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人

庫就在這時感覺到一頭驢在脹滿他的身體和腦子，他早已知道她在他身體裡，他面含微笑，毫不拒絕，任由她的頭長進他的頭裡，耳朵聽她使喚，動了動，又動了動，兩個動作都是驢的。他看見她透過他的眼睛在看。她的蹄子伸到他腳裡，肋骨取代他的肋骨，心肝肺在咚咚咚的心跳裡交換。

    這一切似乎在一個瞬間完成，他的皮膚撐開，看見那個渾身刻滿經文的光秃秃的身體，完全地被他的皮膚包裹起來。他突然想起了人羊，那個在羊身體裡活着的人。現在是一頭小驢活在他身體裡。他知道自己已成了一個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