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完美”巡演

關燈
“不必了,黑密斯。

    我明白你必須在我們兩人中選一個,我也希望是她。

    可現在不一樣,外面已經死了人,除非我倆好好表現,不然會死更多人。

    咱們大家都清楚在攝像機前我比凱特尼斯表現好,該怎麼說話我也不需要有人教,可問題是我也得清楚自己的處境。

    ”皮塔說。

     “從現在起,什麼事都不瞞你。

    ”黑密斯向他保證。

     “最好是這樣。

    ”皮塔說道。

    說完扭頭就走,看都沒看我一眼。

     塵土在他的身後揚起來,接着又落到新的地方,落在我的頭發上、眼裡、亮晶晶的金胸針上。

     “那時候你選擇了我,對吧,黑密斯?”我問道。

     “是的。

    ”他說。

     “為什麼?比起我來,你更喜歡他。

    ”我說。

     “沒錯,可你得記住,在凱匹特改變規則之前,我隻能指望你們兩人有一個能活着出來,那時我覺得既然他也已經下決心去保護你,那麼我最有可能把你帶回家。

    ”他說。

     “噢。

    ”我發出無奈的感慨。

     “你瞧,有時候我們不得不作出抉擇,這次要順利地完成巡演,你也得凡事多留個心眼。

    ” 是啊,今天我明白了一件事,十一區不是十二區的一個大号的翻版,在十二區,隔離網沒有衛兵,也不通電,我們的治安警不招人喜歡,但也沒那麼殘暴。

    我們度日艱難,可大家感到的是勞累,并沒有激起憤怒。

    可在這裡,在十一區,人們遭受了更大的痛苦和絕望。

    斯諾總統說得沒錯。

    隐藏在十一區人心中的熊熊怒火一觸即發。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我來不及反應。

    治安警發出了警報、射出了子彈,我也許引發了更多的不滿情緒。

    一切太意外了。

    要是我故意引發了騷動不安,那算是一回事;可事實是……天哪,我怎麼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走吧,咱們還要參加宴會。

    ”黑密斯說。

     我站在浴室的噴頭下面,盡可能長時間地用熱水沖刷着身體,拖延着時間。

    過一會兒我的化妝師還要為我參加宴會作準備,他們似乎對今天發生的事還一無所知,正滿心歡喜地等待着宴會的到來。

    在各轄區,他們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有資格參加宴會;可在凱匹特,他們從未被邀請參加重要的場合。

    開始給我化妝時,他們無比興奮地猜測着在宴會上會預備什麼樣的大餐,可我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被槍斃的老人,心不在焉地任他們随便擺弄。

    臨走,我才照了一下鏡子。

    我穿着一件淡粉色無吊帶及地長裙,幾縷頭發束在腦後,卷卷的長發披在肩頭。

     西納站到我身後,給我披了一條微微閃着銀光的披肩,他看着鏡子裡我說:“喜歡嗎?” “很漂亮,跟以往一樣。

    ”我說。

     “讓我看看這服裝配上一副笑臉是什麼樣子。

    ”他輕柔地說。

    他是在用這種方法提醒我過幾分鐘就會有攝像機出現。

    我勉強咧開嘴笑笑,“咱們走吧。

    ” 當大家集合起來準備下樓就餐時,我看到艾菲煩躁不安。

    當然了,黑密斯不可能把廣場發生的事告訴她,西納和波西娅知道倒也無礙,可大家似乎已形成默契,不會把壞消息告訴艾菲;當然了,過不了多久她也會知道這一切。

     艾菲看着今晚的活動的時間表,接着把它扔到一旁。

    “噢,我的上帝,咱們不如幹脆上火車走掉算了。

    ”她說。

     “有什麼不對嗎,艾菲?”西納問。

     “他們是怎麼接待我們的,我可不喜歡,先是被關在卡車裡,接着在台上又把咱們隔離開來。

    然後,一個小時前,我想在法院大樓裡轉轉,你知道,我也是建築設計的半個專家呢。

    ”她說。

     “噢,對呀,這我可聽說過。

    ”波西娅插了一句。

     “所以我就想到處看看,因為各區的廢舊建築是大家最不滿的地方,可這時兩個治安警冒出來,命令我回到原位。

    有一個家夥甚至用槍頂着我!”艾菲說道。

     我不禁心中暗想,也許今早黑密斯、皮塔和我私自跑掉才帶來這樣直接的後果。

    興許黑密斯想得沒錯,布滿灰塵的樓頂沒人監控,這麼一想,心裡倒覺得踏實了些。

    但我敢說現在那裡肯定有人監控了。

     艾菲看上去心情糟透了,我忍不住上去擁抱了她一下:“真是太糟了,也許咱們不該去參加宴會,至少要等他們道了歉再說。

    ”我明白她絕不可能同意這麼做,但她聽我這麼說顯然情緒好了很多,她知道有人在聽她的抱怨。

     “不,我會盡力安排好的,畢竟經受風風雨雨是我的工作。

    我們可不能讓你們倆錯過了這次宴會。

    ”她說,“你能這麼說,我已經很感謝了。

    ” 艾菲安排了我們出場的順序。

    化妝師最先出場,然後是她自己,設計師,黑密斯,皮塔和我最後出場。

     樓下已經響起了音樂。

    當最先出場的人走下樓梯時,我和皮塔拉起了手。

     “黑密斯說我不該對你吼,你不過是按他的指示行事。

    我這麼沖你喊,好像我以前從沒瞞過你似的。

    ”他說。

     我記起了皮塔面對全帕納姆國人向我表白愛情時,我是多麼吃驚,黑密斯知曉一切,但他卻沒告訴我。

    “我記得在那次電視訪談之後我還氣得亂摔東西。

    ” “一個花盆而已。

    ”他說。

     “可你的手。

    這麼說也沒用了,對吧?咱們都曾瞞過彼此。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