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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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約翰和他的兩個同伴到達了原本是華盛頓家族領地邊界的巨崖。回頭望去，暮色中的山谷甯靜又可愛。他們坐下來，把吉斯敏随身攜帶的一籃子食物吃完。
“看！”她說道，一邊把桌布鋪開，把三明治整整齊齊地碼成堆，“看着不饞麼？我一直覺得在野外吃東西味道更好。”
“聽她這口氣，”佳思敏說，“吉斯敏進入中産階級啰。”
“現在，”約翰渴望又熱切，“把你的口袋翻開來，讓我們來看一看你帶上的是什麼珠寶。如果你挑得好，我們仨這輩子都能過得舒舒服服了。”
吉斯敏順從地将手探進口袋，将滿滿兩把閃閃發光的石頭扔到他面前。
“不錯不錯，”約翰興奮地嚷開了，“不是特别大，但是……慢着！”當他舉着一顆對着夕陽餘晖細看時，臉色突然大變：“哇，這些不是鑽石！這下事兒大了！”
“天哪！”吉斯敏大叫，一臉驚詫，“我真是個白癡！”
“嘿，這是萊因石！”約翰吼起來。
“我知道，”她縱聲大笑，“我開錯了抽屜。它們本來是一個來拜訪佳思敏的女孩衣服上的東西。我讓她把這些給我，換給她鑽石。以前，除了寶石，我可從來沒見過别的東西呢。”
“這就是你帶出來的東西？”
“恐怕是的，”她惆怅地用手指撥拉着那些亮閃閃的玩意兒，“我覺得我更喜歡這些。我有點兒煩鑽石了。”
“很好，”約翰垂頭喪氣地說，“我們不得不在哈迪斯生活。到老了，你都會一直跟那些死活不願意相信的女人說你開錯了抽屜，開錯了抽屜……很不幸的是，你爸的銀行存折也跟他一起燒沒了。”
“那麼，在哈迪斯生活又怎麼了？”
“如果我回家時還帶着一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妻子，我父親大有可能用一塊燒得紅紅的炭和我‘一刀兩斷’——當地人就是這麼說的。”
佳思敏開口了。
“我愛洗東西，”她平靜地說，“我都是自己洗手帕。我會給人洗衣服養你們倆。”
“哈迪斯那裡有洗衣婦麼？”吉斯敏天真地問。
“當然有了，”約翰回答，“跟别的地方一樣。”
“我還以為……會不會天氣太熱，大家都不穿衣服呢。”
約翰大笑。
“那試試呗！”他建議，“你還沒脫到一半，他們就把你趕出去了。”
“父親會去那兒麼？”她問。
約翰驚異地轉向她。
“你父親已經死了，”他嚴肅地回答，“他幹嗎要去哈迪斯？你把它跟另外一個地方弄混了，那地方老早以前就已經廢止了。”
用過晚餐之後，他們疊好桌布，鋪開毯子準備過夜。
“怎樣的一場夢啊，”吉斯敏長歎一聲，凝望着星空，“待在這裡，就一身衣服和一個不名一文的未婚夫，好怪哦。”
“在星星下面，”她重複道，“我從來沒注意過星星。我一向覺得它們是屬于某個人的大鑽石。可是此刻，它們讓我害怕，讓我覺得一切都是夢一場——我的全部青春歲月。”
“是夢啊，”約翰平靜地說，“每個人的青春都是一場夢，一場荷爾蒙引發的瘋狂。”
“那瘋狂是一件多麼快活的事啊！”
“人家就是這麼對我說的，”約翰郁郁不樂地說，“我所知道的也僅止于此了。不管怎麼樣，就讓我們相愛一陣子吧，愛它個一年半載的，你，和我。那是一種天賜的醉酒方式，我們每個人都能嘗試。整個世界裡，隻有鑽石，鑽石，或許再加上幻想破滅的寒怆饋禮。好吧，我好歹擁有了它，可擁有了還不是一如既往地迷失。”他打了個冷戰，“把你的大衣領子立起來，小姑娘，夜裡這麼冷再得上肺炎。誰第一個創造了知覺，那可真是一大罪孽呀，就讓我們失去它幾小時吧。”
于是他把自己裹進毯子，墜入夢鄉。
“看！”她說道，一邊把桌布鋪開，把三明治整整齊齊地碼成堆，“看着不饞麼？我一直覺得在野外吃東西味道更好。”
“聽她這口氣，”佳思敏說，“吉斯敏進入中産階級啰。”
“現在，”約翰渴望又熱切，“把你的口袋翻開來，讓我們來看一看你帶上的是什麼珠寶。如果你挑得好，我們仨這輩子都能過得舒舒服服了。”
吉斯敏順從地将手探進口袋，将滿滿兩把閃閃發光的石頭扔到他面前。
“不錯不錯，”約翰興奮地嚷開了，“不是特别大，但是……慢着！”當他舉着一顆對着夕陽餘晖細看時，臉色突然大變：“哇，這些不是鑽石！這下事兒大了！”
“天哪！”吉斯敏大叫，一臉驚詫，“我真是個白癡！”
“嘿，這是萊因石！”約翰吼起來。
“我知道，”她縱聲大笑，“我開錯了抽屜。它們本來是一個來拜訪佳思敏的女孩衣服上的東西。我讓她把這些給我，換給她鑽石。以前，除了寶石，我可從來沒見過别的東西呢。”
“這就是你帶出來的東西？”
“恐怕是的，”她惆怅地用手指撥拉着那些亮閃閃的玩意兒，“我覺得我更喜歡這些。我有點兒煩鑽石了。”
“很好，”約翰垂頭喪氣地說，“我們不得不在哈迪斯生活。到老了，你都會一直跟那些死活不願意相信的女人說你開錯了抽屜，開錯了抽屜……很不幸的是，你爸的銀行存折也跟他一起燒沒了。”
“那麼，在哈迪斯生活又怎麼了？”
“如果我回家時還帶着一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妻子，我父親大有可能用一塊燒得紅紅的炭和我‘一刀兩斷’——當地人就是這麼說的。”
佳思敏開口了。
“我愛洗東西，”她平靜地說，“我都是自己洗手帕。我會給人洗衣服養你們倆。”
“哈迪斯那裡有洗衣婦麼？”吉斯敏天真地問。
“當然有了，”約翰回答，“跟别的地方一樣。”
“我還以為……會不會天氣太熱，大家都不穿衣服呢。”
約翰大笑。
“那試試呗！”他建議，“你還沒脫到一半，他們就把你趕出去了。”
“父親會去那兒麼？”她問。
約翰驚異地轉向她。
“你父親已經死了，”他嚴肅地回答，“他幹嗎要去哈迪斯？你把它跟另外一個地方弄混了，那地方老早以前就已經廢止了。”
用過晚餐之後，他們疊好桌布，鋪開毯子準備過夜。
“怎樣的一場夢啊，”吉斯敏長歎一聲，凝望着星空，“待在這裡，就一身衣服和一個不名一文的未婚夫，好怪哦。”
“在星星下面，”她重複道，“我從來沒注意過星星。我一向覺得它們是屬于某個人的大鑽石。可是此刻，它們讓我害怕，讓我覺得一切都是夢一場——我的全部青春歲月。”
“是夢啊，”約翰平靜地說，“每個人的青春都是一場夢，一場荷爾蒙引發的瘋狂。”
“那瘋狂是一件多麼快活的事啊！”
“人家就是這麼對我說的，”約翰郁郁不樂地說，“我所知道的也僅止于此了。不管怎麼樣，就讓我們相愛一陣子吧，愛它個一年半載的，你，和我。那是一種天賜的醉酒方式，我們每個人都能嘗試。整個世界裡，隻有鑽石，鑽石，或許再加上幻想破滅的寒怆饋禮。好吧，我好歹擁有了它，可擁有了還不是一如既往地迷失。”他打了個冷戰，“把你的大衣領子立起來，小姑娘，夜裡這麼冷再得上肺炎。誰第一個創造了知覺，那可真是一大罪孽呀，就讓我們失去它幾小時吧。”
于是他把自己裹進毯子，墜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