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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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兄弟所作所為,尚稱得上個正字,而且我們兄弟作事,也是出于自願,内中毫無愧怍之處,所以……” “毒羅刹”石燕娘,沙啞的嗓子,哼哼冷笑,道:“你們昆仲二位,自标‘南嶽二賢’,想必是不屑與我等為伍,怕有污你們清賢之名,所以借詞推托……” 白氏隻賢齊聲接道:“我們兄弟在武林道上,混了這多年,别的不敢說,自信對人坦誠,從來不打诳語,對你們貴教之事,絕不是借詞推托,而是古人所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一點依我兄弟平素的為人來看,不用我們細說,想你們也很明白了。

    ” “毒羅刹”陰陰笑道:“這一點你們二位不說,我們也早就明白,但是我們教主這次重出江湖,為了免得多傷人命,所以才以禮相聘,那知你們二位竟這等妄自尊大,自以為是俠義道中之中,把九陰教與咱們教主全不放在心上,侮辱我們九陰教的來人,更将教主一片善意摒棄于千裡之外,這等作法,不要說我們莫教主不能忍,就是任何人也無法按耐得下……” 她說到此處,三角眼眨了一下,掃了幾人一眼,咯咯笑道:“你們二位這等作為,原是令人難忍,但是我們教主,尊二位在武林道上,素有緊名,所以願誠意相交,如若二位能夠權衡利弊得失,願意接受我們教主的禮遇,那麼我們教主也甘願盡釋前嫌,兩家共同攜手……” 白氏隻賢按下性子,聽她唠唠叨叨說了一大陣,此時再也忍耐不住,白天翎舌綻春雷,一聲叱喝,道:“你替我住口,我兄弟行道江湖,所作所為,莫非行仁義扶忠孝,從未作過一樁不能見天日之事,莫幽香荼毒江湖,雖三尺孩提,亦盡知其禍毒,可惜當年黃山羅大俠未能一鼓殲滅,又容她活到今天,但她如能悔改,武林道上的朋友當能體好生之德,留一條路與她行走,那知她竟變本加厲,收羅江湖宵小,創立邪教,妄想稱雄武林,實對你們說了,此番就是她不來尋我等,相信武林道上的前輩,也得尋訪于她,以替天下蒼生除此淫毒的妖婦……” 立在“毒羅刹”身邊,那紅衣少女,一聽白天翎忿罵莫幽香,銀牙一咬,纖手一指,嬌叱道:“你好大膽!竟敢這等辱罵教主,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耐煩二字剛一離唇,但見紅光閃動,人已一躍,竄到白天翎身側,右手一伸,就疾往白天翎臉上掴到。

     白天翎學有家傳,人立原地不動,雙腳微挫,左掌一劃,已将紅衣少女這一招架開。

     “病锺離”嚴百川一見二人動手,朝着靜心道姑望了一眼,身形一晃,已擋在二人之間,忙道:“大家有話好講,又何必動手?” “毒羅刹”石燕娘性子原甚急躁,方才不過因自己負有使命,不得不說這一頓話,此時見雙方絕不是說話能解決得了,所以也把臉一擺,倒斜三角眼往上一翻,陰怪的一笑,朝着“病锺離”道:“事到如今,還有何話可說?既不能依教主之命行事,那隻有以命贖罪了……”說話間,人卻身形陡長,朝白天鵬撲去。

     白天翎見“毒羅刹”身法,知是身有奇學,心恐兄長有失,當下也不打話,一點雙足,已随“毒羅刹”躍到。

     “毒羅刹”嘿嘿冷笑,兩掌齊揮,同時向白氏雙賢擊去。

     白氏雙賢久聞“毒羅刹”手下厲害,往後略退一步,道:“别人怕你‘毒羅刹’,難道白家二爺還懼你不成?廳内施不開手腳,要打,陪你到外邊,和你戰個三百合,也好叫你甘心。

    ”隻見“刷刷”兩響,二人已翻腕抽出長劍,人影閃動,已飛到廳前草坪之中。

     那紅衣少女因被“病锺離”所阻,沒有來得及出手,這時見“毒羅刹”已緊跟着白氏兄弟躍到草坪之上,忙的探手在腰上一按,金絲蛇頭鞭,已掣在手中,嬌軀一扭,便向草坪躍去。

     那“青虹仙子”餘靜茹,也未打話,但聞香風一動,人也如影随形的跟了出去,截住了紅衣少女。

     另外一個綠衣少女和紫衣少女一見内刑堂香主單戰白氏兄弟,大師姐已與餘靜茹交上了手,也各取出獨門兵器金絲蛇頭鞭,向外躍去。

     廳裡貞兒與“金翅大鵬”方雲飛也不怠慢,各自取出兵刃,分迎上去,貞兒接住了綠衣少女,方雲飛一擺十三節亮銀軟鞭擋住了紫衣少女。

     靜心道姑與“病锺離”嚴百川,也緩步踱出廳外,靜立一旁觀戰。

     這時,月已中天,鼓打三更,那洞庭湖上,碧波千頃,銀蛇萬道。

     石城山屹立湖心,山北乃是一片筆立的岩壁,平常人迹罕到。

     西北方雖不是筆立的懸岩,但卻是岩山林立,峥嵘嵯峨,在月色照射之下,那些岩石,一塊一塊皆如同怪獸厲鬼一般伏在沿湖山腳。

     山上也因少有人到,所以樹木蒼郁,草棘叢生。

     這一帶看來似有天險可守,是以這一條長長的地段,僅設有一處了望台,台上懸着兩盞較大的氣死風燈,但是在月色湖水相映之下,這兩盞燈,卻顯得光彩暗淡。

     林内草木,響着一片蟲蛙之聲。

     就在這時,突出湖面的岩石之上,現出二點黑點,跳躍飛竄的往上縱跳而來。

     這二個黑點,縱到山腳岩壁之下,方停了下來,原來是二條人影。

     二人相對說了幾句,一長身,攀住藤枝,展開遊進的工夫,一會已翻到上面,二人又停住說了幾句,又向前奔去。

     二人正奔行間,前面一人忽的“嗯”了一聲。

     後面那人問道:“你是怎麼啦?” 前面那人用手摸了一下臉頰,道:“想必是走得太快,挨樹枝劃了一下子。

    ” 後面那人道:“想不到這湖中之山,還有這大的樹林呢--”頓了一頓,又接道:“誰教你長得比我高,這才被樹枝打上。

    ” 那前面之人,笑了笑,沒有言語,又繼續向前走去。

     二人又走了二三十步,那後面之人,突然“唷”了一聲,立即返身蹲下。

     那前面之人問道:“你又怎麼啦?” 後面之人咂了一下嘴道:“甭提了,隻怪趕得太急,又走在這草堆樹窠裡,衣服教小棘條給?住了。

    ”說話間,已将衣服由棘條上取下。

     二人在林中又穿行了一陣,山莊燈火已隐隐在望,湖風吹來,隐聞金鐵交鳴之聲,那前面之人回過頭,道:“嗳!她們已經動手了,咱們該快點了……” 前面之人,話剛出口,後面之人,還未來得及答腔,陡然間,頭頂一聲沉沉冷笑,道: “不用快,快也來不及了……”話音未絕,但聽樹葉微微一響,已落下一位神威凜凜的虬髯大漢。

     兩個來人,也不是泛泛之輩,聞聲警覺,立時倏的分開,後退兩步,對這虬髯大漢,楞楞的看了半晌,才道:“朋友你是何人?請報上萬兒……” 虬髯大漢哈哈一陣朗笑,道:“好朋友,你們真是一登龍門身價十倍,難道連我‘虬髯神判’也不認識了嗎?”說罷又是一聲長笑。

     那兩個來人聽他這一說,頓時更覺迷惘,原來“虬髯神判”名播江湖,但十多年來,武林道上皆知他中毒殘啞,并不知他已經“聖手醫隐”陸天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