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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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暖暖一直在努力平靜地走,她知道他在身後看着她,決不能讓他看出自己在難受,直到走到了丹湖岸邊,直到确信四周再無一個人,暖暖才一下子蹲到了地上,發出了傷心至極的低泣。

    這就是你自己找的男人!這就是你堅信無比的愛情!這就是你的下場!這就是你得到的報答!楚暖暖,你還能去怨誰?去怨誰呀?全是你自己選擇的…… 暖暖那晚在湖邊直哭到半夜,才漸漸平靜下來。

    天陰得很重,所有的星星全沒了蹤影,四周黑得十分徹底,暖暖就坐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這一頓大哭,把她心中的所有委屈和憤懑都發洩了出來,她覺得心裡輕松了不少。

    她又在湖邊默坐了許久,把和開田結婚的前前後後全想了一遍,最後想到明天的離婚,反使她長噓了一口氣,罷罷罷,長疼不如短疼,再不能猶豫拖延,就徹底了斷了吧。

     第二天早飯時分,開田回來了。

    暖暖沒有再說啥,一家人平平靜靜地吃完了早飯。

    早飯後,暖暖讓丹根把開田叫進睡房,又把丹根支使出去,這才聲色不動地說:離婚的協議,我想了一下,有這樣幾條:家裡的存錢,咱倆對半分;家裡的老房子,我一間不要;咱們投資的賞心苑歸你,蓋的楚地居歸我;南水美景公司的其它事情我也都不再插手,其它方面的收入也都歸你;丹根在誰那裡吃住都行,他日後的學費咱倆分攤。

    你看行不行?開田似乎是遲疑了一下,點頭說:行。

    接下來暖暖就鋪紙把協議寫了下來,一式兩份,兩個人都簽了名字。

    這之後暖暖又說:走吧,去辦手續。

    開田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分明是想說點啥,可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院門時,開田的爹娘根本不知道家裡已經出了大事,開田娘還追出院門對暖暖交待:記住稱二斤鹽回來。

    暖暖點頭,暖暖在心裡說:娘,以後你再秤鹽,就要給你兒子說了! 兩個人那天在聚香街辦手續也十分順利,這種雙方協商好不哭不鬧的離婚讓婚姻登記人員很是高興,三下五去二地就給他們辦完了全套手續。

    開田是主任又是遠近聞名的企業家,辦離婚手續的人認識他,邊把離婚證遞到開田手上邊笑着說:曠主任,你們這是我今年辦的第三樁離婚手續哩,聽說城裡人如今參加婚禮已不興祝新人白頭到老了,看來咱們鄉下也快該這樣辦了……暖暖和開田兩人重新走到街上時,暖暖隻說了一句:我去買點東西。

    之後就徑直走了,再沒有回頭看開田一眼。

     返回楚王莊那九裡山路暖暖是一個人推着自行車走的,她慢吞吞地邁着步,這條倚山傍湖鋪滿寂靜的小路讓她想起了許多往事。

    幾年前她決定和開田相好的時候,兩個人曾一起騎着自行車到聚香街上趕集買東西,那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那時的開田是那樣讓人覺得可以信任和依靠,那時想的是和爹娘他們一樣白頭到老,沒料到轉眼之間就全變了…… 暖暖是在丹湖一個湖灣的芭茅叢裡直坐到天黑時才進村的,她不想在天尚亮時進村,害怕人們碰見後問她去聚香街幹啥。

    還好,從村邊直到進曠家院門,沒有碰到别人,省去了痛苦的回答。

    她把在街上稱的二斤鹽遞給婆婆後,就進屋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婆婆喊她吃晚飯時,她過來吃了一點,婆婆問她開田為啥又不回來吃飯,暖暖努力一笑,說:娘,這事你得去問他了,我和他今天已經正式離婚,我倆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的事我無權再問。

    開田娘驚得手中的筷子一下子落了地,直看住暖暖聲發顫地問:你說這可是當真?暖暖就從衣袋裡掏出那張離婚證朝老人遞了過去…… 暖暖在開田爹娘的哭聲裡抱着自己的東西走出了門。

    丹根懵懵懂懂地跟在媽媽的身後走着,他隻知道要和媽媽去楚地居裡睡覺,不理解爺爺奶奶為何流淚,爹和媽媽又沒有吵嘴,媽媽在晚飯後出門又不是第一回。

    爺爺,奶奶,天亮一起床我就回來看你們!他扭頭沖着屋裡喊道。

     暖暖在楚地居的一間客房裡把丹根哄睡之後,一個人呆坐在黑暗裡,兩眼木然的盯着窗外的夜空。

    今夜的天上空空蕩蕩,既無月也無星,隻有厚厚的雲彩,看着看着,她突然間覺得心裡也空落得厲害,幾年間辛辛苦苦建起來的家,現在一下子沒了,今後,自己就是一個離了婚的單身女人了,日子怎會過成了這樣?我在哪點做錯了?…… 青蔥嫂第二天早上來上班,聽值班的服務員說暖暖昨晚睡在一間客房裡,以為暖暖又是在朝開田使賭氣,就趕緊走了過來。

    暖暖那陣子剛洗過臉,兩隻眼還紅着,正給丹根穿着衣裳。

    青蔥嫂就含了笑說:小兩口昨晚又拌嘴了?暖暖假裝輕松地一笑,把離婚證掏出來在青蔥嫂眼前一晃說:沒有小兩口了,從今後就隻有曠主任和楚暖暖了。

    青蔥嫂抓過離婚證一看大驚失色道:你傻呀?這會兒怎能和他離婚?他現在既是村主任又是賞心苑的副老總,有權又有錢,不少女人正想往他身上貼哩,你可好,不哭不鬧就把自己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