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熊熊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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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普魯塔什·海文斯比的聲音,我想,雖然我隻跟他說過一次話,也能聽出來。

    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問了一個問題。

     “不,對不起。

    我沒辦法把你送到四區。

    可是,我已特别下了命令要他們把她弄出來。

    我隻能做到這些了,芬尼克。

    ” 芬尼克,我腦子快速轉動,想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普魯塔什·海文斯比怎麼能跟芬尼克對話。

    難道他跟凱匹特的關系已經親近到可以被免除罪名的地步?還是他真的不了解比特的意圖?他又用沙啞的嗓音說些别的,好像很絕望。

     “别傻了,這麼做太蠢了。

    一定要讓她死,隻要你活着,他們肯定會拿她當誘餌。

    ”黑密斯說。

     黑密斯!我砰的一聲把門推開,跌跌撞撞地沖到屋子裡。

    黑密斯、普魯塔什和狼狽不已的芬尼克坐在桌子旁邊,桌子上擺着食物,可沒人吃。

    外面的光線從圓窗照射進來,在遠處,我可以看到大片森林的樹尖。

    我們在飛機上。

     “你已經不暈了,親愛的?”黑密斯說,聽他的聲音顯然很惱火。

    但當我腳下沒根,向前移動時,他站了起來,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扶穩。

    他看着我的手。

    “那麼你要拿注射器跟凱匹特鬥喽?瞧,這就是為什麼沒人找你制定計劃的原因。

    ”我不解地盯着他。

    “扔了它。

    ”他用力捏着我的右手腕,迫使我張開手,扔掉了注射器。

    他把我推到芬尼克旁邊的椅子上。

     普魯塔什把一碗肉湯和一個面包卷擺在我面前,往我手裡塞了把勺子。

    “吃吧。

    ”他說,口氣比黑密斯的要柔和得多。

     黑密斯坐在我正對面說:“凱特尼斯,我來解釋發生了的事。

    在我說完之前,請你不要問任何問題。

    你明白嗎?” 我木然地點點頭。

    下面是他跟我說的一番話。

     從世紀極限賽宣布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制定了一個計劃,讓我們從競技場逃出來。

    三區、四區、六區、七區、八區的選手對這件事略有知情。

    普魯塔什·海文斯比多年來一直是推翻凱匹特統治的地下組織成員。

    他确保金屬線會出現在競技場的武器單中。

    比特負責把競技場的電磁力場炸出一個洞。

    我們在競技場收到的面包卷是救援的時間暗号。

    面包卷出品的地區代表救援的日期:第三天。

    面包卷的數目代表救援時間:二十四點。

    直升機是十三區派來的。

    我在林子裡遇到的兩個八區女人——邦妮和特瑞爾,她們對于十三區不僅存在并具有抵抗能力的猜測是對的。

    我們現在就是在繞道去十三區的路上。

    另外,帕納姆國的大部分轄區已經掀起全區範圍内的暴動。

     黑密斯停下來,看我是否聽明白了。

    也或者,他現在已經說完了。

     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一時理解不了,在這個複雜的計劃中,我不過是一顆棋子,正如我在饑餓遊戲中扮演的角色一樣。

    這一切都未征得我的同意、我完全不知情。

    可至少在饑餓遊戲中,我還知道我被利用了。

     我心目中的朋友原來有這麼多的秘密。

     “以前你沒告訴過我。

    ”我的聲音和芬尼克的一樣沙啞。

     “是沒告訴你,也沒告訴皮塔。

    我們不能冒這險。

    我甚至擔心在比賽時你會提起我的表。

    ”普魯塔什說着,拿出懷表,用大拇指劃過水晶表盤,裡面的燈亮了,顯出了嘲笑鳥。

    “當然,我給你看這表的時候,是想給你有關競技場的暗示。

    你可能要做指導老師。

    我想這是赢得你信任的第一步,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再次成為‘貢品’。

    ”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皮塔和我不能參與計劃。

    ”我說。

     “因為一旦電磁力場被爆破,你們是凱匹特首先要抓的人。

    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好。

    ”黑密斯說。

     “首先被抓?為什麼?”我說,盡量想弄明白這話中的意思。

     “我們願意犧牲自己去救你們,是出于同樣的原因。

    ”芬尼克說。

     “不,約翰娜想殺死我。

    ”我說。

     “約翰娜把你打昏是為了把你胳膊裡的追蹤器取出來,也是為了把布魯托和伊諾貝麗從你那裡引開。

    ”黑密斯說。

     “什麼?”我的頭太疼了,不希望他們轉着圈說,“我不知道你——” “我們要救你,因為你是嘲笑鳥,凱特尼斯。

    你活着,革命的火就不會熄滅。

    ”普魯塔什說。

     鳥、胸針、歌曲、漿果、表、餅幹還有燃燒的裙子。

    我是嘲笑鳥。

    盡管凱匹特周密計劃,但仍頑強生存下來的嘲笑鳥,它是反抗的象征。

     當時在林子裡發現了逃跑的邦妮和特瑞爾時,我就曾懷疑過這一點,盡管我從來不清楚這種象征意義的真正内涵。

    可是,那個時候人們并不想讓我明白這一點。

    我回想起當時黑密斯曾對我逃離十二區的計劃、在本區發動暴動、甚至十三區存在的想法都嗤之以鼻。

    借口、欺騙。

    如果在他嘲諷、裝醉的面具下,曾向我隐瞞了這麼多,那他還在多少地方撒了謊?我還能知道什麼? “皮塔。

    ”我輕聲呼喚,我的心在往下沉。

     “其他人保護皮塔也是因為怕他死了,你也就不在這個同盟裡了,而我們不能冒險讓你失去保護。

    ”黑密斯說。

    他實話實說,表情鎮靜,可他掩飾不了自己的老到奸詐。

     “皮塔在哪兒?”我啞着嗓子問他。

     “他和約翰娜、伊諾貝麗一起被凱匹特的飛機抓走了。

    ”黑密斯說。

    說這話時,他終于垂下了眼皮。

     照理說,我已經沒有了武器,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