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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那麼愛那個男人嗎?” “是,我愛他!我愛他!”她尖銳地表白,字字句句,刺痛他心坎。

     “可是他不愛你,他很明顯隻是在玩弄你!”他試着想喚回妻子的理智。

    “他有妻小了,你以為他會放棄那個家庭跟你在一起嗎?” “他會的、會的!”她眼裡明明隐隐浮現驚恐,但語氣仍倔強。

    “隻要我先恢複自由之身,我相信他會離婚,何況我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

    ” “你以為他會要嗎?” “他當然會要,這是我們愛的結晶!” 她跟另一個男人的愛情結晶?那他算什麼?他自嘲地輕哼。

     而她,看着他的眼神清冷。

    “你死心吧!維之,這孩子不是你的,我是孩子的媽媽,我最清楚孩子的親生爸爸是誰,而且如果你現在腦子還清醒的話,應該算得出來我們已經很久沒同房了,這孩子怎麼可能是你的?” “我的腦子一直很清醒!”他咆哮。

    “你真以為我喝醉了嗎?” 若是可以,他還真希望自己能一醉不醒,忘了這令他難堪的一切。

     “如果沒醉的話,為什麼就是不肯放了我呢?”妻子繼續刺傷他。

    “我都已經跟你說得那麼明了!” 因為他舍不得她,因為他還愛着她,他可以預見,那個男人絕對會抛棄她不管的,她為了那男人放棄一切,隻會落得凄涼的下場,而他該死地不忍心! 為什麼要為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不忍心?他真不懂自己,真恨自己,恨自己不夠潇灑,當斷不斷! 他迷蒙地望着眼前的女人,迷蒙地問:“思婷,從一開始到現在,你是不是從沒愛過我?” “是,我沒愛過你!跟你約會,跟你結婚,都是為了氣他,為了讓他吃醋,我愛的人一直隻有他。

    ” 夠了,她說得夠明白了。

     “所以現在無論如何,你都要飛到他身邊是嗎?就算他很可能不會接納你。

    ” “他會的!他一定會的!”她恨恨地瞪他,彷佛他的關心都是對她的詛咒。

    “以前我隻是一個人,現在我有他的孩子了,他不會丢下我不管的!我跟他還有這個孩子,我們是一家人。

    ” 他們是一家人,那他呢? 他曾經遊戲情場,不料第一次付出真心,卻是一去不回——也罷,他不需要妻小,不需要家人,他不需要任何人! “……好,我答應你,我們離婚。

    ” 那夜,他的心碎成片片。

     原來男人不一定總是堅強,也有受傷的時候,偶爾也會流眼淚。

     他瞧不起那時候的自己,非常、非常瞧不起,如果可能,他真希望永遠也别憶起當時。

     但他還是想起來了,想起那個陰暗的、下着雨的夜晚,細雨綿綿不絕,濕透了整個城市,濕透他的心。

     一念及此,葉維之自嘲地抿唇,倚在露台欄杆前,握着罐睥酒,一面喝,一面恍惚地看夜景。

     香草曾經稱贊由他這裡望見的夜景很甯靜、很溫馨,有種迷離的美,她很喜歡。

     他其實也很喜歡,但今夜,卻怎麼也領略不到這景色的美好,隻覺得無邊凄冷。

     真該死! 他蓦地低咒一聲,一口喝幹剩下的啤酒。

     如此多愁善感的情緒實在不适合一個大男人,也不像他該有的,他是機器人,不是嗎? 機器人就該像個機器人,無情冷感。

     你要知道他每被燙一次,不隻身上,心上也會受傷!他怎麼可能願意再回到一個老是傷害他的人身邊? 偏偏,耳畔又回響起她曾說過的話。

     一個人,怎麼可能願意再回到一個曾經傷害自己的人身邊? “你不懂的,香草,就是有人會這樣——”他喃喃低語,嘴角噙着一絲譏诮,不知嘲諷她,還是自己。

    “帆帆畢竟是他媽媽的兒子。

    ” 他敢肯定,帆帆真正想要的,還是那個曾經傷害自己的父親,因為他們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