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七星劍叟,天魔跳豔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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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荊棘! 白影一飄,悠悠忽忽,迳向一片斷岩之下落去。

     “鬼府散人”冷冷一笑,不禁大喜道:“朋友!難為你了,你敢向沒有出路的鬼崖死谷落去,看你還跑得掉嗎!” 說着,一分雙臂,随着那點白影,也向鬼崖死谷跟蹤下墜。

     這時——一條嬌小的蒙面人衣衫不整,由荊棘亂石叢中鑽了出來,輕輕一笑,望着鬼崖死谷谷底,呸了一聲道:“啐!老魔頭,這一回可吃了本姑娘的虧了!” 說着,點地展功,由原地折身鬼潭。

     她來到潭邊,起勢向瀑布穿…… “哎呀!” 對着潭水,她不由愕然站住,隻聽她在自言自語的道:“我這樣兒,連個外衣都沒穿,又怎能……” “右是,他穴道被制,我不救他……” “算了,還是用舊辦法,傳音入密,要他自己連功解穴吧,怪難為情的!” “不對,他‘昏’、‘啞’兩穴被制,必須較長的時間,才能自解,萬一‘鬼府散人’在他穴道未解之時轉回鬼府,豈不……” 想着,把面紗扯到眼眶的一半,一式“魚躍龍門”竟向飛奔而下的瀑布鑽去,她對着地上昏昏然的古劍宇,不由一陣心如鹿跳! 且不去解他的“昏”“啞”二穴,突然伸出滑如流膩,白如玉筍的雙手,搶着握起古劍宇的右手,一上一下的摩擦着,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蒙面的黑紗之上,有明顯的水漬。

     她記了自己進入鬼潭洞府的目的,她要利用這難得的機會,盡情享受這久已響往的,片面的溫馨。

     良久——她的心在跳,有一把火,在她身上燃燒,燒得她通身的血液沸騰,眼發花,口發幹,手發抖……… 終于——她再也忍不住這埋藏在每個人心中的原始沖動,猛的一仆,攔腰把古劍宇抱了起來,不管黑妙的陰隔,臉貼上他的臉,唇,熱烘烘的唇,印上他的唇,心…… “哎呀!” 遠處,破風有聲。

     “不好!鬼府散人回……” 她迫不及待,并指向懷中的古劍宇“昏”“啞”二穴點去,“通!”古劍宇半仰的身子,應聲倒在地上。

     說時太遲,在當時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就在古劍宇倒地的同時,蒙面人一晃雙肩,起身射出洞去。

     卻說古劍宇傷勢既愈,“昏”“啞”二穴又被解,此時已與常人無異,功力并未受到半損失。

     他被“蒙面人”撒手一丢,當下一驚而起。

     然而,蒙面人已無影無蹤。

     古劍宇略一怔神,睜開朦胧的眼睛,但見洞口不遠之處,銀光一點,閃閃刺目,正是先前洞外射來,引走“鬼府散人”的東西。

     他跌身而起,揀在手上,不由一愣,愕然道:“銀劍追魂令,這是……” 他想起自己初徐鳳湘從水中救出,江上傳令的一段往事,“是徐鳳湘來救我?還是飛天幫……” 拈着小小的銀劍,再也想不到是什麼理由。

     遠處,破風之聲漸近,衣袂抖動可聞! “鬼府散人回來了!” 古劍宇想到适才“鬼府散人”的兇狠嘴臉,不由殺心頓起,揣起“銀劍追魂令”,彈身向“鬼潭洞儲”外撲去。

     “啊呀!” “老不死的!” 兩人撞個正着,驚叱聲中,齊向洞外落去。

     “鬼府散人”怒吼如雷,大聲叫道:“不要臉的小輩,居然敢用金蟬脫殼之計取笑老夫!哼!” 說着,把手上的一襲白衫,卷成一條極粗的布卷,點地騰起丈餘,越過“鬼潭”一角,當作兵器向古劍宇舞來。

     古劍宇适才受盡侮辱,恨如切骨,一出手,擰腰一換步子,搶上前去,猿臂舒處,伸手抓了過,“小子!找死!” 一件白衫,不亞于銅棍鐵棒,力愈千鈞。

     古劍宇百年功力聚于一抓。

     “撒手!” 一撈正着,順勢一抖。

     “啊!”“鬼府散人”像個斷線的風筝,一震上飛三丈。

     “嘭通!”水花四濺,潭水一湧,“鬼府散人”成了落湯雞。

     古劍宇人在淩空,并不收勢,一折蜂腰,舞動搶來的長衫,披風刷下。

     這時,“鬼府散人”正由水中一冒而起,一半在水中,根本毫不着力,一半在水面,回避不及。

     “哦!”半聲鬼叫,刺耳驚魂。

     水上,血紅一片。

     古劍宇手中的白衫一角,也染上了點點腥紅,“鬼府散人”的無頭屍體,浮在水面,飄飄蕩蕩,随波浮沉不定。

     古劍宇一招掃去了“鬼府散人”的腦袋,怒火稍減,抖開手中白衫,不由大叫了起來:“是他!不是他還有誰?” 原來,他讓得自己在船上初遇徐鳳湘之時,他就穿了這件長衫,如今,長衫落在“鬼府散人”手中,敢莫徐鳳湘他已經不是他,我此時已被“鬼府散人”雙指點了“幽門”大穴,那……他想到這裡,一挺身重又上沖三丈,發出一聲裂帛入雲的長嘯。

     要用哨聲呼喚“徐鳳湘”。

     淩空遊走,兜着鬼潭梭巡了一圈,毫無所見。

     他不由焦急起來,幾次三番的想着——大丈夫,有仇必報,有恩也不能不報。

     “徐鳳湘!徐鳳湘!徐……”古劍宇一面騰身飛奔,一面揚聲大叫。

     聲嘶了,力竭了! 他通身汗水如洗,如同石沉大海,毫無音訊。

     但是,古劍宇并不稍停,依舊找遍了鬼潭周近每一個角落,漸漸的出了“鬼潭”,依舊不斷的叫着:“徐鳳湘!徐……” “不要叫了!徐鳳湘已經走了!” “啊!”好生奇怪,又是那“千裡一線”的傳音入密功夫,如在耳畔,十分清晰。

     古劍宇停上身上,大聲道:“你是誰?你……” “神秘人物!你忘了嗎?” “哦!沒忘,沒忘,你知道徐鳳湘走了!” “她早……早已走了!” 古劍宇急道:“是他引走‘鬼府散人’?是他解了我的穴道?” 神秘聲音道:“當然是她。

    ” “那他為什麼不讓我見面?” “這當然不無理由!” “理由?有什麼理由?” “眼時還不能告訴你!你也不必要知道!” 古劍宇叫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永遠不同我見面了嗎?” “永遠?……不會的!不會永遠不見吧!”傳密之人的語氣忽然變得傷感起來,像是回答古劍宇的話,又像是問話! “那什麼時候才同我見面呢?” “這很快!也許很慢!” “我不明白!” “隻要你報了父母的血仇,她會同你見面的!” “這與他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 “請問你,他到底到什麼地方去了!” “恕我不能告訴你!” “他為什麼要救我?” 遲疑了一會,神秘聲音又說道:“這……你問的太多了!記住!殺死你父母的,飛天幫沒有參與其事!” “你為什麼三番兩次的囑咐我這句話?” “…………” 一切歸于寂靜。

     古劍宇抖動手中雪白而染有血痕點點的長衫,一時無從捉摸眼前的環境。

     一個神出鬼沒的“徐鳳湘”,已經夠他迷糊了,其中又夾着一個“神秘人物”,更加使人費解。

     徐鳳湘既不是飛天幫的少幫主,他是何門何派,他用的“銀劍追魂令”為何又與飛天幫的令符吻合。

     “神秘人物”對徐鳳湘為何十分了解他就是徐鳳湘?還是另有其人? 若說是徐鳳湘與飛天幫無關,為何每次“神秘人物”卻一直叮咛囑咐,特别的提到飛天幫的事? 問題也太錯綜複雜,一時那能想得通。

     “啊!”一聲尖銳的喊叫,就在不遠之處,出自女子之中,分明是驚而呼,垂死的喊叫,難聽之至。

     沉思中的古劍宇,蓦然一驚。

     循着驚呼之聲尋去。

     丘陵起伏之間,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隻穿了緊身衣褲,沒命奔逃,十分狼狽,歪歪搖搖,分明已受重傷,撐持着勉強逃命。

     那女子身後,正有八人之多,穿着紅花柳綠,形形色色,輕功俱臻上乘,叱喝連窮追不舍。

     兩下相距不過五七丈左右,眼看就将追及。

     古劍宇心中不平頓起,私忖:“人怕一人也就是了,何苦趕盡殺絕,而且以八對一,太說不過去。

    ” 想念既起,人已一騰身淩虛迎了上去,半空中提氣吼道:“何必趕盡殺絕!” 就在他喊聲未了之際。

     “卟通!” 前面的那女子已是不支,結結實實的跌在一個土坡之上“咕噜噜!”順着荒草滾下土坡去。

     嗖嗖風聲,後面追趕的八人已鼓風飄落,十六支手掌,一齊向那少女按至。

     古劍宇人在山坡之上,不由大急,一揚手中長衫,鼓起功力丢去,口中同時春雷大展的喝道:“都給我住手!” 絲質白衫,如同一片白雲,漫空帶起呼呼風聲,平鋪壓到。

     “噫!”人影乍合即分,那八人被這奇特的陣勢哧得四散開來。

     白衫未落,古劍宇已嶽立當場,探臂一撩,即将壓地地面少女身上的白衫,重又回到了他的手裡。

     這一式幹淨利落,漂亮至極。

     眼前八人莫不為之一震,互望一眼,暗中稱奇。

     因為,那白衫乃是貫了龐大的力道的,看是毫不着力,其實不亞于一塊沉甸甸的鋼闆,若任它壓在那少女的身上,後果不問可知。

     古劍宇收回白衫,星目一掃八個奇裝異服醜俊不一的怪人,朗聲道:“以多欺少,死不饒人,這是什麼規矩?” 八人中一個紫面長髯的漢子先量了古劍宇一陣,忽然仰天發出一陣陰森的狂笑,搖動手中鐵蒲扇,傲慢的道:“規矩?曉得規矩就好說了!” 另外一個道家裝束,肩佩長劍的道:“你可知道這是誰的地面?” 不等古劍宇開口,八人中唯一的少婦,嬌滴滴的道:“這兒叫‘仙人溝’,八仙教的碼頭!” 古劍宇沒好氣的道:“我不問你八仙溝!八鬼溝,我隻問你與這女子有何血海深仇,竟然以八對一,苦苦不放!” “這就是八仙溝的規矩!” “連你也免不掉!” “對!叫他見識見識!” 八個人不分青紅皂白,亂喊亂叫聲中,頓時四散分開,把古劍宇困在核心,大有一觸即發箭在弦上之勢。

     “慢着!說出你們的規矩,若是合情合理,在下撒手不管,否則……哼哼!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