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嘀嗒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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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裡,我們三個趕緊在浪花沒把東西卷走之前,把能拿到的搶到手。

    隻有被腐蝕的連褲衫除外,因為已經太破,沒人在乎了。

     一聲炮響,直升機出現在剛才起浪的地方,從叢林裡抓起一具屍體。

    十二個,我心想。

     水面在巨浪翻卷過後,終于平靜下來。

    我們在濕沙地上重新整理了一下東西,剛要定下神來,卻看到了距離我們有兩個“輻條”遠的地方,出現了三個人,他們正磕磕絆絆地往沙灘上爬。

    “看。

    ”我輕聲地說,一邊朝他們那邊點頭示意。

    皮塔和芬尼克順着我示意的方向看去,馬上不約而同地隐藏到叢林裡的樹蔭下面。

     一眼就看出來三個人很狼狽。

    第一個人是由第二個人拽上岸的,第三個人在地上直打轉,好像精神不正常,他們渾身都是磚紅色,好像剛在染缸裡染了,拉出來曬。

     “那是誰?”皮塔問,“是什麼?變種人?” 我搭弓上箭,做好防禦準備。

    被拽上來的人無力地倒在沙灘上,拽他的人跺着腳,顯然很生氣,然後轉過身,把那個瘋癫轉圈的人推倒在地。

     芬尼克突然眼前一亮,“約翰娜!”他喊道,立刻朝那個紅家夥跑去。

     “芬尼克!”我聽到約翰娜在喊。

     我和皮塔交換了一下眼色。

    “現在怎麼辦?”我問。

     “咱們離不開芬尼克。

    ”他說。

     “我想也是,那就走吧。

    ”我挺不高興地說。

    雖然我心中有一連串預想的盟友,約翰娜·梅森卻絕對不在其中。

    我們兩個大步流星朝芬尼克和約翰娜碰面的地方走過去。

    我們走近一看,不禁感到困惑,原來她的盟友是比特和韋莉絲。

    比特躺在地上,韋莉絲剛站了起來,又開始在原地打轉。

     “她和比特、韋莉絲在一起。

    ”我說。

     “堅果和伏特?”皮塔說道,同樣也想不明白,“我得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我們走到他們身邊時,看到約翰娜正指着叢林,快速地給芬尼克說着什麼。

    “我們開始以為是下雨,你知道的,天上打閃了,我們也都渴極了。

    可是當雨落下來時,一看是血,很稠的、很熱的血。

    弄得我們滿鼻子滿眼都是。

    我們急得四處亂轉,想逃出來,就在這時候布萊特撞到了電磁力場。

    ” “很遺憾,約翰娜。

    ”芬尼克說。

    我一時想不起誰是布萊特,我想他是約翰娜七區的同伴吧,可我幾乎想不起曾見過他。

    仔細想想,我覺得他甚至沒來參加過訓練。

     “唉,是啊,他也沒什麼,可畢竟是家鄉一起來的。

    ”她說,“可是,他走了,就把我留給了這兩個人。

    ”她用腳踢了踢比特,後者也沒什麼反應。

    “他在宙斯之角時就在後背挨了一刀,你瞧她——” 我們的目光都轉移到了韋莉絲那裡,她滿身是血,一邊打轉,一邊嘟嘟囔囔地“嘀,嗒,嘀,嗒”。

     “是啊,我們知道。

    ‘嘀,嗒’。

    堅果受刺激了。

    ”約翰娜說。

    這麼一說,好像倒把韋莉絲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她朝這邊走來,約翰娜猛地一下把她推倒在沙灘上。

    “待在地上,别起來,行嗎?” “你别碰她。

    ”我厲聲對她說。

     約翰娜眯着她棕色的眼睛,惡狠狠地咬着牙說:“别碰她?”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猛地沖上來,在我的臉上狠扇了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

    “你以為是誰把他們從冒血的叢林裡給你弄出來的?你這個——”芬尼克一下子把她扛到肩上,她還在踢打着,然後把她扔到水裡,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摁到水裡,這期間,她嘴裡還不停地罵着髒話。

    可我沒有射死她,因為芬尼克在她旁邊,也因為她所說的,為了“我”把他們弄出來。

     “她是什麼意思?為我把他們弄出來?”我問皮塔。

     “我不知道。

    你開始是想跟他們聯手來着。

    ”皮塔提醒我。

     “是啊,沒錯。

    原來有這樣的事。

    ”可這并不能說明什麼。

    我低頭看着渾身無力躺在那裡的比特,“可現在要是不幫幫他們,咱們也跟他們合作不了多久。

    ” 皮塔抱起比特,我拉着韋莉絲的手,我們一起回到沙灘上的小營地。

    我把韋莉絲放在淺水裡,好讓她能洗洗。

    可是她隻是緊握着雙手,嘴裡偶爾嘟囔着“嘀,嗒”。

    我解開比特的腰帶,發現上面用藤條拴着一個很重的金屬線卷。

    我說不上這是什麼,可我覺得如果他認為有用,我就不能把它弄丢了。

    我把它放在沙灘上。

    比特的衣服已經被血粘在身上,所以皮塔把他抱到水裡,我把他的衣服從身體上剝離,花了挺長時間才把他的連衫褲脫掉,可結果一看,他的貼身衣服也被血弄髒了。

    沒辦法,隻能都給他脫光了,才能給他洗幹淨。

    我得說這對我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麼事了。

    今年,我們家廚房的桌子上出現過太多的裸體男人。

    應該說,過了一段,也就适應了。

     我們臉朝下,把比特放在芬尼克編好的墊子上,好檢查他的後背。

    一道六英寸長的傷口,從他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肋骨内側,好在傷得不深。

    他失掉了很多血——從他蒼白的皮膚可以看出來——血還在往外滲。

     我跪在地上,坐在自己的腳後跟上,琢磨着該怎麼辦。

    用海水療傷?我想起媽媽每次給病人療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