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

關燈
聽久了,心跳的頻率似乎也跟上了這樣的節奏。

     突然,屋外“砰”的一聲響徹雲霄,屋内隻見書本落地、人影一閃,曹曉就如同那離弦的箭一般向外沖去。

     跑車撞在了門柱上,車頭凹陷了大概三、四十公分,擋風玻璃裂成了蛛網狀…… 曹曉揪着領口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她瞪着潮紅的雙眼,屏息往車窗前湊過去。

     昴天醉得也許還不夠徹底,此刻的他正笑着朝窗外的她揮手,他趴在安全氣囊上的樣子顯得是那麼享受,仿佛不是出了車禍,而是在參加沙灘上的泳裝派對。

     “昴天!”隐忍的情緒似乎瞬間崩潰,她怒吼、她咆哮、她淚流不止,捂着嘴巴的指節僵硬得無法動彈,“昴天!你這個大混蛋!嗚嗚……真是太混蛋了……” 都說要買好車,因為好車夠安全,好好的門廊燈都被撞飛到了馬路對面,門柱外貼着的大理石也飛濺到了人行道,要不是在深夜,說不定會波及到哪個路人,那就更嚴重了。

     他沒事,他怎麼可能有事呢? 抹去最後的幾滴淚,她怨忿地凝眸,他就是這樣自私,隻顧自己不顧别人,凡事由着性子亂來,隻要自己高興、隻要自己開心、隻要自己痛快了,根本不管别人會不會因此擔心受怕。

     “你給我下車!”打開車門,曹曉一改往日的柔弱,強勢且兇猛地揪着他的衣領,将人拖出了車外。

     昴天卻笑得開懷,純然無辜得仿佛退去了所有歲月痕迹,跟個嬰兒無異。

     他腿上無力,拉扯之下,踩着虛飄飄的步子,展臂撲縛住了她的脖頸,濕熱的呼吸呵出,擦着她沁涼的肌膚,她的心跳又開始變得不規律起來,方才中燒的怒火輕而易舉地就被澆熄了下去。

     她步履維艱地支撐着他,一心想着不要摔倒了才好,地上的碎磚石正閃着粼粼白光。

     昴天不安分地用自己的臉頰磨蹭曹曉的,含糊地埋怨道:“不是避我唯恐不及嗎?怎麼……不怕被我生吞活剝了嗎?還是……不得不應付……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廢物對不對?” “你醉了。

    ”她略略撇開腦袋,扶着他進屋。

     深更半夜的,也很難叫修車廠,這殘局隻能等明天再收拾了。

     昴天是醉了,可她那聲輕到不能再輕的歎息,還是被他聽到了,斂眉止步,他發起小孩脾氣來,“我醉了,可醉得還不夠徹底,如果能醉到不認識你就好了……” 看着他隐忍委屈,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曹曉的心蓦地一顫再顫,既然相識不能相愛,那又何必相識? 淚珠再次滑落眼角,卻被她快速地拂去。

     “走吧,洗個澡清醒一下,然後好好睡一覺,等……等明天我們談一談。

    ”她朝着門口一直往裡走,對自己的手越來越重地扣着他的臂彎毫無知覺。

     他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後,歪倒在她身上,就這麼一路倚着她進了屋子。

     到客廳時,昴天突然推開她,轉身扶着沙發背獨自踉脍前行,獨留她僵直在原地,靜悄悄地等待着心口那股錐刺般的疼痛過去。

     “哈,大家都說我……哼,都說我風流濫情像野獸,可是哪次我沒說清楚,要錢老子有的是,其他免談!就算這樣,她們還不是蜂擁而上、趨之若骛……”他搖搖晃晃地上了樓,冷笑着冷言冷語,“我是個正常男人吧?在沒和誰确立戀愛關系之前,就不能開開葷嗎?哼,憑什麼你一來就向我要這、要那?你又付出了什麼?你愛我嗎?你都不敢來愛我,不是嗎?我又是你的誰呢……” 在一記沉重的開門聲後,曹曉倚着牆角,體力透支地頹然滑落,水眸深處凝結着淡淡的怨愁。

     他心裡是有着怨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