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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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肉的菜鳥。

    )”他的英語帶着濃濃的日語腔,硬而脆,更凸顯出張狂。

     “Saito,ifyouneedourhelp…(齊藤,如果你需要我們的幫助……)”保镖隊長猶猶豫豫剛說到一半,果然就聽見齊藤荒謬絕倫的笑聲,他還是硬着頭皮繼續道,“Youknowhowtocontactus.(你知道怎麼聯系我們。

    )” 齊藤查看着殺手的資料:“還有别的事嗎?” 保镖隊長踯躅道:“Thatguyisverydangerous.What’syourplan?(那個家夥非常危險,你打算怎麼辦?)” “I~will~kill~that~very~dangerous~guy~of~course~(我當然會殺了那個‘非常危險’的家夥~~)”朋克頭的青年用滑稽的卡通腔一字一字地回答。

     對方沉了一口氣:“Whatabouttheaftermath?ThisisChinaandyou’reinacampus.Rememberthat.(那你要如何善後?這裡是中國,而且你現在還在一所學院。

    不要忘了。

    )” “呵,那是要我怎麼做,設計個圈套活捉那家夥,把他裹在蛇皮袋塞進垃圾桶半夜扛出學校,再打劫一輛出租車然後送上門等你們發落?”齊藤嗤之以鼻,“Whymakeafuss?I’mnotabodyguardandI’mnotinterested.Thebestwaytoprotectsb,forme,(幹嘛多此一舉?我不是保镖,我對你們的做法也不感興趣。

    對我來說,保護當事人最好的方式,)”語調享受地揚起,“istogetridofanypossiblethreat.Theaftermathisyourthing.(就是鏟除一切可能的威脅。

    善後工作那是你們的事。

    )”然後不由分說掐斷電話。

     坐在涼亭裡,齊藤将筆記本電腦放在蜷起的腿上,快速檢視着殺手的資料,同時回想起和那位易了容的殺手大叔短暫的一面之緣。

     上午跟随潘凱文去了趟圖書館,潘少爺在閱覽室裡磨叽了半天也沒出來,他無聊得慌,隻好在樓下的外借部随便翻起一本書,那是尼采的《悲劇的誕生》。

     原本最厭惡哲學家艱深的絮絮叨叨,但《悲劇的誕生》顯然較之哲學更親近藝術,他發現自己竟然讀得津津有味。

    那裡面有他業已熟悉的日神阿波羅,也有他不甚熟悉的酒神狄奧尼索斯。

    颠倒衆生的酒神,他的信徒們在世界各地載歌載舞地狂歡,渾然忘我,他們體會着狂喜和苦痛,在天堂和地獄間遊走,他們肆無忌憚,臭名昭著。

     呵,這不是我麼?歪着腦袋的妖鬼Saito不由要這麼想。

     在奧林匹斯的神話裡,音樂之神的頭銜被當之無愧地賦予了那位手持七弦琴,光芒萬丈的太陽神阿波羅。

    但在《悲劇的誕生》裡,尼采卻慷慨地将這枚桂冠獻給了更實至名歸的狄奧尼索斯。

    同為音樂之神的日神與酒神,若要說有什麼不同,他心想,那差不多就是華麗的宮廷樂與歇斯底裡的搖滾樂的差别吧。

     狄奧尼索斯。

    朋克頭的青年翹起一邊嘴角,呵呵,實在比那位高高在上普照衆生的日神有意思多了。

     “同學,請用借書闆。

    ”讀得正興緻勃勃的時候,背後一個女聲不耐煩地□來,頭也不擡就塞給他一塊木闆。

     他手裡捏着那塊經年累月背面還貼着名人名言的闆子,怔怔的不知所謂。

    中年女管理員抱着一疊書走遠,齊藤鼻子不屑地一哼,将闆子啪地一分為二甩在了滿是書本的推車上,袖手而去。

     卻在狹窄的通道裡冷不丁撞上從樓梯上下來的人。

     那一撞竟讓他腳步一個趔趄。

    他睜大眼難以置信地回頭。

     “對不起……”撞到他的男人順手扶了他的胳膊一把就自顧朝前走了,他的口音裡夾着明顯的西語腔,懷裡還抱着一摞書,看樣子隻是圖書館的工作人員。

    這所學院裡不乏外教和友邦人士,所以在圖書館裡看到兩三個非亞裔也并不稀奇。

     隻是……齊藤緊皺着眉頭目視對方魁梧卻低調的背影,這還是頭一次,樁子無比紮實的他被人撞了個踉跄。

     摸了摸手肘處被那個男人扶過的部分,當時男人的虎口卡在那裡,那種又厚又糙的觸感,令他确信無疑——那根本是個長年與槍械打交道的家夥。

     回想至此,齊藤擡起頭向教學樓的對面探去。

     果不其然,那個位置就是圖書館大樓,并且占據着地勢上的優勢,從外借部的窗口可以不費力地将教學樓的狀況一覽無遺,隻要你願意,甚至可以看到教室裡每個人的表情,當然,是在配備必要裝備的前提下。

     吹着口哨披上一旁的紫色制服,高挑的青年甩上背包揚長而去。

     苗可站得遠遠的,萬分忌憚地等待搖滾青年甩手走遠,才放下心走上山坡。

    與夏君陽約定中午的時候在這裡等候,不過目前離下課還有一段時間,她提前過來,卻沒想到又遇上那個帶着森冷邪氣的潮人青年。

    他正舒服地霸占着她的亭子,單手支着下巴樂呵呵地看着腿上擱着的筆記本電腦,連半卧的姿勢都同上次在網吧裡撞見的一般無二,他好像是無論什麼地方都能随遇而安如動物樣的男生。

    雖然笑起來嘴角孩子氣地撅起,但眼神依舊寒寒的令人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他在樂什麼,也告訴自己也許人家隻是碰巧看到一個搞笑的視頻或者笑話什麼的,但每當她不小心接觸到他的笑臉,一顆心就會七上八下。

    總覺得他為之陶醉的事情似乎很……“不尋常”。

     目視齊藤潇灑輕快漸行漸遠的背影,苗可不禁納悶,那個人,都不上課的麼。

    可轉念又想,這樣的男生要是能規規矩矩地坐在課堂裡那才不正常吧。

     轉身走進亭子裡,一眼就發現那部落在長凳邊的黑色諾基亞。

    女孩蓦地愣住。

     怎麼辦? 她往山坡下小心探去,在心中反複祈禱着“消失吧消失吧,快點走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吧……”結果老天爺偏要作怪,她幾乎一擡眼就看到那個人反手勾着背包的背影,依舊在她可以追上,甚至喊一聲對方就能聽見的距離。

     女孩一下子不知所措。

     縱橫交錯的走道,暗淡的光線,陳舊的鐵書架,年代久遠的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