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壺口大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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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馬上給天策府的尉遲大人發報,讓他們盡快通知李将軍,派遣援軍過來。

    ” 玉環接過鈴铛,手足無措:“這該怎麼用?” “按三才韻部搖動,天是長搖,地是短搖,人是急搖。

    這個鈴跟天策府的警鐘是貫通的,我們一發報,那邊就能收到。

    ” “可是我沒用過三才韻部啊……”玉環委屈地說。

    她雖然喜歡跟當兵的混在一起,可并不代表自己對軍隊那一套通信手段很熟悉。

     “我會這個!”哪吒舉起手,“父親教我背誦過這個。

    ‘天—天—地’是十四緝,‘天—地—天—人’是第七個字,那就是‘急’字,是這樣吧?” “很好!” 沈文約表揚了一句,重新開始全神貫注地操縱飛機。

    哪吒深吸一口氣,把從前父親要求自己背誦的内容一一回想起來,再轉譯成傳音鈴的搖動方式,時快時慢地搖動起來。

    這時已經有孽龍注意到了這架飛機,晃晃悠悠飛上天來,試圖接近。

    不是一條,而是三條。

    沈文約冷哼一聲,一踩推力闆,來了個幹淨利落的小角度回旋,堪堪避開兩條孽龍的襲擊,然後迎頭朝着第三條孽龍撞去。

    孽龍還沒來得及施展爪牙,“天策—零貳陸”的所有螺旋槳猛然加速轉動,在機頭形成一個劇烈的空氣旋渦,撕開了孽龍的霧狀身體,然後以極高的速度突圍而去,留下一道殘影。

    隻是機艙内的成員不得不承受很大的壓力。

    玉環公主把哪吒摟在懷裡,頭低下去。

    哪吒雖然臉色煞白,手腕卻堅定不動,鈴铛依然有節奏地響着。

     沈文約精湛的技術為援軍争取了時間,四架護航的“武德”終于趕了過來,毫不猶豫地擋在“天策—零貳陸”前面,連弩和符紙炮從機翼下接連不斷地噴射出去,在天空爆出一團團黑色的霧花。

    “兄弟們,辛苦了!”沈文約用燈光向他們道謝,然後在半空畫了一道弧線,迅速朝長安城飛去。

    與此同時,“壺口孽龍起,急!”的訊息經過哪吒之手,迅速傳回了天策府…… 長安城的正中央是皇城的所在。

    在皇城西北角有一處偏殿,其貌不揚,既沒有鋪設精美的琉璃瓦,也沒有懸挂任何匾額,而且有一半殿身都埋在地下。

    但在熟知皇城内情的人眼中,這座宮殿代表了整個長安最高的意志。

    天子穿着金黃色的便袍,走進這座宮殿,身邊隻有一名侍衛跟随。

    他背着手,步子邁得不疾不徐,隻有腰間系着的那一枚玉玺晃動的幅度,才透露出他心緒中的一點點不平靜。

    他還是個年輕人,治理這個國家不過幾年,還沒有充分培養出天威,偶爾還會像普通人一樣流露出自己的情緒。

     這座偏殿内别的什麼都沒有,隻在中央供奉着一座玉石雕成的五爪金龍,雕像足有六丈高,幾乎碰到殿頂。

    天子走到玉龍身前,侍衛用手扳動玉龍的尾巴,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機關聲,然後玉龍的底座朝兩邊開啟,露出一個小小的房間。

    天子走進房間,侍衛掏出一半虎符,把它嵌在房間裡的另外一半虎符旁邊。

    當兩半虎符的裂縫完全彌合,小門慢慢關閉,整個房間開始飛速地朝地下降去。

    房間内的一個銅制标尺從“零”刻度的位置不斷下降,一直到“叁拾”才停住。

    房間的門再度開啟,出現在天子眼前的是一個半圓形的大空間。

    在空間的正面牆上挂的是一面碩大無朋的銅鏡,足有四層樓那麼高。

    銅鏡前是一個四層的大理石階梯平台,在前三層階梯上坐滿了穿着青袍的道士。

    這些道士面前都豎起一面小銅鏡,還有一個算盤和羅盤。

    他們一邊注視着銅鏡裡變化的數字與符箓,一邊急促地用算盤噼裡啪啦地計算或轉動羅盤,交談的聲音壓得很低,氣氛卻頗為緊張。

     這裡是兵部秘府,長安城出現重大危機時,天子就會在這裡進行決策指揮。

    兵部秘府大概是整個長安城最安全的地方了,即使把庫房裡所有的轟天雷都投在皇城裡,這個地方也不會有任何損傷。

    天子出現的位置,是在大理石階梯的最頂層。

    這裡沒有任何擺設,隻在外圍貼了一圈杏黃色的靜音符。

    平台上的設施隻有一張桌子和四把石椅,其中三把已經坐上了人。

    座位上的三個人看到天子來了,都紛紛起身叩拜。

    天子示意他們平身,然後坐在最中央的石椅上,威嚴地掃視了一圈這三位臣子。

    整個長安城有資格在這裡出現的人,全都到齊了。

    掌管神武軍的李靖大将軍、掌管天策府的尉遲敬德将軍,以及須發皆白的白雲觀清風道長,他們三個代表了禁軍、空軍以及道門的三股力量。

    整個長安城的安全,就是由這三根支柱支撐的。

     “開始吧。

    ”天子沒有客套,他看起來心思沉重。

     清風道長看了一眼兩位同僚,拂塵一揮,那一面碩大的銅鏡慢慢泛起光亮,鏡中顯出了壺口瀑布的景象,整個秘府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鏡中,壺口瀑布兩岸一片狼藉,搭建到一半的法陣幡杆被扯倒,銅鼎壓斷了香案,花花綠綠的符挂與小旗撒了一地;附近的冶煉場狀況更是凄慘,坩埚傾倒,高爐倒塌,灑了一地的鐵水凝結成了一塊古怪的鐵疙瘩,其中隐隐還能看到人形。

    一大批士兵正在現場埋頭清理着,天空不時有飛機飛過。

     尉遲敬德報告道:“今天上午辰時三刻,天策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