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吳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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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他也知道了? 今日,他就是專門為這個來找茬的? 李淺墨心中凜然一懼。

    他不知色鬼在大荒山是何等地位,但據說,當年如不是西王母親身出手,還逐不退他,可見一身功力之高。

     卻聽那色鬼道:“乖乖小鬼,你既冒充于我,可是有意拜我為師?要拜我為師,為師别的什麼束修不要,隻要你把懷裡的那個嬌花軟玉的小美娘孝敬給為師,為師就答應你。

    ”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淺墨再也禁不住怒火,把耿鹿兒身子略略一推,伸掌往地上一拍,就騰空而起,于袖中摸出吟者劍,淩空飛擊,一劍就向那紅袍色鬼斬去! 那色鬼身在河中,随波漂流,這時下漂的速度猛然加快。

     看着那團在河中紅乎乎的東西,李淺墨隻覺得心中作嘔。

    他一擊未中,借勢返身河岸,在河岸上疾追,得空又是一擊。

     可水花一濺,就在他出劍之際,那色鬼大紅袍子的身影猛地再度加快,竟直向下遊飛去。

     李淺墨未料到他人在水中,居然可以如此之快。

    一時不防,劍擊落空,幾乎跌身水裡。

     好在他羽門輕功極為高妙,空中旋身,勉力提氣,才得以重落在岸上。

     兩擊不中,他在岸上順水疾追,終于見那色鬼身影漸慢。

    他窺準進機,一式“長矢天狼”,全力以赴,整個人,連人帶劍,隻向那水中的大紅身影射去。

     這一勢激怒,可謂已盡他全力。

     讓他吃驚的是,那團大紅袍子的影子,似是全然不為所動,不閃不避。

     轉眼間,李淺墨吟者劍激射,已刺到那襲大紅袍下的身影上。

     可劍尖才中,他就已覺得不好。

     ——那大紅袍子下面,竟是空的! 李淺墨腦中電轉,一閃念間已經明白,在自己第二次飛擊時,那色鬼想來已脫去了這身紅袍,潛入水底。

    卻讓這傀儡之身猛然加快,避過了自己的第二擊,誘發自己再沖這假人發出第三擊。

     一念及此,他額頭不由冷汗涔涔。

     他于空中疾回首,望向适才自己與耿鹿兒坐過的樹下,口中叫道:“鹿兒……” 可那邊樹下,空空如也,耿鹿兒早已不見蹤影。

     一擊落空,再加上這等打擊。

    李淺墨一口氣再也提不住,身形一墜,登時掉進了水裡。

     他心頭一時悔恨交加:是自己不察,竟落入敵手的圈套。

     略一轉念,他想起色鬼的聲名,心中更是驚懼交加。

    耿鹿兒此時有傷在身,分明還在發燒,如落在那色中惡鬼手裡,那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兒,他雙手猛力往水中一拍,騰身而起,躍上了岸,口中連叫道:“鹿兒、鹿兒!” 但四野寂寂,再無回聲。

    耿鹿兒全然消失不見,已不知被挾持到了哪裡去。

     李淺墨恨得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腳下加力,盲目地追了出去。

     五更天時,李淺墨來到了終南山腳下的醜女庵。

     他遍尋色鬼不到,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更次,才想起,若要尋找色鬼行蹤,還是先到醜女庵為妙。

     畢竟,異色門與色鬼可謂老仇人了。

    色鬼的行蹤,說不定她們還知道。

    自己再這麼尋找下去,以天下之大,卻從何尋起? 他跑得也疾,才到庵門,不及叫門,身子一騰,已躍入院牆,口中疾問道:“門主可在?” 大堂裡隐隐傳出了一聲:“在。

    ” 他也算病笃亂投醫。

    無暇去想自己當日與異色門的恩怨了,飛身一躍,已躍入大堂。

     可眼前景象,卻不由讓他登時呆立在那裡。

     隻見異色門别院的大堂裡,那幅《姽婳圖》前,正中的椅子上面,端坐的竟不是異色門主,而是一個一身紅袍,臉戴面具的人。

     那身紅袍上的大朵繡花鑲了金線,本讓李淺墨過眼不忘。

     那椅上坐的,不是色鬼,卻又是誰? 李淺墨一時張口結舌。

     卻聽太師椅上的那人開口笑道:“本尊已等了你半天,怎麼你這時才來?” 李淺墨怔在那裡,好半晌,才掙出了一句:“難道,整個異色門都落入了你的手裡?” 那上首的色鬼仰面大笑,笑聲中大是得意。

     李淺墨掃眼一望,隻見堂中,兩邊侍立的還有十餘個異色門子弟。

    而那色鬼身後,雁翅般地站着柴、米、尤、嚴四大護法。

    她們一個個低着頭,也看不清臉色。

    整個堂中燈光昏暗,但見得兩邊侍立的異色門弟子個個臉色怪異。

     這些異色門子弟本來就個個生相古怪,加上這麼黯淡的燈光,與她們面上的奇異之色,李淺墨對那色鬼更增驚懼。

     卻見那色鬼一拍手,卻從堂後轉出了個侍女,那侍女躬着腰,捧着個金盆,走了上來。

     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