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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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姻,百年好合八個字。

     沈礁啧啧道:這一張被袱,隻怕都值得好幾百銀子了。

     獵天鷹嘿了一聲,拆了包被,滑落出用酸梨、紫檀、沉香三種名木榫接而成的扁木匣,木匣抽開,幾顆晃晃亮的水晶珠子就蹦了出來。

     這還不等沈礁問出來,他将珠子毫不顧惜地往外一撥拉,乍一撥開時隻覺得瑞彩流轉,目迷五色,然而定神再看,卻又分明是漆黑的一片,就仿佛那盒子裡裝着的,是無窮無盡的空暝一般。

     這才是正貨。

    獵天鷹的聲音也變得鄭重起來,烏冰蠶絲! 原來這神神秘秘的嫁妝,竟是一卷絲。

    沈礁脫口道。

     哈,一卷絲?獵天鷹很是不滿,這烏冰蠶絲的織物尋常的寶刀、寶劍、内力、真氣都傷不了分毫,穿上它就是多出幾條命來!羅浮劍府去年虧得李家母老虎鼎力相助,才收拾了滇邊那一撥土司,他們感恩戴德,千方百計才搜羅到這件寶物,送來給李家母老虎做嫁妝的若是那些俗濫的金珠玉寶,李家母老虎未必看得 曉得曉得聽他一口一個李家母老虎,沈礁瞥了一眼李歆慈,略有不安,打斷了他,手探過去觸了一觸,先是冷得他哆嗦了一下,急急抽了手,之後卻又感覺到一股溫潤之意,徐徐自指尖流入胸口。

    此物如此奇異,自是正品無疑了。

     沈礁掏了兩張千兩的銀票拍上桌子,道:這東西不好估價,我先下兩千的定錢吧! 好!沈叔果然爽快。

    獵天鷹将那桌上的水晶珠子捧回匣子裡去,合上盒,系緊包袱,往沈礁面前一推。

     李歆慈緊盯着那木匣的動向,就在滑入沈礁手中的瞬息間,她長劍出鞘,已是連取獵天鷹前胸要害。

     她李家門中近來與獵天鷹作生死之搏的甚多,她曾與他們一一詳談過,也曾用南釋派信谛心法檢查他們的傷勢。

    她得出結論是此人武功并不見得有多高強,他能折騰這麼大,主要還是仗着為人機警狡猾,又人脈甚廣。

     因此她對獵天鷹本人雖然視為勁敵,可心中實實警惕的,卻還是那些相助他的人被她視為前庭後院的蘇杭地面上,竟有這麼多人願舍命助他。

    隻是這些雜念在出劍前的一刻已盡數消逝,她眼中緊盯着獵天鷹的一舉一動,看他先是去拔腰間的槍,手畫了小半個弧已知來不及,向後平翻下凳,拎着凳子去擋這一劍。

     李歆慈清叱一聲,劍鋒一絞,凳子裂綻,砸在了獵天鷹的臉上。

    獵天鷹口鼻頓時脹紫見紅,怪叫連聲,卻終于拔出他的短槍,反手揮出,一股盛烈的風撲面而來,招式毫無新奇,用力卻精準得很,铮地格開了這一劍。

     這時沈礁抱着匣子,驚惶地想往桌子下躲去,然而槍與劍在空中不絕地交擊,尖吟聲刺耳驚心,他吓得仰倒在地上,慌裡慌張地将匣子舉起來胡亂擋在頭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那匣子搶去,劍鋒槍刃交會處,這名貴之極的木料頓時絞化成渣,與水晶珠混成一體,化作一團芬芳而晶瑩的風,李歆慈一劍卻已逼到獵天鷹的胸口。

     沈礁連聲尖叫,往李歆慈足下滾來。

     李歆慈驟生警覺,雙胫已如沉冰水。

     她隔着烏冰蠶絲踏下去,有骨頭在她足下咯咯碎裂,伴着一聲嘶吼,一柄沾着血的匕首飛射而出,鑽進茅草之中。

     李歆慈一抖劍尖,将烏冰蠶絲挑飛,露出沈礁捂着喉頭的慘淡面孔。

     這沈老頭不顧孫子的性命了?她又惱又驚,直覺有些地方出了差錯。

    然而此時短槍如鷹隼自高空勁撲而來,嘯聲峻烈,她無暇多想,凝神翻腕,微振劍鋒嚴陣以待。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些動靜,她整個背脊瀝瀝地一寒,眼角餘光裡,一團灰蒙蒙的影子連滾帶爬地從竈房裡沖了出來,正被那團飛在空中的的烏冰蠶絲蒙了個正着。

     咿呀哇 李歆慈聽到這聲音,方才記起這店子裡還有個老吳。

    那老吳本來聾啞,這一下又被蒙了眼睛,便沒頭沒腦地往李歆慈身上撞來。

     李歆慈已看出獵天鷹此招破綻,正欲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