉子對養。

     她迅速地掃視這些人的面孔,發覺個個都是中年以上的人,身上裝束各異,甚至有憎有道,但沒有一個不是長得眉清目秀之士。

     那青衣詩婢一徑轉入廳後,頃刻間但聞三下悅耳的著聲,廳中的人全都癡目向廳後的門口瞧去。

     淩玉姬也禁不住跟着他們的目光向那道門戶張望,但見那道門戶垂挂着珠簾,此時似乎可以見到,隐隐有人站在簾後。

     廳中所有的人都肅然站起身,簾後的人影等了一陣,才撥簾走了出來。

     此人是個女子,身上衣着彩色缤紛,奪人眼目。

    宛如突然飛人來一隻鳳凰。

    隻見她宮鬓難鴉,膚光勝雪,媚眼未唇,妖豔無匹。

    體态風流,煙視媚行,真是一代人間尤物。

     她大約已在帝後看清楚廳中之人,所以出來之後,并不再看,袅娜地走到上首的大師椅上落座。

    兩個聰明伶俐的丫鬟侍立在椅後,那青衣待婢卻站在椅側,腰間多了一把鑲金嵌玉的短劍。

     淩玉姬幾乎比其他的男人更加凝呆地凝望着那個妖豔五匹的彩衣女人。

     這時那七八個中年人都各自施禮,都稱呼她為“美豔夫人”。

    那彩衣美女儀态萬分地微微颔首,道:“各位請歸座……” 淩玉姬聽到她的聲音,不由得又是一驚。

    卻瞧見青衣詩婢指一指她,示意要她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座,她依着指示,悄悄坐下。

     那個被稱為美豔夫人的彩衣女子向座上衆人掃了一眼,媚态橫生,緩緩道:“諸位不約而同地趕到蝸居,真是蓬革增輝……” 衆人都欠身遜謝,隻有淩王姬呆呆端坐。

     那美豔夫人又道:“諸位一向天南地北,各居一方,相信難得碰頭,不知可都相識麼?” 坐得最靠近她的一個武士打扮的彪形大漢粗豪地道:“兄弟雖然未曾會過座上諸位,但從裝束外貌上卻認出大半……” 衆人都同意的颔首,隻有淩王姬一個人越感迷惆,宛如五膏一般動也不動。

     那美豔夫人秋水般明澄的目光突然停在座中一僧一道面上,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

    她的一颦一笑,都妖豔無倫,不但那一僧一道神情癡呆,連其餘的人也看得雙眼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