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孟氏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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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幾千幾億。

    隻聽得铮铮數聲,以及徐關駱三人驚呼,便見刀折劍短鞭沉,竟然一瞬間都被斬斷了! 哈哈哈!孟式鵬肆意長笑,卻沒見到地闆上無聲無息地投下一個人影。

    屋頂上的天窗不知何時開了,那人影正站在高遠迷離的蒼穹下、漠漠昏昧的黃塵中。

    他單掌向下推出,五指帶起一道道佛光般的虛影,當這靜靜的一掌離孟式鵬頭顱尚有兩三丈遠時,孟式鵬污膩的發頓時如被火烙過一般枯萎焦灰。

    笑聲戛然而止,孟式鵬似乎拼盡最後一點氣力,拍開一間雅室,鑽南窗縱出。

     大總管的明光印果然又增威力!徐離楓又驚又喜又隐有憂意地喝彩道。

    這突然出現,且重創孟式鵬的人,正是華嶽豪門陳家的大總管。

     追!大總管無意寒暄,厲喝一聲。

     南窗下是一道浮滿了雜屑的濁河,河面上舟楫往來,對岸卻能見着肅靜紅牆、巍峨宮阙,正是皇城所在。

    這河流是大運河的最後一段,被稱為上龍津。

     徐離楓往下一瞟,見有人沿河而行,卻正是本門的青旗使,他忙道:老五,快抓住那賊子! 孟式鵬正沿着河岸狂奔,這時突然扯去外袍,裡面竟是早有預備般裹着緊身水靠。

    他猛地往這河中一紮。

    那青旗使也不敢怠慢,立時跟着跳下水。

     這邊幾人中,隻有駱明侖和陳默二人熟識水性,兩人毫不猶豫地撲入水中。

    甫一入水,卻見那青旗使正飄飄蕩蕩地往河底墜了下去。

    顯見已為孟式鵬所趁。

     孟式鵬挾着路兒在前面奮力遊水,他手中抓着的正是方才路兒手中的那把軟劍。

    駱明侖的金鞭在水中施展不開,隻得拔出柄随身短刀,奮力遊水追擊。

     孟式鵬返身一揮劍,駱明侖的短刀便被那劍一繞而折。

    陳默駭然,撲過去抓住駱明侖的衣襟往後帶。

    然而劍光極迅厲,終究還是在駱明侖的胸前撩了一撩,方才勢盡。

     陳默後劃時似乎見到孟式鵬推開了一塊河底青石。

    路兒不知何時清醒過來,向着他們揮動着手,張大的嘴中鼓出無數氣泡,露出駭然神情,然而卻終究被孟式鵬一推,塞入了青石之下的漆黑甬道中。

    水嘩嘩地湧入,其間有些散亂的慘白殘片被推湧出來,似乎是一些殘骨斷肢。

    而孟式鵬一手撐起石門,另一手抓住昏迷不醒的青旗使的腰帶,在自身躍入甬道時,将他折疊着塞進了那道石門中。

     石門似乎是被水流推動,轉瞬間便壓在青旗使身上。

    青旗使痛苦痛醒了,奮力想推開石門,然而身軀很快就被碾折。

    此時的孟式鵬已和路兒完全消失在石門後面。

     陳默無可奈何,拖着駱明侖向岸上遊去。

    上到岸上時,大總管俯身一翻駱明侖,又略按他脈搏,便斷然道:他内腑受傷出血,是怎麼回事? 陳默急忙扯開駱明侖的胸口,卻并沒有見着血,皮膚上隻一道極淡的紅。

    他将方才水下之事,三句兩句地說了,大總管道:我聽說有的寶劍,留下的傷口極細,傷口邊皮肉卷曲,血便流不出來,隻能積在裡面,卻比流出來還要險惡 須臾之間,兩兄弟一死一傷,關勝刀搬了塊石頭便往水中砸去,又叫又罵,憤懑不己。

    這時幾名弟子擡了用店中長凳綁成的擔架過來,将駱明侖放了上去,擡回去靜養。

     徐、關又挑了些會水的弟子,随陳默下河。

    他們費了老大的勁才搬開石頭,收拾了青旗使的屍骸出來,已是如一攤爛泥,還間雜着不知什麼年代、什麼人的碎骨。

    他們雖有心追去,然而此處似乎正有一道漩渦,潛流極劇,正湧壓在石門上。

    那洞口極小,最多隻能容一人進去,卻無人有這般巨力能獨自撐開。

    折騰了半晚上,連傷了幾人,也隻得罷了。

     陳默無奈,向大總管複命,大總管卻先未發怒,隻是沉吟了一會兒,道:今日總算知道當年孟式鵬是如何逃出來的了。

     他當初那般年幼,是怎麼撐得開這道石門的?陳默恨恨不已。

     當初孟家滿門中,尚有孟雲嵝之妻未見屍首,應該是她開的門吧。

    大總管淡淡道。

     啊!陳默驚道:那孟氏妻是練的哪門哪派的硬功? 她?大總管搖頭,我奉命接近孟家數月,并沒見她有半點兒武功。

    你方才不是見到有些骨骸從中散出麼?想必是一股剛氣強撐着,叫兒子逃了出去吧。

     陳默想起方才青旗使被壓成一團爛肉的屍首,不由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