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二胡·笛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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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次,原來這一帶之下,對方三人已刺出三十一劍,都刺在蕭秋水的劍身上,猶如音樂一樣,煞是好聽。

     蕭秋水長身而起,如飛鹞一般,正要掠出長亭1 但三點劍尖半空追刺,分成三個角度,卻自同一方向刺來! 蕭秋水人在半空,本避無可避,但浣花劍派的武功,确有其獨到之處,蕭秋水一招“花落無憑”,忽然身子脫力,猶如海天一線,平平跌落下來! 那三柄劍就在他眼前、鼻尖、胸襟“嗤嗤嗤”地閃過。

     “飛花無憑”乃蕭栖梧觀落花時随風起,時随風落,如人生去來,無常無依,所以創出這一套身法,突如風吹,起伏無栖。

    三才劍客雖劍法自琴、胡、苗中悟理,但變化上卻與浣花劍派的劍招各有擅長,以悟性及氣質論,以一戰一,蕭秋水可穩勝三人中任何一人,縱二人合擊亦可應付,但以三人力戰蕭秋水一人,蕭秋水就遠非所敵了。

     這三劍一起疾點,蕭秋水即刻一落平跌,但在同時間,三點劍尖立時往下刺到! 三支劍鋒劃空“飓飓”之聲,蕭秋水足尖才告沾地,三劍已在他眼、鼻、胸三寸之遙! 蕭秋水甚至無法等到足跟着地,他的“鐵闆橋”已倒彎過去,後腦沾地,三劍險險刺空! 這一下“鐵闆橋”,彎成如一道拱橋,應變之急,姿态之妙,世所難見;但三才劍客劍勢突分,三人忽然前傾,向前俯身,居然劍越蕭秋水頭頂,三劍反刺蕭秋水背心,三人的姿勢,與蕭秋水平胸而立,隻是一向後彎,一向前傾,姿采之妙,從遠遠帶着水光霧氣望過去,紅亭中的四人鬥劍好不美妙,隻是殺着卻盡在裡頭。

     蕭秋水退無退地,進無進處,這三劍反刺,未着前忽然三劍劍身交錯一起,發出了一聲三種樂音的劍擊之聲,三劍一分,如一劍三刃,以三道死角,擊殺蕭秋水。

     蕭秋水足跟未着地,劍路已被對方三個身子封死,背後三道劍路,又無可抵禦,除一死外,别無可能! 就在這時,忽聽“嗆廊嘟嘟嗆”一陣連響,黑影頓清,旭日重現,蕭秋水忽覺得眼前一亮,劍氣突去,猛吸一口氣,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未,隻見澄湖碧水,人影熟撚,忍不住歡愉無限,長嘯起來,一身污血,化為清明! 笛劍江秀音的劍鋒,就連在笛身上。

     所以她每一劍劃出,笛孔破空,因而都帶笛韻! 但是眼看她的劍刃就要刺中蕭秋水命門死穴上時,她不禁暗自悠悠一聲哀歎。

     她喜歡這個潇灑,然而豪俠精悍的青年人。

     可是她突然發覺了一件事! 她的笛韻忽然換成了殺聲! 一柄雪亮如尖片的劍,在她以為不可能的情形,一振間攻出一十六劍! 她能在一振間刺出十三劍,可以說是三才劍客中最快的。

     可是對方比她還多攻四劍! “嗆嘟哪啷嗆”的聲音,就是二人互拼劍鋒,交擊下響起來的! 可是對方多了四劍,而且突如其來,第一劍震飛了綠笛,第二劍刺傷了手腕,第三劍封死了退路,第四劍劍尖突然止住: 而劍尖就停在她的咽喉上。

     江秀音閉起雙眼,卻發現對方毫無動靜,緩緩睜開雙目,隻見一白衣、長袖、驕傲、無情的年輕人,手上穩如磐石,長劍平指,劍尖指在她咽喉上,眼睛不眨,望定了她。

     江秀音也不知為什麼,竟然臉上一熱,猛掠過一人的名字,吃驚道: “海南劍派,鄧玉平?!” 那年輕人眼角似有了笑意,已不如開始時那麼無情,緩緩搖了搖頭,道: “不是鄧玉平,是鄧玉函。

    ” 鄧玉平,鄧玉函。

     人說海南劍派掌門年輕俊秀,風流倜傥,年方二十七,已是一派掌門,海南劍派到了他手上,不但發揚光大,而且長袖善舞,從遠霸外島,到侵占中原,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人。

     鄧玉平的身邊充滿了令人心動的傳說。

     然而鄧玉平也有個出名的弟弟,就是鄧玉函。

     年輕的人都聽過他們兄弟的傳說,年輕的少女尤是。

     江秀音當然聽說過鄧玉平,亦聽說過鄧玉函,而今站在她眼前,打落了她的劍,用劍指住她咽喉的快劍者,臉容冷峻、倨做,但又十分無邪,眉字問略帶微愁的人,就是鄧玉函,這消息令她震住,且也怔住。

     ……鄧玉函? 白袍少年的劍招最好,因為三人中,他最有悟性,而且最驕傲。

     驕傲的人都較注重殺着與花式,劍法多走偏鋒、繁複或怪異。

     可惜他撞上的不是鄧玉函。

     鄧玉函也是個驕傲的人。

     鄧玉函一生中隻服兩個人。

     一個是哥哥鄧玉平。

     一個是兄長蕭秋水。

     白袍少年溫豔陽眼看一劍要命中蕭秋水時,他心中亦有惋惜之情,這惋惜之情使他劍法緩了緩,劍勁也稍松了松。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長劍劍尖被人雙指所挾! 他立即反轉劍尖,這一着能把對方二指割斷! 但就在他變招的刹那,那人的手已改搭在他的劍身! 他一扭之力,如嵌在磐石中央,絲毫未動! 他心裡一凜,連忙抽劍,但對方已搭上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立時如被鐵箍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