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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筱魚!你清醒點! 方利澤心裡有的,還是江紫薇。

     廖筱魚,你争氣點! 那家夥算哪根蔥,不要再對他有期待。

    他智障,隻喜歡壞女人,不值得對他好。

     看看江紫薇對他薄情,但經過這麼多年後,依然占據他心。

    而她呢? 對他好有個屁用。

    方利澤是白癡啦! 廖筱魚瘦了,雖然還是穿很多厚毛衣,但毛線團變小團了。

    感覺比以前更矮小哩。

    腦子呢?沒長進。

    牙套卸下了,兩顆略大的門牙還在,小兔子似的無害樣。

     唉。

    感覺好奇怪啊。

     告别廖筱魚,回去的路上,方利澤一邊駕車,一邊矛盾着、混亂着。

     真掃興,久别重逢,她就不會說幾句稱贊他的話喔?以前的她比較乖,那時看着他,像個小妹妹老是崇拜地喊着——你好聰明,什麼都懂!你好厲害喔! 那時的廖筱魚,比較在乎他。

     怎會這樣?他現在這麼有出息,她應該要更谄媚更巴結他啊? 他還主動示好想幫她,結果咧?她卻拽兮兮說,她的幸福他不會懂。

     幫人家煮飯帶小孩是在幸福什麼?有什麼前途?難道打算做這個做到老死嗎?真沒出息,越活越低級,把自己弄得落魄,還離婚了……他多麼努力往高處爬,她卻緻力往下遊。

    這算什麼? 方利澤不喜歡沒出息的人,方利澤讨厭不上進的人,可是,當他問筱魚,為什麼不去喬安貴那裡上班? “喬安貴不是你的敵人嗎?”她随口就答,那樣自然地說。

     那模樣,那理所當然的模樣啊。

     方利澤的心,酸酸的。

     她始終站在他這邊,與他同盟。

    當同學們讨好喬安貴,與他為敵;她,卻選擇跟他同路,選擇跟這個曾經偷她家錢的……她都說不需要他幫忙了,也說她幸福了,他應可了無牽挂了吧?終于放下歉疚,一走了之,永不要再面對,這會令他慚愧的女人。

     可是……他還是不舒坦,心裡面,卡卡的。

     把車停在路邊,按下車窗,讓冷風吹。

     市區,燈火輝煌,招牌燈明亮。

    眼前是這麼璀瑰的夜色,而他心中陰影暗黑着。

     冷靜細想,才知道自己好套。

     也是,她的反應很正常。

     他的成功,對廖筱魚而言,算得了什麼啊? 她以前過的是什麼生活?她什麼名牌沒見過?她家堆滿高貴用品哪。

    榮華富貴,傭人伺候,廖筱魚都嘗過。

    跑車、名表,在她眼中算什麼?她當然不希罕。

     那她希罕的是什麼?是人應該都渴望成就,有錢有名有地位,被種種高檔的、讓人羨慕的名貴物品環繞,生活優渥。

    如果這些不是筱魚希罕的,那麼她愛的是什麼?在意的是什麼? 方利澤真是不明白,想不通啊。

    在影印店煮飯、幫忙帶别人的小孩,日複一日,她不無聊嗎?這樣的人生有什麼趣味?活得有何滋味? 也許,這家夥是自虐狂?喜歡伺候别人? 廖筱魚,你在想什麼? 你為什麼甘于如此,還笑得出來? 你為什麼對一個背叛你的前夫,還能不計較不仇恨,一笑泥恩仇?如果是我被背叛了,我一定要當然,有恩也報恩,曾偷過她錢,他虧欠過,他就要補償,卻——使不上力。

     方利澤怔着,看着一輛輛馳過的車,車尾燈一瞬瞬地流過眼前又消失黑夜裡。

    心中有坎,過不去,就這麼堵着了。

     可惡,廖筱魚,害他很不舒服。

     她的存在,好刺目好煩心啊。

     他心中的罪惡感,不曾消失。

     如果不能為她付出什麼,那愧疚,好像永遠抹不去。

     幹脆向她坦白吧……老實道歉吧? “喂,告訴你一個秘密,老子當初欠錢,從你家抽屜幹走兩萬塊。

    ”好,就這麼跟她講。

     講清楚說明白,還她錢,就解脫了。

    一了百了,兩不相欠。

     誰年輕時沒幹下幾樁錯事?誰一生沒虧欠過幾個人?誰是清清白白到死進棺材?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