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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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邊的鐵棍馮懷、花槍馮隆和幾個镖頭夥計,就齊抽兵刃,要奔過來與李慕白拼命。

    李慕白也橫劍相待,毫無畏色。

    金刀馮茂卻站起身來;向他兄弟們擺手說:“不許那麼不講理!李慕白的武藝比我強,我認輸就是了!”說著不住揮淚,又向李慕白拱手說:“李兄,從今我馮茂再不向人稱好漢,直隸省的江湖讓給你了!” 李慕白此時赢了馮茂,雖然心中十分得意;可是又見馮茂這樣慷慨,他倒反覺不好意思起來,遂提劍拱手說:“馮兄何必說這話?我今天用了十分的力量,才算赢了你,你的武藝,我也不能不佩服!”馮茂擺手歎道:“完了!我十幾年的名氣,今天栽到你的手裡:可是我也不恨你,以後我不再走江湖就是了!”李慕白說:“你若這樣一來,顯見李慕白不是慷慨的人了!”馮茂拭淨了眼淚,披上衣裳,上前拉了拉李慕白的手說:“李兄,今天的事咱們甚麼也别再提了,咱們回座喝酒去吧!” 劉起雲老镖頭在旁贊道:“這才不愧是江湖好漢!” 當下馮茂拉著李慕白的手,大家重又入座。

    馮懷、馮隆卻氣得躲到屋裡去了。

    這裡金刀馮茂親自給衆人斟酒,自己也喝了兩杯,就慨然說:“列位在此,都看見了,江湖上還有比我金刀馮茂本領高強的英雄。

    我今天請大家給我送個行,因為我回頭就要走。

    從此以後,就是再來到北京,我也作個老實人。

    再不與人争強鬥氣了!”說畢,面上浮出苦笑。

    衆人都向他勸解;但馮茂總是心灰意冷,決定今天就離開北京,永絕江湖。

     李慕白此時對于金刀馮茂倒很具敬佩,因為他看出馮茂雖然是個粗魯人,但是慷慨豪爽,這種朋友倒是可以交交。

    因此便和顔悅色地向馮茂談話,遂問道:“茂兄認識得江湖朋友很多,可知道有一個叫孟恩昭的嗎?”馮茂搖頭說:“我不認得甚麼孟恩昭,這人是幹甚麼的?是镖行的,還是走江湖的?” 李慕白尚未細說,旁邊劉起雲老镖頭就問道:“李爺,你說的這個孟恩昭,莫不是宣化府孟永祥的二兒嗎?”李慕白點頭說:“不錯,孟恩昭自幼與俞雄遠老镖頭之女俞秀蓮姑娘訂親。

    現在俞老镖頭已死,姑娘和她母親住在孟家。

    可是孟恩昭卻于去年闖禍逃走,至今遍處尋找,并無下落,所以孟老镖頭托我來京打聽他的下落。

    ”劉起雲老镖頭也歎息道:“去年我那孟老哥也曾托人給我帶信來,打聽他二兒子的下落。

    我跟他二兒子也沒見過面,四處托了許多朋友打聽,也打聽不出來;想不到現在這孟恩昭還沒回家去。

    咳,那位俞姑娘命也真苦,父親是死了,沒有成親的丈夫又是音信皆無!” 李慕白聽了,自己心中也是一陣難過。

    旁邊的衆人全都呆呆地聽著,那四海镖店裡的镖頭冒寶昆尤其聽得人柙,因為這冒寶昆就是巨鹿縣的人,他與那五爪鷹孫正禮是盟兄弟,與俞老镖頭也相識- 澳晁曾回家住過幾個月,看見俞秀蓮姑娘的芳姿,那時雖然他心裡超過些胡思亂想,可是因為怕他盟兄弟孫正澧,未敢有甚麼舉動。

    如今一聽李慕白和劉起雲談到俞老镖頭死了,秀蓮姑娘寄居在宣化,她的丈夫又不知下落,便傾耳聽著,并發問道:“俞老镖頭是因為甚麼死的呢?”劉起雲看了看冒寶昆,就說:“對了,你跟俞老镖頭是鄉親。

    ”冒寶昆說:“我們不但是鄉親,俞老镖頭素日還對我很好。

    他的徒弟五爪鷹孫正禮,又是我的盟兄弟。

    就連那俞秀蓮姑娘,我也見過幾次,她還叫我冒六哥呢!” 李慕白看了冒寶昆一眼。

    他因為想看今天在座這些人,不是開镖的就是教-的,所以他向衆人說了那孟恩昭的年貌,就托付衆人給打聽孟恩昭的下落。

    劉起雲也向衆人拜托一番,衆人齊都答應了。

     李慕白又飲了兩盅酒,就穿上長衣起身告辭。

    金刀馮茂和劉起雲等把李慕白送出門去。

     劉起雲向李慕白說:“李爺以後如有工夫,可以常到我那裡坐坐!”李慕白挾著寶劍,拱手說,“日後一定常去拜訪!”金刀馮茂也向李慕白抱拳說:“李兄,咱們後會有期!”李慕白也拱手說:“後會有期!”遂就往西走去。

    出了打磨廠,找了個小飯-吃了飯,就雇上一輛車,回法明寺去。

     今天他雖戰勝了直隸省最有名的-雄金刀馮茂,但是心中卻很不痛快,沒有打瘦彌陀黃骥北和打胖盧二時之高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