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豪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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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請大師将劍尖交還在下。

    ”他将寶劍還鞘,緩緩的退後了一步。

     天龍大師自懷中掏出一個玉盒道:“寶劍劍尖就在盒中,希大俠收下。

    ” 李劍銘接過盒子,道:“謝謝大師。

    ”他頓了頓道:“在下對於大師身上傷痕,很是抱歉。

    ” 天龍大師道:“老衲尚要請問大俠,适才所施之掌功………” “那是‘大雲槌’神功!系索老前輩所創。

    ”他深吸口氣道:“大師适才所施‘迷魂’之功,的确很是高明,但不知傳自何地?” 天龍大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傳自西域的‘攝魂大法’,本系旁門末技,自然不入大俠法眼………” 他話聲未了,裡面一條人影飛躍而出,随着風聲一斂,索奴大喝道:“你們還不快走,這屋子馬上就要爆炸了!” 李劍銘問道:“怎麼?” 索奴怒目暴喝道:“快走!”他自己脅下挾着昏迷的王婷婷,快速無比的躍出屋去。

     李劍銘大喝一聲,雙袖平飛而起,兩股剛柔不同的氣勁飛旋而出。

     他眼見室内有二十餘人,而大門僅一個,所以急忙之間運起“兩心神功”氣分兩道,左手擊出“赤霞神掌”,右手則以“落星神功”擊出。

     兩股陰陽不同的氣勁一同擊出,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瓦片飛出數丈,灰塵漫天而起,灑得遍地都是。

     整塊牆壁都被擊戍粉碎,斷壁殘垣中,十幾條人影飛躍而出。

     李劍銘自缺口處躍出,一直飛出十丈方始站住身子,他剛一回頭便聽到一個響徹空際的爆炸聲傳來,火光飛騰而起,碎石廢瓦迸裂開去。

     夜空中的黝黑被閃起的火光揭開一角,原先爍亮的星星也變為黯淡起來,在夜空中孤寂的閃着微弱的光芒。

     自遙遠的地方,回聲随着夜風兜了轉來。

     轟然的爆炸聲後的寂靜更甚於平常,熊熊的火光在繼續的燒着。

     索奴望着火光罵道:“這兩個混蛋小子真該死!” 李劍銘問道:“怎麼回事?” 索奴道:“這兩個混蛋小子趁你們都在廳裡的時候,把火藥信點燃了,竟要把我們都炸死在裡面,幸好被我乾女兒看見了,那知他們竟把她打傷了,若非我恰好趕到,大家都死在這裡了!” 他望着火焰仍在燃燒的天娛宮,歎了口氣道:“裡面好多女人都被炸死了!連一個都沒活命!” 老叫化湊了上來,道:“天蜈宮燒掉也好,讓武林中,永遠除去天娛宮的惡名!” 鼎鈞大師道:“河套煞君還有徒弟在西北戈壁大沙漠一帶,天娛令的威名在西北恐怕一時不會消滅的!” 李劍銘望見了鐘菁菁在對自己微笑着,在火光的照耀下,微笑像是花朵似的綻放着,他感到了一陣甜蜜襲上心頭,一絲溫暖自對方目光傳進自己身體裡。

     他自然的也對着鐘菁菁笑了下,以往冷冰冰的睑孔,随着這一笑而融化了。

     幾乎沒有什麼隔閡了,他可以自然的對着她笑,笑意由淺而深,由淡化濃,以前所強制遏止住的感情,此刻也毫無隐瞞的表露了出來。

     他對自己的笑也感到奇異,而想不到自己為何要如此喜悅地對着鐘菁菁笑。

     其實他剛自一個生死開頭走了回來,對於一般事物的感受很是強烈,面對着明媚美麗的鐘菁菁,自然表面上不會再想到任何抗拒對方情意的念頭了。

     索奴哼了一聲道:“劍銘!你過來我有話說!” 李劍銘走了過去問道:“索老前輩,有什麼話……” 索奴低頭望了望睡去的王婷婷,輕聲道:“你要把她怎樣?” 李劍銘一楞随即想到了索奴話中之意,他沉吟了一下道:“在下不知前輩之意是……” 索奴道:“我這乾女兒可說是豔色天下無雙,你不管怎樣也不可傷害她的感情。

    ” 李劍銘還沒說話,天龍大師大步跨了過來,朝着他合掌道:“老衲先謝過大俠破壁之恩,本派雖然敗於大俠手中,但實在敗得心甘情願,希望大俠日後有暇,到我西士一遊。

    ” 他念了聲佛号,正要走開,蓦然又好像想到什麼,而伫下腳步來道:“大俠若有事須敝派效勞,請帶一信物於百靈廟即可!” 李劍銘一拱手道:“祝大師一路順風!” 天龍大師一揮手,飄然而去。

     夜風中送來一陣誦經的聲音,一縷縷袅袅地散入空隙……… 李劍銘凝望着茫茫的夜色中,自言自語道:“終於了結了這個仇恨!” 老叫化接上道:“還有華山論劍之會呢!希望也能像這樣了結。

    ” 李劍銘道:“若非地上斷杖使他滑了一下,而使那招擊出之際,露出一絲空隙,我也不會這麼樣就将他擊敗的!” 他頓了一頓道:“那西土的‘攝魂大法’确實厲害,若非那爆炸聲,我也不會醒了過來!” 仰首望着空中的星星,他喃喃道:“像那些星星一樣,我們不能分清那一顆最亮,也不能算清有多少顆星星懸在天空,人世之間,懷有絕藝的太多了……” 鼎鈞大師在旁呼了聲佛号道:“宇寰之内奇才異術之人真個多若恒河之沙,貧僧眼見大俠絕藝日進千裡,也就想此回歸藏土,閉關修習本門絕藝,就此告别了!” 他掉過頭去,仰首清吟,飛身于蒼茫的夜色中,轉眼便失去蹤影。

     李劍銘側首望着将要燒完的灰爐,才感到一陣突然而起的寥落孤寂的情緒泛上心頭,他說道:“走吧!” 晚風自沙漠那邊吹來,遠處有着野狼凄楚的噑叫……… 夜,更深了。

     ※※※ 秋風起,北雁南飛。

     玉門關外的寒風将柳樹枝的葉子,吹得片片落下,枯黃的柳條,随風飄舞着,塞外的枯草混雜着黃沙,一眼望去,無盡無涯的黃……… 高高的蒼竅,一片蔚藍,朵朵的白雲悠閑的浮在蔚藍的空中,秋陽淡淡的灑在大地,在無垠的黃沙上塗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大風起兮……… 雲飛揚……… 雲片飄過了玉門關,來到了高聳的華山。

     華山—— 缭繞的白雲似帶,圍着挺拔的山峯,嶙峋的怪石在深幽的峽谷裡靜靜的躺着,叢叢白荻長在幽澗裡,随着一陣秋風吹過,搖曳着如霜的荻花,散了開去。

     一股山風回蕩在華山裡,帶起白白的荻花,飄得滿山遍野都是。

     華山上清宮,一排蒼松旁着金碧輝煌的廟宇,石階自廣場前消失,寬澗的黃土地上,此刻鋪了一層細沙。

     在上清官前,華山派的道士統統站在宮門的石階上,他們個個都是穿着鮮豔的道袍,佩着長長的寶劍,精神奕奕的屹立着。

     一個長須的老者,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拂塵,圍在石階前的一群道士便散了開去。

     日影漸移,廣場上已沒有一個人停留了,這時在山下,李劍銘潇灑的下了馬。

     他的身旁有着索奴,飄渺神丐,鐘菁菁,和王婷婷等人。

     仰首望着蒼黃的山脈,他感慨地忖道:“往事回想起來,真是令人感慨不已,我已連上兩次華山,但華山卻依舊如此,隻是人事已全非了……” 他想到今日為華山論劍之期,也是各派聯合起來對付自己的一天。

     沒有看到“九龍金杖”的出現,他逼非得已,隻得大開殺戒了,他暗自忖道:“希望不要大開殺戒,讓清虛門的威名受到天下的鄙視。

    ” 循着石階而上,老叫化笑着道:“二十年來,九大門派都養精蓄銳預備在今日的劍會奪取首位,沒想到經過落星追魂的出現江湖,而使得各派又精疲力竭,二十年前他們真不會想到吧!” 李劍銘歎了口氣道:“自從那寶劍經過索老前輩煉複之後,我倒沒想以此神劍再吸去武林中人的血,也許江湖的恩怨使我厭倦了吧!我實在希望二道爺他們能及時趕到。

    ” 老叫化道:“我丐幫經白如雲掌理幫務以來,往日的威名又漸漸恢複了,他在今天一定會來華山的,還有天山神俠想必也會來吧!” 李劍銘道:“那天我在天娛宮中替菁菁打通穴道,根本不知道劉懷冰劉兄與徐姑娘之間倒底發生些什麼事,希望他們能夠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鐘菁菁臉上紅潤非常,她聞言微微一笑道:“我妹妹的脾氣我知道的,他們一定會和好的!” 王婷婷依偎在索奴身旁,她長長的發絲卷了起來,頭上戴着一個白色的紙花,更顯得她俏麗無比。

     她雖然默默無語,但是目光卻經常關注在李劍銘身上,時而也能互相交換了一個愛憐的神色。

     以往那些互相仇視的理由,此刻全已消除,所以她對於鐘菁菁,也是很為友善,表面上也都知道了對方的心理,所以在李劍銘面前更加溫柔了。

     她有着索奴做靠山,好像不怕會失去李劍銘似的,淺笑盈盈,梨渦常現。

     而鐘菁菁則也有老叫化做後盾,并且知道了自己師父也答應不讓自己削發為尼,故此她也是心情非常愉快。

     他們一行緩緩登山,時而有若笑語傳出,竟然拿這一行不當作是赴武林中論劍大會,而是遊山登高一樣。

     轉過了兩個山壁,蒼翠的巨松傍看石階植着、像一面綠屏風似的,将後面的峽谷遮住。

     現出在眼前的是兩個捧劍挺立道旁的道士,微風飄動着他們劍上的絲衲和道袍,但他們卻仍然目不轉睛的像石人樣的屹立着。

     李劍銘輕喝一聲道:“請通報,落星追魂李劍銘已來華山!” 他的話音嘹亮之極,回繞在群山之間,傳出去老遠。

     但是那捧劍而立的道士卻仍然動都不動的,彷佛根本沒聽到他這聲音。

     李劍銘微微一楞,放松的精神,很快便提起,他雙眉微皺,忖道:“華山派莫非有什麼陰謀?難道八指仙翁元幻死後,他們……” 他腳步一頓,側首對索奴這:“他們這樣,莫非有什麼陰謀?” 索奴雙眼一閉,運起“地聽”之術,停了一會,他睜開眼睛道:“在這左邊林中有一些伏着,在那山壁後好像也有人在裡面……” 他一擡頭道:“不好!我們恐怕要被圍了!” 李劍銘一看四周,見到這兒正是自己初上華山想要拜師學藝時,遇見一鹗子的地方,左邊是一塊松林,右邊則是高約二十丈的石壁,像是一個峽谷似的,自己則處身在這峽谷裡。

     就在他忖想之際,隻見前面那些道士一齊朝山壁後隐去,接着一聲怪響,自崖壁上倒下了一桶油來。

     嘩啦聲中,石階的高處也有油流了下來,順着石階處,似是一條小河樣,飛快地瀉下。

     李劍銘叫道:“不好!他們要用火攻了!” 他話聲未了,隻見一捆燒着的木柴被扔了下來,火焰熊熊的立即随着油脂的流瀉而蔓延開來。

     火焰自石闆階道的高處向下燃燒,很快地便将松林燒着,“哔剝”的松脂燃燒聲中,火舌高高的吐起,将他們包在裡面。

     索奴怒喝一聲,身上鐵鍊像條烏光閃閃的巨蛇似的,騰空直上,向着崖壁上搭去。

     “嗆”地一聲,那條寒鐵鑄成的“大羅寶索”深深打入崖石裡,誰知上面吆喝一下,一大桶油又灑了下來。

     火焰延着鐵鍊上燃燒,火勢蔓延得更大了,周圍也隻有數尺之地沒有被油浸上,火焰烘得他們臉上都已出汗。

     李劍銘咬牙切齒,怒喝道:“這些小輩都該死!” 他一拉索奴手臂道:“我将你抛起,然後我再躍在空中,你踏着我手掌,借力躍上崖去!” 沒等索奴答應,他大喝一聲,雙手揪着索奴手臂,向上用力一抛,然後自己飛身躍起。

     他在這危急萬分的刹那,已将“兩心神功”使出,空中一頓,氣分兩邊,生化互易,一直躍上約八丈方始身子一挫。

     他手腕一伸,正好接住索奴雙足,雙臂一揚,又将索奴抛高起來。

     他自己的身子急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