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流變隐喻篇 第57章 我遲早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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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兩次電話:“怎麼樣,還好?”然而我無法跟她聯系。

    她沒把手機号碼告訴我,我又不用電子郵件。

    所以,即使想見,也隻能等她來電話。

     不料早上九點剛過,正當我怅然想她時,女友打來了電話。

     “有件事要說。

    ”她開門見山。

     “可以喲,說就是。

    ” 我手拿聽筒,靠着廚房餐櫃說。

    剛才遮蔽天空的厚雲開始一點點斷裂,初冬的太陽從裂縫中戰戰兢兢探出臉來。

    看來天氣正在恢複。

    然而她說的似乎不是多麼讓人歡欣鼓舞的那一類。

     “我想最好不要再見你了。

    ”她說,“倒是遺憾。

    ”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遺憾,光聽聲調無從判斷。

    她的語聲明顯缺乏起伏感。

     “這裡有幾個理由。

    ” “幾個理由。

    ”我鹦鹉學舌。

     “首先一個是丈夫開始多少懷疑我了,好像感覺出了某種苗頭。

    ”雪鷹領主小說 “苗頭?”我重複她的說法。

     “到了這個地步,女人總是要出現相應的苗頭的。

    比以前更注意化妝啦服裝啦什麼的。

    還有改換香水啦用心減肥啦什麼的。

    雖然自以為很小心,不把這些表現出來,但是……” “确實。

    ” “況且不說别的,這種事不可能永遠繼續下去。

    ” “這種事?”我重複道。

     “就是說事情沒有将來,沒有解決辦法。

    ” 的确如她所說。

    我們的關系無論怎麼看都是“沒有将來”的,都是“沒有解決辦法”的。

    長此以往風險過大。

    我這方面倒沒什麼可損失的,但她那邊有大體完好的家庭,有上私立女子學校的兩個十幾歲女兒。

     “還有一件,”她繼續道,“女兒出了棘手問題,大的那個。

    ” 大女兒。

    如果我記憶無誤,那麼應該是成績好、乖乖聽父母的話、幾乎從未鬧出問題的老實少女。

     “出了問題?” “早上醒來也不下床。

    ”如懿傳小說 “不下床了?” “喂喂,别鹦鹉學舌似的重複我的話好不好?” “對不起,”我道歉。

    “可那是怎麼回事呢?不從床上下來?” “就是這樣的嘛!大約兩個星期前開始,死活也不願意下床,學校也不去。

    一整天穿着睡衣賴在床上。

    誰和她搭話也不應聲,飯端到床上也幾乎不動。

    ” “沒找心理咨詢師那樣的人商量?” “當然找了。

    ”她說“跟學校的心理咨詢師商量了,可完全不起作用。

    ” 我就此思索。

    但我能說的,什麼也沒有。

    說到底,我見都沒見過那個女孩。

     “這樣,我想再不能見你了。

    ”她說。

     “必須在家照料她?” “也有這個原因,但不光這個。

    ” 她沒再說什麼。

    對她的苦衷我大體明白。

    她害怕了,作為母親也對自己的行為感覺出了責任。

     “非常遺憾。

    ”我說。

     “我想我比你還要感到遺憾。

    ” 或許,我想。

     “最後想說一點,”她說,她短促地深歎一聲。

    媚者無疆小說 “那點是什麼呢?” “我想你會成為很好的畫家。

    就是說,比現在還要好。

    ” “謝謝!”我說,“深受鼓舞。

    ” “再見!” “保重!”我說。

     放下電話,我去客廳躺在沙發上,邊仰望天花闆邊想她。

    想來,盡管見面這麼頻繁,卻一次都沒想過畫她的肖像畫。

    不知何故,沒能産生那樣的心情。

    素描倒是畫了幾幅。

    用2B鉛筆畫在小素描簿上,幾乎一筆畫成。

    大多是淫穢不堪的她的裸·體畫。

    大大張開腿出示隐秘處的樣子也有。

    還有畫性交當中的。

    雖是簡單的線條畫,但都十分逼真,而且絕對淫穢。

    她對那樣的畫樂不可支。

     “你這人啊,畫這種淫穢畫真是得心應手!漫不經心,一揮而就,卻又色情得不得了!” “玩玩罷了!”我說。

     那些畫,随畫随手扔了。

    一來怕誰看見,二來畢竟不好保存那樣的東西。

    但偷偷留下一兩幅恐怕還是應該的,作為向自己本身證明她實有其人的物件。

     我從沙發上緩緩立起。

    一天剛剛開始。

    往下我有好幾個必須說話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