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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也不好。

    ” “……”他母親當時對她說的刻薄話語,至今還是她的夢魇,所以她不想再往下問。

     “你爸媽呢?”他問。

     “我爸過着和以前一樣的生活,隻是我已經放棄繼承,和他劃清關系。

    我寄生活費給他,不讓他知道我人在哪裡。

    所有他的債務,我一律不管。

    我媽媽在三年前過世了,否則應該還過着同樣的生活,一樣抱怨我爸爸,一樣不願意離開,一樣把我給她的生活費拿一半給我爸去付賭債……” 她一聳肩,想擠出笑意,偏偏不怎麼成功。

     “她不願離開,不是你的責任。

    ”他握住她的肩膀說道。

     “人如果不願改變,這輩子就都要輪回在同樣的苦境裡,然後又要用盡生命來哭訴人生的不公平。

    好可怕……”她低下頭,用左腳踩住右腳,忍住一陣顫抖。

     “我說過,不許用你出生的原罪來譴責你自己。

    ”他說。

     她的頭益發地低垂,為的是要很快地眨幹眼淚。

     捷運廣播報出她要下車的站名。

     “我要下車了。

    ”她很快看他一眼,走到車門邊。

     他沒說話,隻是默默跟在她身邊。

     老天,别讓他再跟來。

    面對他時,她永遠比她自己所想像的還要脆弱。

     那她剛才幹嘛跟他提那些呢?難道是要他的同情嗎?安西雅在心中狂喊着。

     “西雅。

    ”他喚了她一聲。

     她直覺地擡頭。

     沙桀一步向前,低頭在她唇間印下一吻。

    “我等你。

    ” 安西雅瞪大眼,倒抽一口氣,蓦地轉身逃出正好打開的捷運車門。

     她滿臉通紅,根本不敢去想有多少目光在注視着他們。

     這男人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任性妄為,他們人在捷運上啊! 幸好是公開場合,如果是私下,他豈會隻是這樣的輕吻辄止?安西雅想起多年前那些讓她悸動的深吻,感覺到一股渴望的暖流穿過她全身。

     十八歲時就遇上罂粟花一樣的男人,害她之後不管是再看到什麼樣的陣仗,也全都心如止水,不受誘惑了。

     隻是,所有的毒都是要讓人付出代價的。

    那些哭到隻剩力氣呼吸,把自己關在屋内幾天幾夜的苦,是她至今不願再回想的畫面。

     她與他曾有的那段一個月婚姻,就讓它們留在戶政事務所裡吧。

     她“再”也不要走進婚姻裡——如果鐘南不接受不婚的她,那她祝福他早日找到合适的對象。

     年近三十,她隻過她想要的生活,交她想交的朋友。

     安西雅停下腳步,想起今晚韋樹樹要和章正榮見面,還要跟喬振宇吃飯,心頭不由得有些挂念。

     她拿起手機,撥給韋樹樹—— 第6章(1) 嘟嘟嘟……嘟嘟嘟…… 這女人可不可以再誇張一點?喬振宇瞪着那個抱着他的外套,倚着車窗,睡得正是香甜的韋樹樹。

     嘟嘟嘟……嘟嘟嘟…… 她居然在他的車上睡着,睡到連她的手機大響,都還渾然不覺。

     他原來的餐廳訂位時間早已超過一個小時,而他停車熄火,待在這邊看了她整整一個小時,究竟是發神經,還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 她那雙圓滾滾會說話的眼睛閉起來了,腮幫子看起來還是很軟嫩,圓潤的雙唇則讓人想咬一口。

     他咽了下口水,蓦地别開眼一秒鐘。

     黑眸再度回到她臉上,而他懷疑自己連她頰上的雀斑有幾顆都數得出來了。

     嘟嘟嘟……嘟嘟嘟…… 韋樹樹嘴裡咕哝了幾句沒人聽得懂的話,繼續她又香又甜的夢。

     喬振宇抓過她的背包,找出吵得震天作響的手機,按下接聽鍵時,他瞄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凜眉一皺。

     安西雅?他的秘書嗎?她們認識? “聽電話。

    ”喬振宇傾身向前,将手機貼在韋樹樹左耳邊,伸手推了她的眉間,推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