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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忘了她是賣水果的,心算比一般人快,這麼簡單的減法還難不倒她。

     這是全新的梁萱若,至少樊嘉士是這麼認為。

    他認識的梁萱若溫柔、善解人意、有骨氣,但大部分的時間很好欺負,和眼前女孩的強勢大相徑庭,害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闖錯門。

     其實梁萱若仍像以前一樣溫柔、善解人意、有骨氣。

    隻是面對樊嘉士,她自然而然特别用力發揮最後一項特點,因為她再也不想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兩年半前所經曆的痛楚,已經夠她療傷一輩子。

     他們互相凝視,以前梁萱若會躲避他的視線,自動矮一截,現在卻和他平起平坐,一點都不畏懼反抗他。

     他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這讓他接下來的工作變得困難,因為他又得強迫她。

     “恭喜你數學變好,現在立刻去收拾行李。

    ”經過兩年半,他還是得用舊招式,說起來有點可悲,卻是唯一能帶走她的方法。

     “如果我說不,你會去法院按鈴控告我嗎?”她痛恨他永遠學不會尊重她,以為地球圍繞着他運轉,不曉得外面的世界已經曆過天翻地覆的大改變,仍是以自我為中心。

     梁萱若不知道的是,他的改變比誰都劇烈。

     他的世界因為她的離去而崩裂,表面上完整,其實内部已經四分五裂,唯有她才能修複。

     “你不想整理也可以,反正都是一些破布,不要也罷!”相當熟悉的台詞,他好像連用字都沒有進步,不懂得與時俱進。

     “那我就不整理了。

    ”她冷靜回道,樊嘉士反倒有些詞窮。

    她的反應稱不上尖牙利嘴,但真的會讓人吓一跳。

     “随便你。

    ”但這也代表,她願意和他回去。

    這樣的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得費更多唇舌才能說服她,沒想到她意外幹脆。

     “稍等我一下,我拿一些東西。

    ”她回房間去把護照、存折等等重要的證件放進皮包,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帶,反正樊嘉士會派人處理。

     這真的很奇怪,他以為她會找理由堅持不跟他走,可她竟連掙紮都沒有掙紮就點頭答應,和他預料中大大不同。

     “别誤會,我隻是不想違約。

    ”接觸到他迷惑的眼神,梁萱若先表明立場,免得又被他瞧不起。

     “很有合約精神。

    ”他諷刺地說道。

     梁萱若聳聳肩,不是很想理他,同時發現跟兩年半以前相比,他還是有些改變,但若問她樊嘉士哪方面變了?她也說不上來,就隻是直覺。

     世間萬物時時刻刻都在改變,又仿佛永遠不變,至少她所熟悉的林肯車還在,司機也依然是老劉。

     “夫人,好久不見!”老劉非常高興再見到梁萱若,梁萱若也是。

     “好久不見,你好嗎?”她熱切的跟司機打招呼,看起來又像原來的梁萱若,隻有在面對樊嘉士的時候,态度才變冷淡。

     “很好,謝謝夫人關心,請上車。

    ”老劉幫梁萱若打開車門,梁萱若對他笑了笑,坐進林肯車的後座,樊嘉士稍後也一起坐進來。

     一切都回到兩年半前,又有些不一樣,要老劉說,那就是氣氛變了!以前總是梁萱若在偷看樊嘉士,現在正相反,樊嘉士表面上不動聲色,好似把她接回去是迫不得已,其實難掩興奮。

     這兩年半以來,不光是陸超群,連老劉都發現樊嘉士改變許多。

    雖然還是一貫嚴厲,卻比以前懂得體恤下屬,光是今年就放他好幾次長假,連他老婆都直呼感動。

     車子在寂靜中往樊氏别墅前進,沉默的雙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如果是一般朋友,梁萱若大概會問他是怎麼找到她的?這兩年半之間他們沒有任何交集,雙方亦斷絕連絡,就連走在街頭都不曾相遇。

    但他是樊嘉士,以他的财力和控制欲,一定充分掌握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不必開口問,隻需要決定要不要跟他回來,而她坐上了車子,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