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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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學過數學嗎?” “學過。

    ” “學過地理嗎?” “學過。

    ” “你見過保羅·莫蒙特的屍體嗎?” “見過。

    ” “是你殺了保羅·莫蒙特嗎?” “不是。

    ” 儀器描出的線沒有任何急劇的波動。

    操作員摘下手套,示意波皮爾督察結束測試。

     一個從奧爾良來的盜竊慣犯坐到了漢尼拔剛才坐的椅子上,這人有一長串的前科。

    督察和測謊儀操作員在外面的過道裡商議時,盜竊犯坐在裡面等着。

     波皮爾把紙帶繞下來。

     “沒什麼特别之處。

    ” “這孩子對什麼都沒反應。

    ”操作員說。

    “要麼他是戰争留下的孤兒,感覺已經麻木了,要麼他就是有着非凡的自控能力。

    ” “非凡……”波皮爾說。

     “您要不要先測盜竊犯?” “我對他沒興趣,但是我想讓你來測他。

    因為我可能會當着那孩子的面狠狠揍他幾次。

    你懂我的意思嗎?” 在通往村子的下坡路上,一輛摩托車滑行着,車燈和引擎都沒開。

    騎車人穿着黑色的連衫褲,戴着黑色的巴拉克拉瓦頭盔。

    廣場上冷冷清清的,摩托車悄然拐過它遠側的拐角,短暫地消失在郵局前停着的郵車後面,之後繼續朝前方駛去。

    騎車人用力地蹬着踏闆,直到駛上了離開村子的上坡路才發動引擎。

     波皮爾督察和漢尼拔坐在當地警官的辦公室裡。

    督察讀着貼在警官胃藥瓶子上的标簽,考慮着要不要吃一點。

     之後他把那一卷測謊儀的紙帶放在桌子上,用手指輕輕一推。

    紙帶展開來,上面是一條有許多小波峰的曲線。

    這些波峰在督察看來就像是山上被雲彩遮住的小丘。

    “是不是你把屠夫殺了,漢尼拔?”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問吧。

    ” “巴黎離這裡很遠,您遠道而來是不是因為擅長調查屠夫死亡的案件呢?” “我的專長是調查戰争犯罪,保羅·莫蒙特涉嫌好幾起這類案件。

    戰争犯罪并不會随着戰争的結束而結束,漢尼拔。

    ”波皮爾停下來挨個看煙灰缸各個面上貼的廣告。

    “也許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的情況。

    ” “我是什麼情況,督察?” “你在戰争時成了孤兒。

    你住在孤兒院裡,把自我封閉起來,你的家人都死了。

    後來……後來你美麗的繼母彌補了你失去的一切。

    ”波皮爾努力地拉近和漢尼拔的距離,他把手放在漢尼拔的肩膀上。

    “她的香氣驅走了那彌漫在集中營裡的味道。

    但是屠夫卻對她出言不遜。

    如果你把他殺了,我可以理解。

    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向法官解釋……” 漢尼拔把椅子往後挪了挪,不想讓波皮爾碰自己。

     “她的香氣驅走了那彌漫在集中營裡的味道?我想問一下您是不是喜歡作詩,督察?” “你是不是殺了屠夫?” “保羅·莫蒙特是自殺的。

    他死于自己的愚蠢和無禮。

    ” 波皮爾督察對各種怪人甚是了解,對付他們也有着大把的經驗,但是漢尼拔的聲音卻是他從來沒聽到過的,裡面帶着一種稍稍與衆不同的音質。

    而且讓他驚奇的是,這聲音竟出自一個小孩子之口。

     波皮爾以前從沒聽過有這種獨特波長的聲音,但是他承認這聲音屬于另一個自我。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那種捕獵的刺激,還有屬于另一個大腦中的洞察力。

    這種感覺就在他的頭皮上,在他的前臂上。

    這正是他所追求的。

     他身體的一部分希望外面的盜竊犯就是殺了屠夫的兇手,另外一部分在思考着眼前這孩子在孤兒院時是多麼孤獨,紫夫人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