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犯鬥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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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因為他們同樣想起了一個詞:少年。

    也同樣懷想起了自己也曾擁有過的那樣的時光。

     ——那劍光中,飽含的分明是少年人力挑天下高手的豪情。

     ……李淺墨與耿鹿兒一翻進院牆,兩人本都是黑巾蒙面,這時把臂而逃,不經意間,彼此側頭互相看了一眼。

    兩雙眼睛還是頭一次碰到一起,似這般明明相視,卻猛地同樣感到了一絲扭捏。

     李淺墨不由尴尬道:“怎麼是你?” 卻聽耿鹿兒哼了一聲:“為什麼不能是我?” 李淺墨方自回不出話來,卻聽得耿鹿兒忽然一笑:“你不想讓我援手是不,可我偏偏援了,你又能如何?” 李淺墨隻覺得她全不講理的嬌蠻中别有一種親暱味道,讓人聽了忍不住心頭一暖,卻聽她的聲音猛地一變,嘿聲道:“小心,大壞人跟進來了。

    ” 說話間,李澤底已翻牆跟進。

     李淺墨二話不出,松了耿鹿兒的手,一肘就向背後撞去。

    口裡喝道:“你先走!” 沒想耿鹿兒竟也同時松了他的手,低喝道:“你先走!” 兩人異口同聲,這一聲叫罷,如不是黑布蒙着臉,隻怕各自都要窘得滿面通紅。

     這院子中四周密植了大槐樹,那點樹影遮住了月光,四周黑黝黝的全看不清,但見得到幾雙瞳子裡閃着的光。

     李淺墨一式肘錘撞出,他這一招勢起突然,搶在李澤底身形未穩之先,正是渡河未濟,擊其中流。

     李澤底嘿了一聲,未落地即一掌拍來。

     這下硬碰硬,李淺墨隻覺得自己的肘部一陣巨痛,仿佛撞上了一堵大山也似。

    可他年少硬紮,不肯吃痛收手,反而肘勢向下一壓,壓住李澤底之掌,一腳倒踢,越過自己的頭頂,成倒踢紫金冠之勢,就勢倒踢向李澤底的頭頂。

     眼見敵手這等悍猛,李澤底也隻有扭頭閃讓。

    他一掌托住李淺墨的肘錘,另一掌就勢向李淺墨腰脅下拍來。

     李淺墨反手去接他這一掌,他知道李澤底功力了得,不知封不封得住他這一掌,口裡沖耿鹿兒喝道:“你怎麼還不走?” 卻聽耿鹿兒怒道:“憑什麼你要我走,我就得走!你的功夫就高明過我嗎?” ——這妮子怎麼如此不講道理? 李淺墨此時已無暇應答。

    他與李澤底以硬碰硬,以快打快,李澤底一掌已掃中李淺墨肋下,李淺墨一時隻覺得氣血翻湧。

    他雖自着急,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可李澤底肩頭也中了李淺墨一腿,他強忍住痛,依舊以一掌托住李淺墨的肘錘,另一掌再度向李淺墨肋下擊去,要持強擂斷李淺墨的肋骨。

     可就在這時,讓他沒料到的是,耿鹿兒并未折身,卻雙手倒插,竟從肋下倒插出兩柄柳葉刀來。

     李澤底才跟入院中,就已看出她是個女子,再未料到她出手竟如此狠辣。

    那刀鋒明晃晃的,竟從左路直襲自己的肋下。

     李澤底隻有打點起精神,九地黃流之術盡貫掌心。

    他成名數十載,掌間功力,可謂雄霸一時。

    左手此時已無暇攻向李淺墨肋下,一掌就向耿鹿兒擊去。

     這一掌,力大勢沉。

    他不顧那明晃晃的柳葉刀的刀鋒,拼着讓它劃破了自己的掌緣,卻也把耿鹿兒的一對柳葉刀震得脫出手去。

     李淺墨怕他趁勢進擊,傷了耿鹿兒,強行扭身,一爪“食心手”就向李澤底胸口掏去。

     李澤底隻得回手相應。

     三人這幾勢都勢起突然,一招交手後,各自心驚。

    李淺墨隻覺得肘底刺痛無比;李澤底卻也肩頭火辣,掌緣生痛;耿鹿兒更是震得雙腕發麻,雙刀墜地。

     雙方各自心下凜然,彼此趁勢一退,全都愕然了下,轉瞬間就重又打了起來。

     顧忌到有覃、許、袁三人還在不遠處督戰。

    李淺墨不想輕易露出吟者劍,趁着黑夜掩身,一時隻仗着拳腳與李澤底相抗。

     他出道以來,還少有全憑拳腳與敵相鬥的經驗。

    可他這一套拳,卻也打得煞是好看。

    隻見他一出手,竟是偷學自畸笏叟的“古拙手”,那一招“僵若冬蚓”把李澤底晃得一驚。

    接着,隻見李淺墨為了惑敵,或依謝衣的“判然決”,或使羅卷的“尺蠖拳”,或把從索尖兒處得來的虬髯客陷空島一門的“碧海長鲸掌”打了出來,可底子裡卻還是他拟拳為劍的羽門功夫,其間甚或還雜夾着那夜在異色門悟得的“姽婳書”中的妙谛,一時直打得旁觀的耿鹿兒都目眩神迷起來。

     眼見她呆呆地在旁邊看着,李淺墨心中卻說不出的苦。

    他這麼打本來隻是想一時迷惑住李澤底,好讓耿鹿兒抽身先走。

    她走了,自己得空即逃,仗着羽門的輕身功夫,他卻也不怕李澤底。

     沒想那小妮子竟在旁邊看得呆住了。

     李淺墨不由跺足道:“喂,你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耿鹿兒卻小腰一挺,笑道:“怎麼,你怕了?” 李淺墨嘿聲道:“我怕個何來,是他怕才對。

    他如不怕,怎會邀來官府的三大供奉高手以為後援?” 李澤底聞聲不由一怒。

    以他之聲名,豈會邀覃、許、袁三人助拳?心下殺機頓起。

     卻聽耿鹿兒擡杠道:“那你終究還是怕,怕他們四人聯手,你逃不過不是?怎麼今日突然膽小了,據說當日曲江池邊,你還曾大出風頭,不是獨鬥過連虬髯客在内的數大高手嗎?” 李淺墨不由心中一苦,心頭惱道:這如何能與那日跟虬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