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虎落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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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這種事如果說給鎮上人知道,英山幫要找機會,洗劫西河鎮,那麼,西河鎮立即會陷于“人心惶惶、草木皆兵”,難道也叫他們過這種心驚膽顫的日子不成? 玉柱子也想到,這碼子事,自己是管定了,因為自己早已成了西河鎮的女婿,而西河鎮就如同自己的家鄉一般。

     玉柱子真的猶豫了,看看嬌妻愉悅的情形,玉柱子何忍掃她的興頭? 但是遙遙遠望,一條白色的帶子,橫在遠方,那就是流往西河鎮的河流,看樣子不出二三十裡,就會到西何鎮了。

     突然,玉柱子似是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因為他竟開心的笑了。

     笑聲,引起了劉蓮的好奇,扭頭望着令她滿意而又崇拜的英雄丈夫,劉蓮笑問道:“玉柱哥,你是不是看咱們快到西河鎮,你就高興起來了?” “你隻猜對了一小半。

    ”玉柱子把右手小指翹向嬌妻,一面比劃着。

     嬌笑一聲,劉蓮問:“那還有一大半,是為的什麼?” 玉柱子一指側面一條小溪,對嬌妻說:“咱們先在那條清溪邊歇歇,我好慢慢告訴你。

    ” 劉蓮一聲淺笑,立即當先策馬走去。

     二人找了一塊大石頭,玉柱子抱起嬌妻,一躍而登上那塊巨石。

     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小夫妻,并肩就坐在那塊巨石上,望着溪水潺潺流過巨石,頂着尚含暖意的冬陽,二人先是一陣怡然自得的欣賞。

     美,真真是太美了! 風景美,人也美。

     應了那句: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婵絹。

     比小鳥還溫柔的劉蓮,緊緊的依偎在玉柱子懷裡,微合美眸,柔情以溪流般,輕聲問:“那一大半高興的原因,該說給我聽了吧。

    ” 伸出蒲扇大的手,輕輕托起嬌妻的柔軟似棉的臉蛋,玉柱子心中有着無與倫比的滿足感,虎目急速的在嬌妻臉上轉動,很想找出一點瑕疵,因為他也常聽人家說,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

     但是他失望了,因為他沒有找出任何一點瑕疵的地方,如果硬說有的話,那就是她長得太美了。

     含着滿足的感覺,玉柱子輕吻一下嬌妻的前額,然後緩緩的說:“一葉扁舟,你我二人隐居在西河鎮附近的河溪上,那些山賊不來便罷,如果真的殺來,我必殺他個片甲不留。

    ” 看着含情脈脈的嬌妻,玉柱子又道:“你我二人,泛舟河上,既不驚動西河鎮的人,更可過我們自由自在的日子,等這碼子事一了,咱們不哼不響的走人,你看如何?” “你說好,那一定是很好,玉柱哥,我會聽你的。

    ” 玉柱子一聽,心裡那份感激與溫暖,已到了無法掩飾的地步,心中默默在想:有妻如此夫複何言,即使為她拼命,心中也毫無怨言。

     于是,玉柱子這塊鋼,真的被劉蓮她那火一般的柔情所化,他可以在搏鬥中,揮刀殺人而毫無憐惜,然而,當他面對嬌妻的時候,卻成了一頭溫馴無比的雄獅,因為,劉蓮充分運用上天賦予她的女人本色,做一個真正讓上天承認的女人;而玉柱子,卻也成了一位真正的男人,因為他的表現在敵人面前,與嬌妻面前,完全是兩個人一般的截然不同。

     西河鎮附近的河面上,沒有鴛鴦,如果真說是有的話,那必然是玉柱子與劉蓮夫婦二人了。

     北方的嚴冬,在西北風刻意的滋潤下,更顯得冷峻與無情,一波波從大别山推送而來的烏雲,經過無情的西北風攪和之後,落下了鵝毛般的雪花。

     于是,西河鎮附近,全都成了白色世界。

     而白色,卻是劉蓮最喜愛的顔色,所以大雪并未打消他的興緻,隻見她撐着一把紙傘,屹立在小船鎮上,滿面含笑的望着這白皚皚的美麗世界。

    快過午了,玉柱子也該回來了,不知道西河鎮上,有沒有人能認出他來? 而玉柱子所購的這條小船,隻有正中間,才有一個似小房間一般的艙房,船兩頭,并沒有可遮風雨的地方,但那種小天地裡,已足夠他二人,享受他們自己的美好生活,因為那生活,是他們自己,為滿足他們的人生而設計出來的。

     突然,劉蓮笑了,因為遠處,由鎮頭上奔來的一條灰白身影,那個她極為熟悉的身影。

     急快的,這個披着蓑衣,戴着鬥篷,捂住大半個面孔的人,飛也似的來到小舟前,那個人,他正是玉柱子。

     玉柱子看到嬌妻站在船頭上,不由一急,一個虎步,跳到小船上,疾快的丢下肩上的布袋、手中的罐子,迫不及待的一把抱起嬌妻,飛快的送進小艙房中。

     他沒有抱怨,隻有關心。

     “凍着了吧,我去加些炭火!” 一把拉住她心中十全十美的丈夫,劉蓮笑說:“我不冷,過去一到下大雪天,我都是躲在暖和的房子裡,對于外面,連看都沒看過,如今我才知道,這種白色世界,還真的叫人陶醉而着迷。

    ” “我在鎮上辦東西,真想到酒館或飯店去喝一杯,可是我又怕他們認出我來。

    另外,我看不到你,我會食不下咽的。

    ”玉柱子一邊加添木炭,把盆火升旺,一邊笑看着面前盤坐的嬌妻。

     “有了你,我一點也感覺不到冷,我隻要躺到你身邊,就是不生炭火,甚至不蓋棉被,我也會睡得很香很甜。

    ” 于是,玉柱子笑了,而他的眼眶,也在濕潤。

     一個月過去了,玉柱子開始懷疑張老頭是不是在說謊,對劉蓮說:“不如趕在年前,先回到京城,把你安置好再說。

    ” 劉蓮笑了,笑的那麼妖,那麼美。

     她不說話,隻是含羞帶笑的低下頭,纖纖玉手,撥弄着膝上的白衣。

     這又是一種女人成熟的美,美的連玉柱子都目瞪口呆而手足無措。

     “你說話呀,這一回我一定要聽聽你的意思。

    ”玉柱子有些命令的味道。

     劉蓮一指頭,美眸白了一眼玉柱子。

     而玉柱子看得出來,那并非是美眸傳情,僅隻是一種女人本能的撒嬌味道。

     于是,玉柱子又逼問:“你說,我一定會聽你的就是。

    ” 那聲音似是來自遙遠的雲際,也像是來自附近的高山,在一路飄送中,似是被空中呼嘯而過的西北風吹散了大部分似的,那麼微弱而不全,聽在玉柱子的耳中,已有七折八扣了。

     于是,玉柱子把耳朵湊在嬌妻的唇邊,口中問:“你說些什麼?我沒聽到。

    ” 那是一種外人無法聽到的三個字,卻在玉柱子的耳中鳴如轟雷。

     “你說,你有了?” 劉蓮點點頭,一頭撞入玉柱子的懷裡。

     玉柱子是聽清楚了,隻是他不懂嬌妻有什麼了? 于是,他大巴掌托住嬌妻的臉,急又問:“你有什麼了?” 真是無可奈何。

     其實,玉柱子哪裡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