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探訪叛亂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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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朋友,心裡說不出地高興。

    另一方面,我心裡卻又湧起一種神秘的懷疑—我不知道這懷疑是從哪裡來的—敦促我做好自我防衛。

    首先,我必須考慮,一艘英國船跑到世界的這個角落來要做什麼,因為這裡并不處于英國人的貿易路線上。

    我知道也并非風暴把他們驅趕到這裡來。

    如果他們真的是英國人,那到這裡來也一定沒安什麼好心。

    我還是繼續過我的太平日子好了,可别落入一幫強盜和殺人犯之手。

     希望人們不要輕視這種神秘的危險暗示和提醒。

    有時,當他們以為不可能有這種危險的時候,卻得到了這種暗示和提醒。

    我相信凡是對事情能多留點意的人,都不會否認得到過這種暗示和提醒。

    我們不能懷疑,它們來自一個看不見的世界,是一種靈性的溝通。

    假如它們是在警告我們某種危險,為什麼我們不認為它們來自某個友好的使者(它們是高于我們還是低于我們,這不是問題),是為了我們好呢? 眼前的問題充分地證實了我的這個邏輯的正當性。

    因為,假如我沒有因聽從這一神秘警告而變得小心謹慎—不管這警告是從哪裡來的—我早就不可避免地完蛋了,陷入了比以前糟糕得多的處境。

    你們看下去就會明白了。

     我在山上望了沒多久,就看到小艇駛近了海岸,似乎在找一條小河停靠,以便登陸。

    由于他們還駛得不夠遠,因此沒有看到我以前停筏子的小河灣,而是把他們的小艇停在了離我約半英裡的沙灘上。

    看到這我心中竊喜,因為否則的話他們就會在我門口登陸,把我一頓痛毆,趕出城堡,說不定還會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洗劫一空。

     他們上岸後,我很滿意地發現他們都是英國人,至少大部分人是。

    有一兩個我想是荷蘭人,但後來證明并不是。

    一共有十一個人,其中三個我發現沒帶武器,我想是被捆綁着的。

    當頭四五個人跳到岸上時,他們把這三個人作為俘虜帶出了小艇。

    我可以看到,這三人中有一個正激動地在那裡做手勢,擺出懇求、痛苦、絕望的樣子,甚至都有點誇張了。

    另外兩個也不時地舉起雙手,仿佛憂心忡忡的樣子,但沒有第一個那麼誇張。

     看到這一幕,我真的糊塗了。

    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星期五在一旁用英語對我說:“主人啊!你看英國人吃俘虜,跟野人一樣!”我說:“星期五,那你認為他們接下來要把那幾個人吃掉?”星期五說:“是的,他們要把那幾個人吃了。

    ”我說:“不會的,不會的,星期五。

    我是恐怕他們把那幾個人殺掉,但可以肯定不會吃掉。

    ” 在這時,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看着這恐怖的景象,我站在那裡直發抖,每一刻都擔心着那三個俘虜被殺掉。

    我一度看到一個惡棍揮手舉起一把水手們稱之為腰刀的長刀向其中一個可憐的人砍去,眼看他就要倒下來了。

    看到這我真是不寒而栗。

     這時我真心希望西班牙人和老野人還沒有離開,或者我有什麼辦法悄無聲息地跑到他們前面,将他們置于我的射程之内,以便解救這三個人,因為我看到他們全都沒有帶槍。

    但是後來我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

     我看到那夥盛氣淩人的水手把三個人虐待一通後,就在島上零零散散地散開了,好像是想看看這兒的情況。

    我看到那三個人也有了自由,可以去他們想去的地方。

    但三個人都坐在地上,一副心事重重、沮喪絕望的樣子。

     這令我想起了我初上島時的樣子,那時,我舉目四望,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我四處打量,隻覺恐怖,最後爬到樹上過了一夜,隻因擔心被野獸吃掉。

     那天晚上,我絕不會想到,我将得到按照上帝旨意被風暴和浪潮沖到岸邊的大船上的東西,靠着它們的滋養和支持,我才撐到了今天。

    現在這三個可憐的落難者也是這樣。

    他們絕對想不到,他們必定會得救,而且很快就會得救,實際上,他們的安全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

    而那時他們還以為自己就要喪命了,絕無出路呢! 我們看世界的眼光是多麼的短淺啊!我們該有多少理由依靠世界的偉大創造者,他從不會讓他的造物身陷絕境,而是即使在最惡劣的處境中,也給他們某種值得感恩的東西,某種比他們想象的更接近拯救的東西,不,甚至可以說,他借以拯救他們的手段,也恰是當初讓他們陷入危厄的手段。

     這些人上岸時正當潮漲到很高水位,他們一部分跟那幾個俘虜交談,一部分則四處亂逛,想看看自己是到了哪裡,他們不知不覺地錯過了潮汛,海水退得老遠,把小艇擱淺在岸上。

     他們本來留了兩個人在小艇上,我後來發現,那兩個人喝了不少白蘭地,睡過去了。

    不過其中一個先醒了過來,他發現艇擱淺的速度很快,他想推它下水都來不及了,就向其餘的人喊,那些人正在閑逛呢。

    他們很快都跑到艇邊,他們一齊推也推不動,小艇太沉了,而且那邊的沙子又松又軟,跟流沙一樣。

     遇到這種境況,他們就像真正的水手,顧前不顧後,就放棄了推艇,又跑到地上東遊西逛起來。

    我聽到一個對另一個大聲喊,讓他們不要管小艇:“傑克,别管它了行不行?下一波潮水一來它就浮起來了。

    ”聽到這,我就敢肯定他們是哪國人了。

     到現在為止,我都隐藏得很好,一次也不敢離開城堡一步,隻是爬到山頭觀察觀察。

    一想到我的城堡築得頗為堅固,就禁不住暗暗得意。

    我知道要讓小艇再次浮起來,至少要過十個小時,而那時天已變黑,我就更能觀看他們的行動,偷聽他們的談話了。

     與此同時,我像以前那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