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回 靈禽解人語 疑是天上神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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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虎兒、梁文龍似乎都有點忍不住,一松手中馬缰,就準備搶入店門,鐵書生趕忙搶一步,攔住倆人,輕聲道:“不要多事,我們走吧!”說完話,催幾人上馬,六騎如飛的向西馳去。

     一陣急走,跑出去十幾裡路,鐵書生收缰對梁文龍等說道:“剛才店中遇到的倆人,來路使人看不出底細,聽他對話,說什麼綠雲救下兩位姑娘,我懷疑那兩位被救的人,可能就是萬師妹和餘姑娘……” 肖俊話還未說完,玉虎兒急道:“既然有這點線索,我們應該追查下去才對,白白的放過機會,真夠可惜。

    ” 鐵書生搖頭笑道:“我不過是這樣猜想罷了,究竟是與不是,目前還拿不準,而且,倆人看去似都非凡,那文生裝束者尤覺可疑,再說,人家如果真是救了蘋妹和餘姑娘的人,剛才你們氣勢洶洶沖進去,難免造成動手局面,那樣一來事情反不好辦,而且人家既然是救,自然不會再有作難,我們自應設法查清倆人來路,最好能找到那個叫綠雲的人……” 鐵書生話至此處,身後滾滾疾射來兩道塵煙,剛才店裡面遇上的倆人,各騎着健馬,疾馳狂奔而來,好像有什麼急事一樣,眨眼兩匹馬已沖到鐵書生等眼前,來勢太急太快,幾人不約而同一帶馬缰,分閃到路兩邊,倆人快馬飄風般從中間猛沖過來。

     肖俊心念一動,覺得倆人行動異常奇怪,自己幾人路上并未稍息,如果他們吃過酒飯,這一陣工夫,無論如何趕不上自己一行,他為什麼叫了酒飯不吃呢?如果說前面發生了什麼緊急事情,倆人又怎麼會知道呢?這段時間中,并沒有見人過去……機會錯過再想尋人家,恐怕不再容易遇上,立時輕喊一聲:“追下去。

    ” 其實,大家都已感到這兩個人行動奇異,很想趕上去看個水落石出,聽肖俊一聲追字,立時數騎并發,猛趕上去,玉虎兒最快,他恨不得一下子趕上人家。

    馬如疾箭,風卷塵飛。

     無奈人家兩匹馬是由西域選的名種,一天急趕,足有三四百裡腳程,肖俊等六人的馬,雖也是選購的好馬,但和人家兩馬比較,相差極遠,距離越追越遠。

     玉虎兒心中異常焦急,他咬牙加力,馬負痛猛沖,一下子跑出幾十丈,離前面倆人還有百步遠近,猛聽那虬須大漢一聲長笑,馬上翻身,右手疾揚。

     兩道銀芒一閃,跟着玉虎兒跨下健馬連聲悲嘶,一陣狂跳後伏地亂滾,玉虎兒在大漢揚手時已心知有異,趕忙縱身離鞍,細看健馬,雙目中,各插一支箭杆,這時,肖俊等自然不顧再追人家,大家跳下馬,圍着看倒在地上打滾的馬兒。

     玉虎兒心中又急又氣,一伸手拔出來馬兒右眼鋼箭,誰知?箭帶倒須,一用力,活生生帶出馬兒一隻酒杯大小的眼珠。

     那馬受此巨創,由地上一躍而起,狂吼一聲,猛向玉虎兒沖去,玉虎兒閃身避開,鐵書生趁勢迎去,力貫右臂,對着馬頭一掌劈去,這一掌,不下五百斤力量,健馬立時應聲而倒,死在地上。

     鐵書生看着死馬,搖搖頭歎口氣,玉虎兒已氣得臉上變成了鐵青顔色,他手拿着剛從馬眼裡拔出的鋼箭,站那兒發愣。

     鐵書生走近玉虎兒身邊,細看那鋼箭,長約三寸多點,尖端扁平,鋒形如菱,有四個極小的倒須刺,銳利異常,後面帶二片鋼葉成燕尾狀,制造相當精巧,看了半天,竟認不出是什麼暗器,不由皺着眉,對幾人道:“這種暗器極少見到,人家能在馬行如飛中,并發兩枚分中馬的雙目,手法、勁力自非尋常,如果存心傷人,玉兄弟也許早已傷在人家手下。

    我看,對方态度雖嫌狂妄,但卻并無傷人惡意,是故是友,目前自難斷言,玉兄弟坐騎雙目受傷,已無法再作代步,索性斃去,免受活罪,到前面城鎮時,再選購一匹,現在,人家已然去遠,我們留此無益,倆人去向和我們同路,也許到前面尚可碰上。

    ” 肖俊說完話,看幾人神色各自不同,大家緩緩地各自上馬,李福堅讓坐馬給玉虎兒騎坐,鐵書生又取下死馬眼中另一支鋼箭,拭去血迹,藏入懷内,才一同向西前進。

     晚上住店時和小乞俠、黑羅漢倆人又會合一處,肖俊購一匹馬,交李福坐騎,一連幾天曉行夜宿,但卻再也未發現那虬須大漢等倆人行蹤,翠蘋和餘姑娘更是消息沓然。

     鐵書生出示暗器,問小乞俠是否知道來路,諸坤看了又看,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大家又研讨一陣二女可能遭遇情形,結論是,那倆人口風頗有可疑,無奈再未遇見人家,茫茫天涯,欲尋無處。

     鐵書生對追尋那虬須大漢倆人行蹤已完全絕望,目前情勢,隻有先回武當山,禀告幾位長輩,再設法追尋二女下落。

     進入沂山山區,看天色已是日落西斜,大家心中都如負重鉛,糊糊塗塗趕過了宿處,看樣子,今晚上難免要趕一夜山路。

     小乞俠、黑羅漢倆人因沒有騎馬,走起山路來反覺輕松,倆人翻山越嶺,搶前開路,一會工夫走的沒了影兒。

     山路越走越崎岖,月光下遙望綿連山峰,一片蒼茫如雲如霧,這時,幾人的坐馬都不勝負荷,大家隻好下來牽着馬走,又翻越兩道峰嶺,天色已到三更左右,人剛轉過一個峰彎,猛見前西人影一閃,三寶和尚現身在月光下,擋住去路,笑道:“幾位大概都走得有點餓了吧!在市鎮小和尚和小要飯的吃你們,這地方窮山幽谷,有錢也沒東西買,該我和小要飯的作東道主請各位了!” 說着遙指山谷下面隐現火光,又笑道:“小要飯的真有兩下子,他替各位做好了一頓豐盛的夜餐,你們如想吃,跟着我小和尚來吧。

    ” 這時,幾人确都覺着有點饑餓,聽他一說,立即點頭,跟他走去,黑羅漢把肖俊等六人帶到峰腰一片草地中,笑道:“這片野草,又肥又嫩,六位的馬正好留在這裡吃點野草,這山谷不下百丈深淺,馬也不易下去。

    ” 肖俊等依言留下健馬,人卻随着黑羅漢,施展輕功身法,飛下百丈深谷,谷内野花遍開,夜風送香,在一株巨大的松樹旁邊,燃燒着一大堆野火,小乞俠正在燒烤着一塊塊獸肉,他一看到肖俊等,大聲嚷道:“快點來,小要飯的苦追了兩三裡路,好不容易打到這隻小鹿。

    ” 大家走近一看,果然他身邊放着一張剛剝下的鹿皮,鹿肉已分割成塊,而且,已烤好了一部分,這時,誰也不再客氣,各拿一塊分食。

     羅姑娘幾天來,雖和幾位同行同食,但究竟相處時間不長,看别人一邊燒烤,一邊大口撕吃,自己總覺着有點不好意思,手中拿一塊烤好的鹿肉,一個人漫步向不遠處一株巨松下走去。

     她剛到大松樹下,猛聽樹上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道:“姑娘,姑娘……” 聲音連續不斷,而且十分悅耳,聽去好像一個女子口音,寒瑛擡頭看這棵松樹,不下七八丈高,矗立在月光下宛如撐傘,雖然正當夜分,月光垂直照下,但蔭地也有畝許大小。

     那清脆的聲音,就從松頂一片濃密枝葉中發出,羅姑娘内外兼修,目力極好,仰首尋視良久,竟找不出隐身樹上的人蹤。

     再看樹身三丈以下全無叉枝,發音地方又是巨松最高的一個分枝,所以心中暗想:這人輕功相當高明,樹身三丈以下無處接腳,那片濃密枝葉,距地總在七八丈高低,如果輕功稍差即無法上去。

     她想到這裡,心念一動,立即伏身撿起一塊小石子,仰面喝道:“你是什麼人?再不現身,我要無禮了……” 喝聲方住,那團濃密枝葉中,又傳出清脆聲音道:“姑娘……姑娘……我叫翠奴……” 這一下,聽得羅姑娘一怔,心中暗想:這話,似非出于人口,如果是人,自己并無喝問對方姓名,她怎麼會自報名字呢?心中想着,不自覺脫口喊道:“翠奴……” 羅寒瑛一語剛畢,巨松密枝處,突然飛起來一隻翠綠小鳥,雙翅疾沉,箭一股向寒瑛沖來,寒瑛一擡左手,小鳥趨勢落在寒瑛小臂上,羅寒瑛定神一看,高興得跳着腳笑起來。

     原來站在羅姑娘手臂上的是一隻全身翠綠的鹦鹉,這鹦鹉看起來,要比一般鹦鹉大一點,羽毛豐滿,可愛至極,它落在寒瑛臂上,還不住叫着:“姑娘……姑娘……我叫翠奴……” 羅寒瑛喜極,抛掉右手的烤鹿肉,兩隻手把它抱在胸前,鹦鹉又叫道:“姑娘,姑娘,翠奴吃肉。

    ” 羅寒瑛笑得流出了眼淚,拾起地上烤好的鹿肉,坐在地上,一塊一塊撕給它吃。

     羅寒瑛的笑聲驚動了肖俊等七人,玉虎兒急跑過去,問道:“瑛師妹,你高興什麼?” 寒瑛先抱好懷中鹦鹉,怕它被人驚飛,然後才笑答道:“你來看,我捉到一隻會說話的鹦鹉。

    ” 玉虎兒走過去,看寒瑛一雙白玉般的手腕,交互前胸,懷抱着一隻翠綠鹦鹉,那鳥兒實在可愛,玉虎兒也看個目不轉睛,半晌,他伸手去摸羅姑娘懷中的鹦鹉,寒瑛急退一步,捂着嘴笑道:“你不要驚着它,我剛捉到,還沒有養熟呢!” 說着話,瞪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看着玉虎兒憨笑,那神态好像是對他緻歉。

    玉虎兒被這位幼年一起長大的小師妹,笑得有點迷惘,也隻管瞪着眼打量寒瑛。

     當空皓月照着她玲珑軀,包頭紫娟齊眉勒住,眉斂春雲,眼凝秋水,緊身紫緞勁裝,愈顯出她窈窕身材,鹿皮小劍靴,背插寶劍,笑得粉臉上跳動着兩個酒渦。

    她是長大了,不再是七年前雁鳴峰下的小丫頭,玉虎兒看着,想着,站在那兒,呆得如一座雕刻石像。

     羅寒瑛警覺到玉師兄失常情态,趕忙收斂笑容,輕咳道:“你發的什麼呆,叫人看見了……”一陣風似的向肖俊等圍坐的松樹下跑去。

     玉虎兒被寒瑛一叱,從夢境般的回憶裡醒悟過來,仰頭輕輕吸了一口氣,收斂了飄蕩心神,順着來路走回去。

     寒瑛坐在松樹旁和肖俊等人談論着得到翠鹦鹉的經過,幾人看那翠鹦鹉果非平常鳥兒,不免稱頌幾句,樂得寒瑛姑娘笑得合不攏嘴來,隻有小乞俠一個人看着那鳥兒發愣,默默出神,一語不發,半晌,他才晃晃腦袋笑道:“此鳥見人毫無怕意,似非野禽,也許是别人養的……” 他話未說完,猛聽傳來一聲清嘯,嘯聲如金玉交鳴,破萬峰群山而來,聲不大,但卻悠揚清脆,袅袅餘音,不絕如縷,響聲過處,寒瑛懷中的翠鹦鹉,突然振翅欲飛,幸得羅姑娘早有準備,玉腕揚起,抓住鹦鹉雙腿,翠鹦鹉振翔着雙翅,叫道:“姑娘……綠雲綠雲…… 素月……素月……” 寒瑛強把它拉入懷中,它仍然不停地掙紮高鳴。

     鐵書生一聽,那翠鹦鹉叫出綠雲的名字,心中蓦然吃了一驚,還未及講話,始才嘯聲複起,這次似乎合着音韻,隐隐聽出是在叫喚翠奴……翠奴…… 肖俊一躍而起,向身旁一棵巨松上攀去,大家也為這複起嘯聲震驚,一個個站起身子,那嘯聲越來越近,聲音也更覺得清晰宏亮,翠鹦鹉在寒瑛懷中,也愈掙紮的厲害,忽然,它又改口,叫道:“白妮……白妮……” 寒瑛急得兩手緊抱着翠鹦鹉,生怕它掙脫懷抱振翼飛去,其他人都被疊起的清嘯怪音吸引了心神,大家各自戒備,舉目四顧。

     蓦然間右側峰頂傳來一陣長笑,接着,瞥見月光中由峰上疾飛下兩條人影,快得如星飛丸走,眨眼已從數百丈高峰上倒瀉下入深谷。

    這倆人在歐陽鶴等二丈外停住身子。

     赫然竟是幾人旅途中遇到的虬須大漢和那文生裝扮的人。

    此際,那文生已換上一套黑色勁裝,肩後斜背支萬字梅花奪,右懸镖袋,一臉寒霜。

    那大漢着一套黑緞緊服,白絹包頭。

     幾人還未及答話,那白面文生,已指着寒瑛冷冷問道:“你這小姑娘,怎麼這樣膽大?竟敢抓着翠奴不放,你知不知道,翠奴是誰養的鳥兒?” 說話态度冷傲,出語咄咄逼人,羅姑娘不由心中有氣,又想起他們前幾天镖打玉虎兒坐馬雙目,無異火上加油,随妙目含嗔,秀眉輕揚,答道:“奇怪了,長着翅膀的鳥兒,深山荒林中到處都是。

     你們養的,就不該放它出來,沂山連綿千裡,鳥兒何至百萬,難道都是你們的家禽不成。

    ” “好丫頭,你真敢說出這種狂妄的話,我要不教訓你一頓,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憑你們這般人,硬敢說出留下翠奴的話來,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大漢話來說完,玉虎兒第一個忍耐不住,一個騰躍,搶前七尺,冷笑一聲接道:“往口! 翠鹦鹉山栖野禽,憑什麼硬說是你們養的,上次你逞能賣狂,镖打我坐馬雙目,舊債未了,你們又來故尋麻煩,難道看我們真是受氣的人嗎?你豎眉瞪眼,怒顔厲色,是不是想動手。

    ” 虬須大漢本就怒火高燒,又被玉虎兒拿話一逼,哪裡還能忍受得住,翻手拔出背後寶刀,嗤的一聲,寒光疾閃,厚背開山刀已握在手内,刀出鞘人跟着發動,使一招“鴻雁舒翼”,平掃上盤。

    玉虎兒早有準備,見大漢出手,立即使一招“拗步轉身”,避開來勢。

     右手一松腰中扣把,抖出金絲鎖龍鞭,反腕橫拍“玉帶圍腰”。

     大漢勢沉山嶽,翻腕蕩鞭,玉虎兒鞭化“神龍掉首”,大漢猛搶步急進,來如飄風,玉虎兒一招走空,人家已搶到跟前,左手掌打前胸,右手刀取兩腿,大漢動作太快,快得歐陽鶴等無法搶救。

     羅寒瑛急的一聲驚叫,蓮足頓處,猛往前面撲去,她一動,小乞俠飛索五芒球,黑羅漢二尺六寸降魔杵同時發招,幾乎是一齊動作,月光下幾種兵刃交飛,都向那虬須大漢猛擊過去,這一下自然都很危險,幾個人全都是又狠又快,幾個快字連一塊,不死必傷,玉虎兒故難幸免,那大漢要想躲也是不易。

     就在這生死間不容發之際,猛聞空中一聲嬌叱,一陣疾風卷着一團黑影,投入了一片刀光索影之中,幾人都覺着眼前一花,手中刀、索、杵,全都脫手落地,一股極大的反彈之力,把幾人震出去七八尺外。

     隻見幾人中間站着一個頭梳雙辮,一身青衣,秀美絕倫的小姑娘,看她年齡不過有十四五歲,柳眉粉臉,瑤鼻櫻唇,深邃晶瑩的兩隻大眼睛,閃動着兩道神光,小姑娘氣定神閑,看看那虬須大漢,又打量了寒瑛等幾人,才張開小嘴巴發出銀鈴般的聲音,問道:“你們這般人是幹什麼的,怎麼會打起來?” 小乞俠等還未及講話,那虬須大漢已垂手答道:“他們捉到了白仙子的鹦鹉翠奴,我和施兄弟同他們交涉,他們執意不還,因而動起了手。

    ” 小姑娘冷笑一聲,招招手,寒瑛手中的翠鹦鹉猛的振翅飛到她身邊,打個旋。

    小姑娘道: “你們去吧!這裡的事,由我辦理。

    ” 瘋虎似的大漢,對這位小姑娘的命令,絲毫不敢違抗,伏身撿起厚背開山刀,和那年輕少年雙雙向峰上退去。

     青衣少女看倆人走遠,才對歐陽鶴等說道:“你們大概是無意捉到翠奴,見鳥兒可愛就不忍釋手。

    須知這是我主人心愛的東西,任何人侵犯不得,今天你們運氣還好,要被彩鸾白妮看見,恐怕你們都難逃過它一對鋼爪,現在,我不能作主放你們,須得請示過我主人後才能決定,翠奴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我主人,你們如果願意服罪,不妨在此等候片刻,我去請示主人,看她作何處理。

    ” 停一刻,那青衣少女繼道:“如果你們不願就這樣伏罪呢?那就請你們一起動手,隻要你們能撐到十個回合,我就拼着受一頓責罰,放你們馬上走路。

    ” 說着話,兩隻大眼轉動,秋波如電,逼視着幾人。

     像她這樣的年齡,這樣嬌美的小姑娘,平時誰也忍受不了她這種狂妄的口氣,可是剛才她怎麼來,又怎麼作驚人之言,歐陽鶴等一時間還真想不出話回答人家。

     幸好肖俊這當兒從松樹上飛身下來,走到前面,拱手答道:“姑娘身手,我等已見,真是仙俠中人物,令主人當更是一位了不起的前輩奇人,我們有緣拜見,自是求之不得,姑娘盡管去請命主人,我等在此恭候教言。

    ” 肖俊幾句話,說得那青衣少女,換上了一副春風俏面,她搖動着頭上雙辮兒,把肖俊打量一陣,笑道:“我主人見不見你們,我可不敢斷言,那要看你們的造化了,不過,我想各位既然是無意,她決不會深責,她很少和生人見面,尤其是你們男人……” 青衣少女話未落口,耿耿星河下響起一聲長唳,擡頭看一隻巨大彩鸾,冉冉下降,彩鸾大得有點吓人,兩翅平張,少說有一丈二三,縱長約有九尺左右,彩鸾下落極慢,到三丈高低時,張翅回旋,不再下降。

     鸾背上站着一個一身白绫的女子,細長身材,披肩秀發,可惜,白紗蒙面,看不清長相如何,左翅上另站有一個全身玄裝少女,看年齡和青衣少女不相上下,翠鹦鹉昂首站在她手捧的一隻花籃架上,籃内裝滿着不知名的奇花,隻聞到撲鼻清香。

    青衣少女似對主人突然來臨,感到有點意外,慌忙禀道:“小婢綠雲,正想回禀主兒,不想主人仙駕竟臨……” 鸾背上白衣女笑道:“翠奴已告知我事情經過,别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