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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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符合土坑大小竹編的席子掩在地上。

     此時竹席掀處,跳出八個紅衣漢子,每人一柄鈎鐮刀,發聲喊,狂瀾似的卷向常玉岚。

     常玉岚一見,不由心中大喜,冷笑聲道:“有人就好辦了。

    ”口中說着,挺起手中劍,左掌、右劍,反而迎着八個漢子劍挑掌拍。

     劍演斷腸,掌展血魔。

     斷腸劍乃是金陵世家成名絕家。

     血魔神掌更是武林失傳的絕招。

     常玉岚的劍法,已浸淫了二十年,血魔神掌在桃花林中鑽研之中,已有了幾分火候。

     而今,怒極而發,焉同小可。

     八個紅衣漢子,先前持仗人多,喊叫聲中确實先聲奪人。

    然而,武家交手,全憑真章實學,人多勢衆,可以唬住銀樣臘槍頭,碰到常玉岚這等絕世高手,再加多一倍,也無濟于事。

     常玉岚心急沙無赦的安危,盛怒之下,如同一隻瘋虎,劍、掌分施,喝叱連聲。

    但聽,乒乓嘩啦,一團劍光之中,八個漢子手中的刀,已像廢鐵般,各自去了半截。

     八個漢子發聲喊,就待向原來的土坑中逃竄。

     常玉岚心思很細密,料定四下均無去路,早已搶好了地位,攔在土坑之前,一面舞動斷腸劍,一面口中喝道:“要去的留下命來!” 秘道之内,四下沒有通路,八個漢子當然最清楚,明知常玉岚掌劍淩厲,但也隻有搶着向土坑湧去冀求逃命,好比飛蛾投火。

     常玉岚劍如花雨,掌似迅雷,斷喝連聲之中,八個漢子已有七個胸口多了一個窟窿,橫屍在土坑之前。

    剩下一個被掌風壓迫得喘不過氣來,臉色蒼白,像困在囚籠之中的野獸,通身發抖。

     常玉岚劍尖一挺,抵上那漢子的中庭大穴,沉聲喝道:“要命的帶我進月洞門!” 那漢子臉色鐵青,雖然一臉的驚懼,口中卻大吼道:“血鷹被擒,有死無生。

    ” 常玉岚冷然道;“傻瓜!值得嗎?” 那漢子牙關咬得咯咯作響,雙眼不住的眨動。

     常玉岚厲聲道:“眼斜心不正,你少打歪主意,你的七個夥伴,就是榜樣。

    ” 那漢子慘厲的一笑道:“老子已經說過,根本沒打算活。

    ”他口中說着,忽然矮身就地一滾,從草地一踹,直向土坑滾去。

     這卻大出常玉岚意料之外。

    彈追上前去,劍尖挺刺,已第二度虛點在漢子的咽喉。

    口中道:“想去,那是你自尋死路!” 那漢子的臉上肌肉抽動,咬牙切齒的道:“大爺我死也不會說出路來,這條命交給你了。

    ”他說着仍然挺胸跨步,咽喉硬向常玉岚鋒利的劍尖迎了上去。

    這一招更是出乎意料。

     常玉岚急忙抽劍,哪裡來得及,劍尖已深入七寸,穿進漢子的咽喉,不等常玉岚撤招收式,那漢子高大的軀體,仰天倒在土坑的邊緣,血像水箭般噴射得老高,腥氣刺鼻。

     常玉岚不由愣在當場。

    他心想:司馬長風用什麼方法,能把這些“血鷹”磨練得甯死也不透露莊内的秘密。

     這些“血鷹”個個身手不凡,難道甘心…… 想着忽然心中一動,暗忖:“血鷹”并不是不怕死,若真的不怕死,為何先前搶路而逃呢? 搶路?想到搶路,靈機頓明,他從八個“血鷹”一齊拼命湧向土坑,土坑之内必然有通道可通,何不…… 常玉岚念起身随,一矮身,躍向土坑。

     土坑原來有丈餘深淺,坑内意外的幹爽,一點也沒有黴濕之味。

    常玉岚略一沉吟,暗想:既無黴濕之味,必然通風順暢。

     想着,沿着土坑向前趨去,也不過十步遠近,卻原來有一截盤旋而上的石階,蛐蜒上升。

     常玉岚拾級而上,從光線斜射進來,似乎已離出口不遠,約莫着正是左側月洞門外花圃之處,不由心中大喜。

    再轉半圈,金鐵交鳴之聲,偶而夾着幾聲悶喝,雖然仿佛在很遠之處,但卻充耳可聞。

     他不由大喜,加快腳步,幾個旋轉已到了地面。

     “咦!”說也奇怪,分叫出口之處的方向不錯,按照估計,應該在花圃左近。

    然而,金鐵相擊之聲,依稀可聞,卻愈來愈遠。

     山口處一道長廊,雖然可以看出上下左右都是地道土石結成,除了光線暗淡之外,與一般長廊相同,大約在二十餘上長,七尺餘寬,可容兩人并肩行走。

     常玉岚不多思索,仗劍沿着長廊向前,腳下加快,十餘步,已到長廊正中。

    忽然,長廊的兩端軋軋連聲。

    常玉岚心知有異,橫劍當胸,靜以待變。

     接着,吃吃的破風之聲如蠶食葉。

    突的,左右前後,飛矢如漫天花雨,像一群黃蜂,夾着破風之聲,不知數的疾射而來,全向常玉岚立身之處集中射到。

     常玉岚不敢怠慢,斷腸劍舞得風雨不透,罩住整個人,半點不敢放松。

    足有盞茶時分,飛矢有增無減,常玉岚也不敢稍停。

     須知,這等舞劍震矢,最是耗費内力。

    因為,若是以劍護胸,或是護頭,在常玉岚來說,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而現在,飛矢四來,整個人都在飛矢的籠罩之中,前、後、左、右,甚至上、下,都要照顧得到,連腿腳也要保護得嚴,怕的是飛矢滲有劇毒。

    如此一來,吃力可想而知。

     常玉岚一面以劍護身,心中焦急異常,這等僵持下去,一旦内力耗盡,後果不堪設想,整個人變成一個箭垛子的滋味,怕不大好受。

     片刻——地上堆起了一層厚厚的飛矢。

     常玉岚覺着舞劍的右臂,微微有些酸麻,但是劍招既不能緩,連換手的空隙也沒有。

    漸漸的,額上沁汗,氣息不勻,眼看着再有片刻,斷難支撐下去。

    幸而,飛矢漸漸疏落,力道軟弱下來。

    終于,飛矢完全停止。

     常玉岚不由暗喊了聲“慚愧!”,因為他已精盡力疲,舞劍的手腕,因用力過度,有麻痹的感覺,飛矢一停,他急忙退到一側背對土牆,暗暗運功調息。

     此刻,他才想到,适才若是退到背靠一邊的土牆,也許可以省些氣力。

     就在他想念之際,覺着身後的土牆,仿佛有人推動一般,向自己背上壓了下來。

     常玉岚大吃一驚,急的向前一步。

     噗!一陣大響,土牆平空頹倒下來,頓時瀉下丈餘一大片泥土,硫磺味沖鼻。

    接着,一陣黃色的濃煙,從丈餘大小的頹牆中噴出。

     黃煙化灰,灰煙化黑,黑煙…… 呼呼聲中,火苗疾噴亂吐,烈焰帶着呼呼的風聲,從洞口向外急竄。

    來勢之快,聲威之猛,令人膽戰心驚,勢不可當。

     常玉岚一見,連忙閃開火苗,向長廊盡頭奔去。

     火蛇,如影随形,一步一趨,像長了眼睛,尾追着常玉岚席卷而前,整個地面接着燃燒起來,原來地面上鋪的不是沙,不是泥,不是土,竟然是一些黑色火藥,外加硫磺木炭屑生煤等易燃之物。

     因此,像潮汐一般,漫地卷起火苗,不但快逾追風,而且破空之聲,令人膽寒。

     急切之際,常玉岚雖然腳下不慢,但火勢比他更快,他情急智生,四下無法逃生危急之時,唯有騰身一縱,猿臂上伸,照着頂上橫梁抓去。

    誰知,看來十分牢固的橫梁,絲毫不能着力,一抓之下,咔嚓大響,橫梁應聲折成兩截。

     嘩——橫梁折斷之處,一大股足有桶口粗的水柱,從斷口中央着細砂沖了下來。

     既然有水,必有孔道。

    果然,水柱愈來愈大。

    本來桶口大小的水,轉眼已暴漲有五尺大小的一片,傾瀉而下,地下火勢被水撲滅。

     常玉岚不敢怠慢,雖然一身濕透透的,顧不得許多,沖天躍起,就向下瀉的水柱中穿去。

    水的壓力不大,他全力上竄過猛,穿出水面,頭頂竟撞上堅硬的泥頂,等到落下來,不由暗喊了聲:“慚愧!” 原來,地面約有三丈,中間有一座小小的玲珑假山,此刻,池水已幹,隻有沒随水流去的幾尾金色,尚在蹦蹦跳跳的掙紮着。

     四周,像—座小小庭院,雜種着幾株草花,許久沒有整修,有些荒蕪,十分凄涼,加上光線陰暗,更加覺着冷兮兮的。

     忽然——一陣呻吟之聲。

     順着呻吟之聲瞧去,有一排碗口粗細的鐵欄杆隔着一間黑呼呼的土洞,實在太黑,看不清土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