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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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在飯店裡重溫偉大友誼,談到各種事情。

    談到了當年的各種可能性,談到了我寫的交代材料,還談到了我的小和尚。

    那東西一聽别人談到它,就激昂起來,蠢動個不停。

    因此我總結道,那時人家要把我們錘掉,但是沒有錘動。

    我到今天還強硬如初。

    為了偉大友誼,我還能光着屁股上街跑三圈。

    我這個人,一向不大知道要臉。

    不管怎麼說,那是我的黃金時代。

    雖然我被人當成流氓。

    我認識那裡好多人,包括趕馬幫的流浪漢,山上的老景頗等等。

    提起會修表的王二,大家都知道。

    我和他們在火邊喝那種兩毛錢一斤的酒,能喝很多。

    我在他們那裡大受歡迎。

     除了這些人,豬場裡的豬也喜歡我,因為我喂豬時,豬食裡的糠比平時多三倍。

    然後就和司務長吵架,我說,我們豬總得吃飽吧。

    我身上帶有很多偉大友誼,要送給一切人。

    因為他們都不要,所以都發洩在陳清揚身上了。

     我和陳清揚在飯店裡敦偉大友誼,是娛樂性的。

    中間退出來一次,隻見小和尚上血迹斑斑。

    她說,年紀大了,裡面有點薄,你别那麼使勁。

    她還說,在南方待久了,到了北方手就裂。

    而蛤蜊油的質量下降,抹在手上一點用都不管。

    說完了這些話,她拿出一小瓶甘油來,抹在小和尚上面。

    然後正着敦,說話方便。

    我就像一根待解的木料,躺在她分開的雙腿中間。

     陳清揚臉上有很多淺淺的皺紋,在燈光下好像一條條金線。

    我吻她的嘴,她沒反對。

    這就是說,她的嘴唇很柔軟,而且分開了。

    以前她不讓我吻她嘴唇,讓我吻她下巴和脖子交界的地方。

    她說,這樣刺激性欲。

    然後繼續談到過去的事。

     陳清揚說,那也是她的黃金時代。

    雖然被人稱做破鞋,但是她清白無辜。

    她到現在還是無辜的。

    聽了這話,我笑起來。

    但是她說,我們在幹的事算不上罪孽。

    我們有偉大友誼,一起逃亡,一起出鬥争差,過了二十年又見面,她當然要分開兩腿讓我趴進來。

    所以就算是罪孽,她也不知罪在何處。

    更主要的是,她對這罪惡一無所知。

     然後她又一次呼吸急促起來。

    她的臉變得赤紅,兩腿把我用力夾緊,身體在我下面繃緊,壓抑的叫聲一次又一次穿過牙關。

    過了很久才松弛下來。

    這時她說很不壞。

     很不壞之後,她還說這不是罪孽。

    因為她像蘇格拉底,對一切都一無所知。

    雖然活了四十多歲,眼前還是奇妙的新世界。

    她不知道為什麼人家要把她發到雲南那個荒涼的地方,也不知為什麼又放她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她是破鞋,把她押上台去鬥争,也不知道為什麼又說她不是破鞋,把寫好的材料又抽出來。

    這些事有過各種解釋,但沒有一種她能聽懂。

    她是如此無知,所以她無罪。

    一切法律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陳清揚說,人活在世上,就是為了忍受摧殘,一直到死。

    想明了這一點,一切都能泰然處之。

    要說明她怎會有這種見識,一切都要回溯到那一回我從醫院回來,從她那裡經過進了山。

    我叫她去看我,她一直在猶豫。

    等到她下定了決心,穿過中午的熱風,來到我的草房前面,那一瞬間,她心裡有很多美麗的想象。

    等到她進了那間草房,看見我的小和尚直挺挺,像一件醜惡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