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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卻執拗嘴硬地否認邬子軒已不在的事實,一直說他是傷了腦子,最後他不得不告訴傑西這離譜的真相。

     說服老人家顯得簡單多了,因為他們是一同生活了長時間的至親,隻要提出一些生活中不為第三人所知的細節,便能證明一切,所以他不得已地将伊芙交由他老人家來照顧。

     他無法安撫伊芙受傷的心,但他相信傑西能夠用溫暖的親情給予她力量,而他,則是來給另一個人力量的。

     他仍未放開她,但背上有隻小手卻開始輕拍着他。

     他知道她是在安撫他,但她才是最需要他人安撫的不是嗎?事情發生至今将近兩個月的時間,她一直都是一個人,隻因為她拒絕傷心,更拒絕他人的安慰。

     失去愛人的強大痛楚,真能如此簡單地堅強度過嗎? 或許在他人眼底,她确實是個完美堅強的女戰士,但他不是别人,他是她最觀密的愛人,也是這世上僅存最了解并最愛她的男人。

     越是想要孤單一個人,越是努力表現堅強的态度,那便表示她心中那塊被傷痛所占據的領地無限寬大,甚至于超出她自己的想象。

     他還記得,在他仍是失憶的那時,當所有人都認定他是邬子軒的那一刻,旁人告訴他,說她沒有哭,一滴淚也沒掉…… 聽見他的話,苗書恬在心底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先進屋裡來吧!”大門口不是說話的好地點。

     然而,當大手松開她的同時,她這才發現他腳邊的行李箱。

     看來,他一下飛機就趕到她的住處來了。

     她側過身讓邬子傑拉着行李箱先進屋去,待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沒望向他,而是旋身直接走入廚房。

     廚房是開放式設計,與客廳之間隻有半個身子高的長形餐桌隔着,苗書恬背對着邬子傑說:“我先煮杯咖啡給你。

    ” 其實冰箱裡有鮮果汁及牛奶,但他突然的到來讓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所以她伸手按下咖啡機;在咖啡煮好之前,她還有幾分鐘的時間整理情緒,不讓那張與愛人一模一樣的臉孔提醒她失去了什麼——即便那壓根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至少她也要掩飾得完美。

     這段時間誰也不好受,不是嗎?不能再給他人已然沉重的心情增添負擔了。

     背對着邬子傑煮着咖啡的同時,即使不必依賴肉眼,她也能感受背部強烈的目光,他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過她。

     當熱騰騰的咖啡端到邬子傑眼前時,苗書恬這才開口問道:“既然要來,怎麼沒先通知我呢?” 難不成有事發生? 不,她不該敏感地胡思亂想,邬子軒一定隻是急着想來親眼看看她過得好,如此而已。

     “有些事情必須當面談才可以。

    ”邬子傑一雙深邃的眸緊瞅着她,裡頭有太多太多壓抑的情感,他急着想向她傾吐,卻也知道急躁反而不能得到好效果,因為沒有人比他夏了解她。

     靈魂在他人身上就像是一件靈異怪談一樣令人難以置信,但要說服她相信不是難事,他有太多可以要她不得不相信的證據,但他害怕…… 害怕她柔軟的心會因為“成全”、“圓滿”而推開他,所以他來了,誰也無法要他離開。

     他不想走,更是走不開,因為愛她已愛到無可自拔。

     “你是指你打算對外宣稱是子傑這件事嗎?沒關系,我不介意,到我死之前,我都不會将這秘密說出去的。

    ”她知道這是件機密,知道這件事的人十根手指數來還剩很多,也能明白其他人的想法及用意,她完全能理解及體諒,真的。

     苗書恬誤會他是為這件事特意來請她諒解的,但事實上,她完全搞錯了方向。

     “不是的……”因為載有太多的情緒,邬子傑的聲音開始無法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