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法逃避的離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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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當然要有玫瑰花。

    ” 他把玫瑰花慢慢地放在我的手裡,然後拉着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自己轉身走進了廚房。

     我的目光落在了電視機櫃旁,竟然發現原來的紙箱子已經換成了一個淡藍色紮着蝴蝶結的可愛禮品盒,上面歪歪扭扭寫着兩個藝術字:柚葉。

     我的眼睛一酸,把玫瑰花放在身旁,轉過頭望着廚房裡忙來忙去的夏樹。

     今天…… 我們隻剩下這一天了…… 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也走進廚房,望着夏樹認真準備着午飯的神情,伸出手毫不遲疑地從身後抱住了他,将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

     “夏樹,讓我多抱你一會兒……”我輕聲呢喃着,感覺到他的背脊一僵,許久才慢慢地柔和下來。

     他的手覆上了我抱住他的手,聲音暖暖地從前方傳來:“小柚,别傻了,我在做飯。

    以後想抱我時間還多呢。

    ”他一根一根掰開了我的手指,讓我坐在餐桌旁,然後自己又在廚房裡忙活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見一陣水聲,然後夏樹端着幾盤菜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他把菜放在桌子上,又轉身走進了廚房。

     這樣陸續幾次,他竟然端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看着他在我的對面緩緩坐下,我才拿起筷子,夾了很大一筷子的菜放在碗裡,和着白米飯一起吃着。

     這些菜的味道依舊很奇怪,而且可以說是越來越難吃了。

    可是我已經能感覺到夏樹的努力,他沒有再把鹽和糖搞錯了…… 我低低地埋着頭,一口一口默默地吃着,雖然說味道并不理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我的嘴裡,卻覺得是沒有什麼可以比拟的美味了。

     淚水從我的眼眶悄然落下,落進了白白的熱騰騰的米飯裡。

     我吸了吸鼻子,不敢擡起頭,害怕被夏樹發現自己在哭。

    我努力掩飾着聲音中的悲傷和小小的啜泣,對他說:“夏樹,你很快就會好的……” “很快,你就能夠做出很好吃的飯菜……可以去參加廚師大賽呢!”淚水不斷地滑落在我的嘴邊,苦澀的味道像濃濃的咖啡。

     “小柚,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夏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他蹲下來望着我,在看見我臉頰上的淚水時,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哭了?” “沒有沒有。

    ”看着他蹲在我的身邊,我連忙别過臉,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轉過去看着他,但是眼睛還是生疼生疼的。

     他的手撫摸着我有些濕濕的臉頰,冰涼的手讓我的心一震。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的話剛說出來,我的内心就一緊。

     難道陽生已經告訴他了? 正當我心裡還帶着疑問的時候,又聽見他繼續說道:“小柚,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勉強你。

    隻不過你要記住,我甯願永遠嘗不到味道,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 “一切,都沒有你重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泣不成聲了,用手捂住嘴巴無助地哭着。

     我應該怎樣告訴他這個事實,這個殘忍的事實…… 夏樹輕輕地摟着我,用手柔柔地拍着我的背,想讓我停止哭泣。

    他默默地注視着我,凝滞了許久,才在我的額頭上印上一吻,聲音有些喑啞:“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 屋子裡仍舊是那麼明亮,燈光灑在每一個角落裡。

    隻是氣氛,永遠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歡快了。

     最後的約會在眼淚中結束,終究還是迎來了手術的時刻。

    這天早晨起來的時候,我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我從床頭櫃上的臨時小床上坐起來,念咒語變大後坐在了夏樹的床上。

     夏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一直沒有發出聲音,就這樣默默地望着窗子外面,眼睛裡帶着憂郁。

     聽見我起來的聲音,他回過頭給了我一絲讓我放心的微笑。

    盡管這樣,我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懼。

     這時,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剛回過頭,就看見門被打開了。

    醫生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嚴肅地看着夏樹,輕咳了一聲喚回他的注意力:“夏樹,請你跟我們出去,手術要開始了。

    ” “嗯。

    ”夏樹點了點頭,最後看了我一眼,輕柔地吻了吻我的臉頰,下床穿上鞋子,“小柚……”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我已經點了點頭。

     “我會在這裡笑着等你回來的。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看着他放心地回過頭跟着醫生走出病房後,笑容收斂,一股熱流從眼眶裡湧了出來。

     我用手擦了擦眼淚,一遍又一遍地小聲念着:“不能哭……” “不能哭……我應該要堅強……夏樹才會放心……” 我坐在床邊,念着咒語努力止住了淚水,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這時,夏樹和醫生還沒有走太遠。

     我跟在他們後面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口,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讓夏樹發現我跟來了。

    夏樹的家人和因為擔心而跑來的陽生,都站在手術室外面。

    夏樹被推進了手術室,門外亮起了“手術中”的燈,我的心被緊緊地提起,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盯着手術室的門。

     “夏樹,你一定要沒事。

    手術一定要成功!” 我雙手合成了“一”字放在唇邊,輕輕念着,擡起頭望着天花闆,向上帝祈禱着。

    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米烈能夠拒絕美月的願望。

     盡管,機會很渺小,可是我不會放棄的。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