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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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實驗對象都不曾達到的。

     直視這一切讓人無法呼吸、讓人驚恐,而雖然索菲亞想着她是否應該叫停模拟、将卡勒姆帶出、給他個機會來審視現狀,她卻幾乎不敢這麼做。

    就仿佛如果她這麼做了,她就會改變事情的結果。

     當然,她不可能改變的。

    時間隻會向一個方向前進。

    這是段記憶,再無其他。

    起碼她是如此告訴自己的。

     她正在注視着一個戰士的誕生。

     這是她曾經見過最美麗、最可怕、最不可思議的事。

    而在她注視着的同時,她感覺自己體内有某種東西也在震動,就仿佛某種在她生命的大部分時間裡都沉眠着的東西正緩慢地、無法阻擋地被從長眠中喚醒。

     而這才是最可怕的。

     當歐哈達朝他劈出長劍時,阿吉拉爾反擊了。

    他的身體似乎以自己的意願移動,預見了每一次攻擊或佯攻,擡起一隻手臂,将歐哈達的胳膊打到一邊。

     他觸發自己的刀刃,劃向聖殿騎士的胳膊。

    唯一的回應隻是一聲低吼,但阿吉拉爾知道刀刃劃到了血肉。

     歐哈達稍稍放下了他持劍的手,因疼痛而退縮,但當阿吉拉爾沖向前繼續攻擊時,歐哈達以一擊暴烈而有力的猛踢迎上了他。

    阿吉拉爾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後退,在那些被劃開咽喉的聖殿騎士流出的血泊上滑了一跤,撞在鑲嵌拼花的牆壁上。

     歐哈達咧嘴笑着,借着優勢将劍劈下。

    阿吉拉爾借勢向下撲倒,在最後一刻抓住歐哈達伸得過長的手臂,用自己左手的刀刃直刺對方的咽喉。

     歐哈達大叫一聲,猛地向後退縮,刺客的刀刃隻劃到了他的臉頰。

    阿吉拉爾的手肘擊中了聖殿騎士的臉。

    這個大個男人轟然倒下,單膝着地,但他并沒有試圖起身,而是低下頭,如同公牛一般将腦袋撞向阿吉拉爾的腹部。

     刺客重重地倒在地上,但幾乎馬上就翻身而起。

    他将最近的武器抓在手中——一支比他人還高的細細的鐵制燭台。

    它很重,但他的痛苦和怒火給了他自己都沒有料到的力量。

     他向歐哈達轉身,将那支燭台當成武器,先用它将劍從歐哈達手中打飛,随後把這個巨大的鐵器狠狠投了過去。

     但他錯估了形式。

    正當他用全身力量将那尖利的“武器”投向歐哈達時,他讓自己毫無防備。

    歐哈達的手指攥成拳,一記重重的拳頭不偏不倚地砸在阿吉拉爾的下巴上。

     阿吉拉爾滿眼金星,向前倒下,落在一個淺淺的水池裡。

    而在他動彈不得的時候,他所受的每一道傷口的疼痛似乎都在同時爆發了出來。

    他咬緊牙關,單靠着意志翻轉起身,單膝跪地。

     他甩動自己的右手腕。

    刀刃順服地回應,向前伸出,填補了他無名指曾經所在的位置。

     歐哈達大步走向他,而在阿吉拉爾能夠起身之前,這名聖殿騎士的靴子就狠狠踢上了他的臉。

     阿吉拉爾再度向後倒下。

    這一次,他再也沒法拿出力氣起身了。

    他躺在那裡,竭力吸入空氣,聽着歐哈達走動。

     他找到了伊甸蘋果,阿吉拉爾痛苦地意識到,他們赢了。

     他的頭垂向一邊,他發現自己正看着瑪麗亞的雙眼。

    淚水湧上他的眼中。

     瑪麗亞…… 已經結束了。

    他盡力了,但他失敗了。

    他辜負了他的家人、他的兄弟、他的愛人。

    辜負了他們所有的人。

    他現在歡迎死亡前來,也許,就像某些信仰所宣稱的,他會在幸福的來世與她重聚。

     他伸出一隻傷痕累累、布滿鮮血的手,碰觸她的臉頰。

     它是溫暖的。

    而在他注視着的時候,她的嘴唇張開了。

     她還活着!但即便在震驚的欣喜湧遍他全身時,他也意識到,雖然她還在呼吸,但她的生命已經不剩多少了。

     瑪麗亞…… 某處,仿佛來自極遠的地方,他聽見腳步聲正在接近,聽見皮甲的嘎吱作響。

     她的雙眼直視入他的雙眼,瑪麗亞的嘴唇動了。

    他幾乎聽不見那聲細語,但她的右手極輕微地動了動。

     “去。

    ” 将視線從她身上挪開耗盡了他的一切,但他無法拒絕她的催促。

    他擡起頭,看見歐哈達站在他上方:傷痕累累、布滿鮮血,就像他一樣。

    受傷。

    疲乏。

     但一種勝利的咆哮扭曲了他醜陋、滿是胡須的臉,露出緊咬的黃牙,他充血、大小不一的雙眼閃着光。

     阿吉拉爾的手離開瑪麗亞的臉頰,落在她的手臂上。

    她的手腕。

    他記得她獨有的刀刃。

    一把尖端分為雙叉。

     而另一把—— 就在歐哈達要揮劍直刺入阿吉拉爾的心髒時,阿吉拉爾的手緊抓住瑪麗亞的臂铠,擡起頭的手臂,按動了釋放的機關。

     瑪麗亞的刀刃猛地射出,向上飛出如同十字弓所射出的弩箭,幾乎整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