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異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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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都被……強迫失身在這色鬼手裡?你那死鬼師父一輩子未見得做過什麼好事,可得她出手,終于逐走了這個淫賊,這是她唯一幹過的一件讓人記挂的好事。

    哪承想,今日,你卻又把他給勾引了過來。

    ” 李淺墨一時大感詫異,什麼“色鬼”,又什麼“淫賊”?聽她話中之意,這張面具所代表之人,當日竟曾……非禮過很多異色門中的女子。

     他一時不由把眼向四周望去,卻見那些異色門弟子人人色變,有的急急地捂住臉,有的情不自禁地在用手整理衣服,仿佛想把自己領口露出的那點皮膚都盡力遮掩住似的。

     看着她們急急慌慌的樣子,李淺墨不由又是發窘又覺好笑,同時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毛嫱所言都是真的,那當初那位“色鬼”……這老兄他的品味果然……大異常人。

     卻聽畫卷後面那少女也自詫聲道:“他不是我找來的。

    ” 毛嫱冷笑道:“你敢做,還不敢認!我們異色門掌門,從來代代守身如玉。

    你不守清白也還罷了,怎麼……還勾搭上這樣的人。

    ” 她口中說得兇,腳下卻忍不住向後略退了退。

     李淺墨一時隻覺得哭笑不得。

    他長這麼大,所受過的冤屈也不少,可還是頭一次遭的冤屈這麼大,目光忍不住就恨恨地看向帷幕後面那小丫頭的藏身之處。

     卻見帷幕縫隙裡,那小丫頭沖自己一眨眼,還吐了吐舌頭,也似有些不好意思般,一藏就藏了起來。

     卻是東施最為冷靜,隻聽她冷笑道:“今日不比當年,随她請出誰,我也要把他給料理了。

    難不成,他孤身一人,就吓壞了我們妍媸三女?” 說着,她一挺身,望向李淺墨,冷喝道:“登徒子,原來當日你沒死在那死老太婆手裡!” 随着她手一揮,隻見杏黃、榴紅各自一展,阿妃與南子兩人已飛身而起。

    她們并沒攻向李淺墨,而是成個品字形先把他圍在了當心。

     接着,隻見暗腥的血味一湧,東施竟把手裡适才捧着的那顆心,就向李淺墨擲去。

     李淺墨側身一躲,卻見東施、南子與阿妃三人齊齊展動身形,她們一時并未攻向自己,而是繞着自己在四周疾轉。

     三個女子,一個身着榴紅,一個渾身杏黃,一個遍體石青,如三道虹彩,就把自己圈在了當心。

    隻見她們越奔越快,如三個飛天仙女般,衣袂飄飄。

    異色門下,哪怕資深弟子,隻怕也從未見過三大護法如此聯袂出手過。

     李淺墨心中不由得叫了一聲“苦”,大荒山門下弟子,豈同尋常?何況還是異色門下三大護法同時出手! 雙方還未對上招,李淺墨就已覺出,對方身上所着的顔色,于飛轉間如同旋出了一道道虹彩,她們還未出手,就已讓自己覺得眼暈。

     更苦的是,他們羽門所出自的“扪天閣”其實與“大荒山”一脈頗有關聯,并稱為大野三大絕地。

    今日,自己即扮作了他人,還是那個名聲極壞的“色狼”登徒子,那就斷不能讓她們看出了自己的出身與來曆,否則,這個誤會可就鬧得大了。

     情急之間,隻聽他喝了聲:“且慢!” 妍媸三女于飛馳間戛然止住。

     李淺墨不由一愣,沒想到她們會這麼聽話。

     卻見她們于适才飛馳之後,一個個已變得神凝氣定起來。

    原來,方才她們那如陣圖般的疾走并不是為了馬上出手,而是三人要調動起自己相互間的協調感應之力。

     隻聽李淺墨道:“你們就這麼急不可耐?” 卻見對方三人臉色一沉。

     李淺墨既戴了面具,不能露出自己身份,口氣裡隻有裝出一副油滑的調子,隻聽他故作滑稽地道:“要玩,咱們慢慢玩有多好。

    時間多着呢,一個一個來,不急。

    ” 對他來說,是雖知今日情勢兇險,但戴着個面具,卻也勾起了他的好玩之心。

    沒想到對面三人臉上殺氣忽盛,隻道他是出言調戲。

     隻見碧光一閃,杏黃衫子的阿妃猛然出手,她從腰間一抽,隻見她那條蔥綠色的絲縧已解了下來。

    此時李淺墨才驚覺,她那根絲縧裡竟還夾雜有金絲,且裡面金絲分量頗重,一揮之下,伸展如意。

    李淺墨不防之下,隻能向後猛地一折腰。

    他羽門弟子首要修習的就是身法,這下他腰向後面一折,随風擺柳般,這等身法本足以自傲。

    可李淺墨掃眼之下,隻見自己衣擺上一大團一大團的牡丹花盛開着,當下心中不由一陣惡寒。

     可眼前忽然黃影一罩。

    卻是那阿妃扯下絲縧後,竟将整個杏黃色的衫子脫了下來,随手一甩,兜頭就向李淺墨面門上罩下。

     李淺墨身子一蹿。

    他尚未及直腰,隻有掠地而飛。

    可他閃得快,阿妃出手更快。

    她本來身段娉婷,纖纖瘦瘦。

    李淺墨于飛掠之際,一眼掃去,隻見她外面罩的一件杏黃衫子脫下,裡面竟還有一件顔色略淺的黃衫。

    這時她伸手一解,竟又将那件黃衫褪下,褪下後,裡面居然還有一件。

    她手中褪下的這件卻又向李淺墨身上罩來。

     李淺墨情知“異色門”下,色即是毒,毒即是色。

    顔色越淺,隻怕毒氣越重。

    當下屏息閉氣,疾疾地又是一閃。

     也不知阿妃身上怎麼穿了那麼多件一件比一件顔色要淺的衫子,也一件比一件更是輕薄。

    不一下工夫,她在身上已脫下了三件,從杏黃、鵝黃到淡月黃,滿天飄動的都是黃影。

    李淺墨畏她衫上的巨毒,隻得閃避。

     可阿妃并不出手直接攻擊于他。

    她飛身而起,左手執縧,右手在空中抓住了一面面黃衫,全封住了李淺墨向上的去路,讓他不得再飛身而起。

     而左右黃影茫茫間,南子已然出手! 南子一出手就是裙裡腿,她鞋上還鑲着有鐵蓮花。

    李淺墨已被阿妃手中的三面黃衫晃花了眼,隻見衫影中間,南子犀利的腿法極其無情地攻了上來。

    李淺墨左遮右攔,左閃右避,隻覺四周無論天上地下,到處都是黃色的影子。

     阿妃手中的黃衫飄如帷幕,已整個把李淺墨罩了起來。

    稍有不虞,隻恐就要沾上。

    更可怕的是南子,隻見一大朵一大朵石榴紅的花開在那深黃淺黃的帷幕之間。

    那朵碩大的石榴花内,南子足尖上的鐵蓮花寒光閃閃。

     李淺墨左支右绌,已極其狼狽。

    如不是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