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隐居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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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王侯宗室,牽入了其中,難以預料局勢。

     更可怕的是牽入的兩位王侯人物,還都掌握着兵權。

     擊敗了龍鳳會,已使他們野心收斂,就事而言,這已是恰到好處的結果,再要追下去,就非一個廷亂初定,權勢未穩的皇帝所能應付。

     在嶽秀而言,對七王爺朱毅,有了相當的報償,他有意把兩人安排一處,常處數日。

     對面傾談,不但是兩個人心中芥蒂全消,而且也增進了不少的感情。

     七王爺再出京界,重領江南,不但是原職未變,而且懷帶機宜,和京界遙相呼應,已震住心懷異志的宗室、王侯。

     所以,這一次,七王爺走的很愉快,和來時那一份沉重心情,完全不同。

     行約數日,已進入河南省界,嶽秀才告訴七王爺,要悄然回京一行。

     七王爺怔了一怔,道:&ldquo兄弟,你已留下了譚雲、馬鵬、歐陽俊,幫助楊晉,難道還放心不下嗎?&rdquo 嶽秀道:&ldquo我懷疑龍鳳會,還有一股隐秘的實力,沒有暴露出來,所以,我得回去查個明白。

    &rdquo 七王爺道:&ldquo查出來你要怎樣?&rdquo 嶽秀道:&ldquo明室百年來,一直陷于宗室争權的殺伐之中,我不想為此再掀起一場大獄,所以,找到他,我會勸他掩旗息鼓,江湖人重入江湖,别和政務事連在一起。

    &rdquo 七王爺道:&ldquo嶽兄弟,你是說,被你逼死的那位龍鳳會主,還不是首腦人物,對嗎?&rdquo 嶽秀道:&ldquo他是&hellip&hellip隻不過,他隻是其中之一。

    &rdquo 七王爺道:&ldquo這麼說來,龍鳳會一共有幾個首腦人物?&rdquo 嶽秀道:&ldquo我想至少有兩個,那自絕而死的隻是其中之一。

    &rdquo 七王爺道:&ldquo嶽兄弟,說說看,也讓我廣識見聞。

    &rdquo 嶽秀道:&ldquo我暗中調查過,龍鳳會主死去之後,所有的人物,并未星散,障眼法的跑了一半,但又大部分悄悄地回了京師。

    &rdquo 七王爺點點頭,道:&ldquo這就可疑了。

    &rdquo 嶽秀道:&ldquo這就說明了還有一股力量,有暗中控制着他們。

    &rdquo 七王爺道:&ldquo那個人也還在京裡,可是,他又是誰呢?&rdquo 嶽秀道:&ldquo我想,他們的耳目靈通得很,至少,可以知道我離開了京城,所以,準備悄悄回去。

    &rdquo 七王爺道:&ldquo我們呢?跟你回去,還是留在這裡等你?&rdquo 嶽秀道:&ldquo你們仍然兼程南下,我隻帶着唐嘯回京師,墨、白雙龍和朱奇,随身護駕。

    &rdquo 朱奇道:&ldquo主人如是要暗中潛進京裡,最好是咱們能先遮人耳目。

    &rdquo 七王爺道:&ldquo要人假裝一個嶽秀,仍然跟我南下!&rdquo 嶽秀道:&ldquo對!王兄對江湖中的事務,也有一些了解了。

    &rdquo 就這樣,借夜色掩護,雇了一輛篷車,和唐嘯重又登車北上。

     兩個人,都易了容,所以,他們的行動很隐秘。

    就是連在京中的譚雲,歐陽俊,馬鵬,也不知道嶽秀去而複返。

    且說楊晉走馬上任,原有治安衙門的提督府,除了兵權未交之外,把管理地方事務的捕頭,也就交給了楊晉指揮。

     得譚雲、馬鵬之助,不過四五日的功夫,楊晉這個天下總捕差府,已經安排大緻就緒。

    嶽秀和唐嘯悄然住入了一座客棧之中。

     唐嘯笑一笑,道:&ldquo公子,小的多言,想問一件事,不知道行不行。

    &rdquo 嶽秀道:&ldquo你問吧!&rdquo 唐嘯道:&ldquo咱們暗返京城,公子真正的用心何在?&rdquo 嶽秀道:&ldquo找着他們另一個首腦,勸他早日罷手離去。

    &rdquo 唐嘯道:&ldquo他如是不肯聽咱們的呢?&rdquo 嶽秀道:&ldquo那就設法把他除去,為了拯救千百人的生死,那也隻有把他除去了。

    &rdquo 唐嘯道:&ldquo公子,那人在什麼地方,你是否已經知道了?&rdquo 嶽秀點點頭,道:&ldquo我已留下了線索,咱們去找找看吧!&rdquo 唐嘯心中還想再問,但卻已不好意思出口,隻有忍下。

     嶽秀也未再多解釋,兩人就在飯店中住了下來。

     嶽秀更衣易容之後,悄然出去一趟。

    回來時,已然是初更時分。

    唐嘯一直靜靜地坐在房中等候着。

     嶽秀匆匆歸來,立時吩咐唐嘯,道:&ldquo走!帶上金鳳剪,和你的兵刃,咱們去見那一雙鳳。

    &rdquo 唐嘯心中無限驚異,不知嶽秀用的什麼方法,這樣快查出了那雙鳳的下落。

     但他沒有多問。

    匆匆收拾了金鳳剪和嶽秀離開客棧。

    嶽秀步履快速,行到了一座高大的宅院面前。

    這時從門上看不出是什麼府第,但看那高大的圍牆,已隐隐感覺到這是一座大府第。

    天色已近一更時分,無月的夜晚,顯得有些陰沉。

     嶽秀望了那高大的府北遙遙相對。

    相距不遠,但卻是兩座完全不同形式的宅院。

     嶽秀舉手,輕輕扣動了木門。

     唐嘯低聲道:&ldquo公子,這是什麼地方?&rdquo 嶽秀搖搖頭,沒有答話,但室中卻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道:&ldquo什麼人?&rdquo 嶽秀道:&ldquo我!嶽秀,深夜造訪,驚攀清夢,還望賜諒。

    &rdquo 木門呀然而開,一個全身黑老妪,當門而立。

     嶽秀笑一笑,道:&ldquo請代通報一聲,就說嶽秀求見。

    &rdquo 黑衣老妪,冷冷說道:&ldquo不用通報了,你請進吧!&rdquo 轉身帶路,把嶽秀引入廳中。

    無月之夜,室内也沒有燈光,一片漆黑。

    唐嘯機警地留在廳門外面,嶽秀緩緩說道:&ldquo太黑了,為什麼不點上燈火。

    &rdquo 黑衣老妪道:&ldquo彼此不見,少一些可憎之氣,有什麼話,你盡管請說了。

    &rdquo 嶽秀道,&ldquo不,點上燈火,對請位和在下都有一些好處。

    &rdquo 黑衣老妪道:&ldquo還是免了的好,話不投機,又何必多此一見。

    &rdquo 嶽秀道:&ldquo你執意不肯,嶽某隻好喧賓奪主了。

    &rdquo 忽然,晃燃一枚火摺子。

    火光一照,看見了廳中景物,站在門中的唐嘯,頓然大吃一驚,隻見室中四個青衣少女,各自執着一個梅花針筒,對着嶽秀。

     強勁的機簧,極短的距離,不論嶽秀的武功如何也無法避開這些針筒的攻襲。

     黑衣老妪冷冷說道:&ldquo你看到了,是束手就縛呢?還是要拼死一戰?&rdquo 嶽秀燃起案上的火燭,笑一笑,道:&ldquo你作不了主的,我要和你鳳字門主談。

    &rdquo 室内傳出一個女子聲音;道:&ldquo你能猜出我的身份,我就和你相見。

    &rdquo 嶽秀道:&ldquo七王爺朱毅,待在下如兄弟,如是嶽秀沒有猜錯,你是嶽某王嫂夫人。

    &rdquo 室内沉寂了一陣,布簾輕啟,緩步行出了兩個人來。

    一個正是嬌體如花,冒充七王爺的假夫人,另一個是衣着綠裙,面垂黑紗的女子。

     嶽秀一揮手,道:&ldquo假王嫂,你請旁邊站站,我要和真正的王嫂說幾句話。

    &rdquo 綠衣女子道:&ldquo嶽秀你怎麼猜到是我?&rdquo 嶽秀笑道:&ldquo你能夠在七王爺府中,布置下那樣天衣無縫的機謀,除了你嫂夫人之外,什麼人能有那麼大的力量。

    &rdquo 綠衣女子歎息一聲,道:&ldquo我無意傷害他,我隻希望能使他更上一層樓&hellip&hellip&rdquo 嶽秀接道:&ldquo南天稱王,和身登九五,并無太大的不同,你何必一定要他們手足相殘,兵刃沾血。

    &rdquo 綠衣女子道:&ldquo如今大勢已去,我也無能為力了。

    &rdquo 嶽秀道:&ldquo嫂夫人令尊屏障西北,手握兵權,這件事,是否牽上了令尊?&rdquo 綠衣女子道:&ldquo他不太知道,但心中已然早有懷疑,我是他的女兒,他害怕,禍誅九族,隻好裝作不知。

    &rdquo 嶽秀道:&ldquo嫂夫人,今後作何打算?&rdquo 綠衣女子道:&ldquo這就是我們談的主題了。

    &rdquo 嶽秀道:&ldquo也是嶽秀來此的真正用心。

    &rdquo 綠衣女子沉吟了一陣,道:&ldquo你如不想要兵禍連結,就該立刻罷手。

    &rdquo 嶽秀道:&ldquo聽嫂夫人一句話,嶽秀立刻退出仕途,還我一身清風明白,本來面目。

    &rdquo 綠衣女子道:&ldquo我遣散龍鳳會,離開京師&hellip&hellip&rdquo 嶽秀接道:&ldquo重回應天府,和王兄再度聚首。

    &rdquo 綠衣女子接道:&ldquo不,七王妃死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婦人。

    &rdquo 嶽秀道:&ldquo再回西北去&hellip&hellip&rdquo 綠衣女子接道:&ldquo也不會,我爹爹是一方大員,怎會有我這樣的女兒。

    &rdquo 嶽秀道:&ldquo那麼嫂夫人以後&hellip&hellip&rdquo 綠衣女子道:&ldquo以後,我是我,一個平平凡凡的女子,不過,你講話要算數,不許留戀仕途。

    &rdquo 嶽秀道:&ldquo還有條件嗎?&rdquo 綠衣女子道:&ldquo不許洩漏今夜之事。

    &rdquo 嶽秀一抱拳,道:&ldquo小弟記下了,就此告别。

    &rdquo 轉身向外行去。

    綠衣女子道:&ldquo嶽秀,慢一步。

    &rdquo 嶽秀回過頭,道:&ldquo什麼事?&rdquo 綠衣女子道:&ldquo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真面目。

    &rdquo 嶽秀道:&ldquo不用了,嫂夫人&hellip&hellip&rdquo 大步行出廳外,接道:&ldquo京城事已辦完,咱們走了。

    &rdquo 快步向前行去。

    夜色中,傳來了那綠衣女子的聲音,道:&ldquo嶽秀,等你一襲布衣到傲嘯山林時,我們會再見的。

    &rdquo 嶽秀沒有答話,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唐嘯緊追在嶽秀的身後,兩個人一口氣跑出了京城,才放緩了腳步。

     忍了又忍,唐嘯還是忍耐不住,道:&ldquo公子,那位綠衣女子才是龍鳳會主中的一條鳳。

    &rdquo 嶽秀道:&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 唐嘯道:&ldquo她也是鄧大将軍的女兒,七王爺的元配夫人。

    &rdquo 嶽秀點點頭,笑道:&ldquo唐嘯,有些意外嗎?&rdquo 唐嘯道:&ldquo完全出了人意料之外,那樣好出身,又握兵權,托土封疆,丈夫是經略七省,是何等氣勢風光,她為什麼要卷入江湖事務中去。

    &rdquo 嶽秀歎息一聲,道:&ldquo因為,北京城還有一個皇帝,她的父母,丈夫,一身榮耀富貴,都操在皇帝之手,所以,她想更上層樓,這就和武林中有些人一樣,已是一派掌門之尊,但他卻還不滿那種身份,千方百計,要設法統率武林。

    &rdquo 唐嘯道:&ldquo原來,宦海中的風險,和江湖一樣險惡。

    &rdquo 嶽秀道:&ldquo有過之而無不及。

    &rdquo 唐嘯點點頭,道:&ldquo公子,我想多問一件事不知道是否可以?&rdquo 嶽秀道:&ldquo好!你請問吧?&rdquo 唐嘯道:&ldquo這些事七王爺是否知道一些呢?&rdquo 嶽秀沉吟了一陣,笑道:&ldquo唐嘯,你實在是一個很精明的人。

    &rdquo 唐嘯道:&ldquo公子誇獎。

    &rdquo 嶽秀道:&ldquo我們可以談談這件事情,不過,不許告訴任何人,以後也不可再談這件事。

    &rdquo 唐嘯道:&ldquo屬下遵命。

    &rdquo 嶽秀道:&ldquo如是七王爺完全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如何向嶽丈交待&hellip&hellip&rdquo 唐嘯呆了一呆,接道:&ldquo難道在金陵發生的事,是故作給咱們看的?&rdquo 嶽秀笑一笑,道:&ldquo我說過,官場中的事,比江湖險惡十倍。

    &rdquo 唐嘯輕輕籲一口氣,道:&ldquo公子,想起來,當真可怕得很!&rdquo 嶽秀道:&ldquo唐嘯,我想改變一下決定了。

    &rdquo 唐嘯道:&ldquo什麼事?&rdquo 嶽秀道:&ldquo我修書一封,你交七王爺,告訴他,我有要事,不去金陵了,以後,有暇時,我會去看他。

    &rdquo 唐嘯道:&ldquo我和朱奇呢?公子已答應我們終生随侍,怎能丢了我們不管。

    &rdquo 嶽秀道:&ldquo你年紀輕輕的,追随七王爺可以圖個出身,我會在信中保舉你們&hellip&hellip&rdquo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