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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愣了一下,籲口氣,看了看表,才又擡頭看她。

     「那就先這樣吧。

    」他合上報告,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管觀笑了、懂了,起身踏開,但行到門口,他叫住她了,「管觀。

    」 她回頭,他仍是看着她的眼,遲疑片刻,才站起身走到她身畔。

     「有人要我轉交給你。

    」他由口袋取出一封信,交給她。

     管觀挂上笑,覺得自己剛才的模樣一定很呆,因為見他走來的樣子,自己像虛脫般差點站不穩,是他的視線吧,讓她虛脫。

     她接下信,擡眼看他,他有輕微的無可奈何表情,讓管觀笑了。

     像小學生的字迹在信封上注明給管觀,署名羅善時。

    她拆開信,是對方提醒她,今晚九點要請她喝一杯,地點是四行倉庫,管觀現在知道在哪了。

     「嗯。

    」管觀笑着點頭,跟着揚起頭,他就在她身畔低着頭打量她。

     呼!第一次距離近得不到二十公分,管觀發現自己心慌意亂,簡直手足無措,隻剰下一個沖動,幾乎就要踮起腳尖付諸行動,卻見他伸指虛點她的唇。

     「第二級。

    」他眯着眼,帶着不明顯的笑,啞着嗓說着。

     咦!他說什麼?管觀看着他,眨眨眼。

     「管觀,」他遲疑片刻,才又開口:「我得進入安全模式了。

    」 她皺眉,但随即懂了。

    他對她笑着點頭,她響應一笑,才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管觀終于懂,懂為什麼他會說她是計算機黑客。

     對他而言,公私之間是絕對界線分明,他需要專心,而她讓他分神。

     盡管他先前視線迷亂,但他仍是克制。

    正如他是機器人一般,上班時不談私事,下班後不煩公事,而她幹擾他的既定程序,所以他現在要進入安全模式。

     原來真不是眨意啊,而是一種無可奈何。

     唉!管觀笑歎,看了看表,稍後他要約見經理呢,是該專心的。

     管觀收起混亂的思緒,擺頭坐正,開始彙整先前搜尋的競争者數據。

     好吧!老實說,機器人的确有點不羅曼蒂克,但真要比較起來,若在上班期間公私混雜落得加班的苦果,她喜歡機器人在這方面的理智。

     唉!她管觀一向都是很理智的啊!都是芊汝這個惡友嚷着什麼撲倒,害她有點胡思亂想。

    啧!近墨者黑。

     戀愛行為絕對無公式可循?幾十億人口中,還是有人和他們的一樣吧? 準點下班,相視以對,等待電梯時,管觀告訴他意大利餐廳所在,他帶笑點頭,然後乘着電梯一路沉默,無論是在其它乘客加入前還是加入後。

     一定是偷偷摸摸的色彩帶有催化作用,讓晚餐之約帶些緊張與刺激。

    搭捷運的管觀比讓人接送的機器人早十分鐘抵達餐廳。

    塞車啊?她笑問。

    他帶着淺笑點頭。

    詢問與響應之間,有種默契似地。

     同樣的點餐後不發一語,但氣氛不是尴尬,該說是好靜的人原本就習于沉默,而愛講話的此刻正專心打量對方。

     管觀發現,說機器人沒有另一面是錯的。

    下班後的他,神情明顯輕松許多,就像當初瞧見他閱讀時的自得。

     「管觀?」 換她學他了,看着他候着。

     「你去過四行倉庫了?」 「嗯。

    」 「他們很吵。

    」 管觀笑了。

    他講那四個字與言語時的表情,各種情緒混雜在其中,她一聽卻能馬上明白他的意思;同時,似乎也像在表達着,他知道她造訪過酒吧,也知道她因而對他改變看法。

     「若羅善時在的話,更吵。

    」他又說。

     管觀噗哧笑出聲了。

    「我也很吵。

    」她好笑說着。

     「你還好。

    」他笑了,淡淡的,「把你算進去排名次的話,你最多隻能得第三。

    」 哈!這是指她比較謹言慎行還是他比較願意忍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