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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政嶽一笑,似乎那從來就不是他的考慮。

    “你不覺得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刺激嗎?” 範姜淳臉色一沉,沒說話。

     卓政嶽卻被逗笑了。

     “開玩笑的啦,你哪時變得這麼正經了?”他輕松地靠上了椅背,喝了口冰飲,“而且,她都說她離婚了,我就算想追她也沒礙到誰吧?” 聞言,範姜淳錯愕。

    她居然離婚了?什麼時候離的? 他的表情給了卓政嶽一個解答。

     “啊、原來你不知道呀?”卓政嶽像是炫耀般地告知了這條小道消息,“看樣子你們真的沒什麼交情,我放心了。

    ” “……”他竟無法反駁。

     卓政嶽那一字一句都像根細長的針,不見血光地紮痛了範姜淳。

     第二次的偵查庭周靜潇隻傳喚女孩單獨到案。

     或許是年紀尚輕、本性也算善良,隻是受人操弄而已,女孩根本禁不起她犀利的訊問,很快就全盤供出。

     女孩坦白承認,她相信範姜淳絕對不是有意的,隻是私下向男友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男友忿忿不平之際卻也出了馊主意,說什麼不能忍氣吞聲、不能輕易相信男人的無辜,還說什麼可以趁這個機會敲詐一筆和解金……叭啦叭啦說了一堆,聲淚俱下。

     周靜潇見她頗有悔意,不想追究,僅是稍稍訓斥了幾句,最後全案以不起訴來偵結。

     案子偵結了之後,她曾經多次想要去找範姜淳。

     承辦期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議,她盡可能地不與他私下見面、往來;即使她有好多好多的疑問想問他,全都忍下來了,直到案子結束。

     然而,她天生多慮,擔心萬一對方根本不想見她怎麼辦?仔細想想,似乎有迹可循,不是嗎? 同窗那九年,即使曾經有很多人起哄拱他們是班對,他倆之間的關系卻始終是各自站在自己的保護傘下,從未越界。

     也許有過暧昧,但也可能隻是她一廂情願,對于他,她從來就摸不透。

     畢業那年,她還記得爸媽為了獎勵她考上第一志願,買了生平第一支手機給她,而除了家人之外,他是第一拿到她手機号碼的人。

     當時,她遞出那十個數字,别别扭扭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說:“以後要是課業上遇到麻煩,可以找我讨論。

    ” 他沒說什麼,隻是笑笑地收下。

     然後,幾年過去了,他一通電話也沒打過,直到她換了門号,漸漸淡忘,最後幾乎忘了他這個人。

     直到那一夜,兩人陰錯陽差在餐廳裡巧遇,她以為那會是一個新的開始,豈料他又再次選擇不告而别,像是消失在黑暗裡的一道光束。

     至此,她才不得不承認,其實範姜淳根本不曾把她放在眼裡吧? 于是“去見他”的這個念頭,被她輕輕而遺憾地擱下了;但是,擱下了不代表移除,那念頭還是橫在她的心裡面。

     每天下了班,不論時間早晚,她會試圖找個借口、找個理由,逼自己往右走——那兒是“沐蘭亭”的方向,也就是他工作的地方。

     可她最後總會輸給自己的懦弱,認命往左走,安安分分回家。

     唉,她到底在婆婆媽媽什麼?明明工作的時候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啊,怎麼對上了自己的事情就成了龜龜縮縮的膽小鬼? 又一日,她七點下班,出了地檢署,猶豫了一分鐘,最終還是往左走。

     走沒幾步路,手機鈴響了,她從提包裡翻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母親的手機号碼。

     “喂?”她接聽。

     “媽咪?”彼端傳來的卻是稚嫩的女兒聲音。

     她的心頭瞬間變得軟綿綿的,微笑爬上了她的嘴角,“馜馜啊,你晚餐吃飽了嗎?” “嗯!吃飽飽了。

    媽咪下班了沒?” “下班了啊。

    ” “那媽咪吃飯了沒有?” “還沒,正要走路去吃呢。

    你吃了什麼?” “阿嬷有煮炒飯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