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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皺了皺眉頭,沒再多問,沒想到葛妮兒嘴裡的一會兒變成一日,葛大壯還是沒回來。

     葛妮兒去院門口看了無數次,最後隻能苦着臉安慰嫂子,“嫂子,我哥應該是回來之後又去誰家串門了,我這就去喊爹和二哥,讓他們去村裡找找。

    ” “好,你去吧,不用惦記我。

    ”迎春心裡十分緊張,雖然她和葛大壯暫時還沒生出什麼感情,但好歹也幫他生了孩子,若是他出了事,留下她和孩子,孤兒寡母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葛家村本就不大,不過七、八十戶人家,從村頭找到村尾也不過半個時辰。

     葛妮兒走去前院拉着剛要睡下的老爹一起去,她一個姑娘家,不好獨自出門走夜路。

    葛老頭還想喊二兒子一起,可是卻被王氏硬是攔了下來,而且說的話很難聽,把葛妮兒氣得拉着老爹就走了。

     迎春抱着兒子在自家門内隐隐聽到幾句話,皺着眉頭坐回炕頭等葛妮兒的消息。

    她心頭壓着事睡不着,夜裡頭孩子鬧騰了幾回,她喂了奶,這小子就又安生了。

     眼見窗外的天色已是蒙蒙亮了,迎春開始有些急了,怎麼葛大壯沒找到,又把葛妮兒也搭上了。

    她抓過炕邊的藍布大襖,把孩子包裹得嚴嚴實實後,就要出門去。

     結果才剛推開兩扇木門,就見葛妮兒遠遠跑來,雙手撐着膝蓋在廊檐下喘着大氣。

    許是一夜未眠的關系,她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盤着的小辮子散了,鞋履上沾滿了濕泥,眉毛上也結了一層白霜,顯見是在外面奔走了很久。

     迎春趕緊上前扶着她心疼地問道:“怎麼累成這個樣子?你哥呢,還沒找到嗎?” “嫂子,我沒找着大哥。

    村裡所有人家我都去過了,誰都沒見着大哥。

    剛才爹又去山裡找了,你别着急,馬上就有消息了。

    ”葛妮兒生怕嫂子急出毛病,趕緊安慰兩句。

     迎春皺了眉頭,低頭看看懷中孩子熟睡時還不忘咂咂嘴的模樣,心裡越來越沉重。

    今日是孩子的洗三大吉之日,若當爹的不在,如何舉行各項儀式?況且親朋鄰裡一來,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閑言碎語呢,再者,她也真擔心孩子的爹。

     眼看着日頭躍出東山頂,山林間的濃霧也散盡了,葛大壯還是沒有回來,反倒是破舊的院門被叩響了。

     王氏顯然和其他葛家人不同,她氣色很好,顯見昨晚一夜好眠。

    她今日穿了一件紅色大襖,頭發用一塊淺色的帕子包了起來,耳垂上還戴了一對銀耳墜子,看上去倒似對這次的洗三禮慎重得很,她身後則跟了七、八個村裡的婦人。

     迎春站在屋門口,看見去開門的葛妮兒神色尴尬,就猜到這位必定是從她清醒後,隻聞其名未見其面的婆婆了。

     這時王氏因為小女兒把她堵在院門口而來了火氣,捏着帕子叉腰罵道:“死丫頭,堵着門做啥?”說完,她又遠遠望着迎春,大聲數落,“還有你,不過是生了個小崽子,脾氣卻見長了?婆婆來了,也不知道迎一迎?和你家的悶葫蘆一樣,十棒槌打不出個屁來。

    ” 葛妮兒生怕嫂子和老娘吵起來,趕緊扭頭喊道:“嫂子,你還沒出月子,别吹了風,落下病根,抱着小侄兒進屋去吧,我招呼娘和嬸子們就行了。

    ” 迎春想了想,左右這些人也沒有熟識的,于是點點頭就進裡屋去了。

     葛妮兒側過身,請了老娘和一衆親戚進了堂屋。

     王氏心頭憋了一股火氣,四下掃了一眼簡陋的屋子,尖着嗓子編排,“也不知道整日躲在屋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開個門都這麼費勁。

    ” 這話說得很不好聽,别說是葛妮兒,就是那些進門的婦人也覺得不妥。

    有個媳婦忍不住開口說了公道話,“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