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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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嘛……唔,你長胡子了耶……好醜哦。

    "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堅硬的胡髭紮在指腹,一股刺痛傳來。

    "再不起來刮胡子,被護士們看到,有損你情聖的形象哦。

    " 我靜靜地等着,等着他睜開黑眸,性感的薄唇彎起一個迷人的弧度,用沙啞的聲音咒罵道:"該死的,要你管!" 時針走得無比緩慢,終于走過了60小格,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頭。

    他仍是安靜地躺着,沒有一絲生命的迹象。

     "記得嗎?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呢?你還說過要我做你的女人,還記得嗎?我還沒有親口答應你,對不對?"我輕輕地抓起他的手,貼在臉頰上,小心地摩梭着:"所以,你要醒來聽我親口對你說。

    " "你還欠着我一條命呢。

    你這個酒鬼,是我把你從閻王殿那裡拉回來的,所以你這條命是我的,我說不能走就不能走!" 還是沒有回應,病房裡寂靜得可怕,隻有儀器上的曲線,顯示着他還有微弱的心髒跳動。

     "好嘛,以後我再也不和你頂嘴了。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不好?"強忍在眼眶裡的水汽,化作大滴的淚,滑落眼眶。

    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你聽見我的聲音嗎? 老天爺,求求你!我已經失去了父親,我不能再沒有他!如果你的懲罰需要一個人來承受,那我甯願那個人就是我而不是他! 窗外的天空推積着厚厚的雲層,偶爾傳來幾聲雷鳴,閃電劃破天際,襯托出陰暗的天色。

     我握着他的手,低低地泣訴着。

     突然……如果不是眼花……他睜了一下眼睛! "永泰!"我專注地看着他,不能移動,無法思考,甚至不能呼吸。

    我所有的知覺都隻專注在他的臉上。

     "韓永泰!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我狠狠地掐着他的手,做勢威脅道:"我就……" "咬我一口嗎?"微弱卻慵懶的嗓音從他的喉底傳來。

     "永泰!"我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看,生怕這一切又是一個夢!"太好了!太好了!你終于醒過來了!我以為你要死了呢!唔……"巨大的狂喜向我襲來,我克制不住大力吸氣,眼角的淚水不停滑落。

    我終于明白什麼叫做喜極而泣!我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哭着:"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是你說過要保護我的……" "你能不能别像個老母雞似的在我身邊叨念不休?難道我連安靜養病的權利都沒有嗎?"雖然他的語氣一如往常刻薄,但是卻顫抖着舉起手臂,溫柔地在我臉上輕撫。

     我抓住他的手,拂去不斷泛濫而出的淚水。

    眼睛仍是死死地盯着他:"掐我一下?這不會是做夢吧?" "傻瓜,"他緩慢地說道,褐眸一眨不眨生了根似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嘴角卻是一絲十分虛弱的笑,輕輕哄道:"我正在做一個美夢。

    夢裡玉皇大帝請我去當女婿,選了6個公主給我挑。

    我正在猶豫呢。

    突然從下面傳來一個小姑娘的哭聲,哭着求老天爺放我回去。

    于是玉皇大帝煩了,大手一揮,說,煩死了——你還是滾吧。

    于是我就滾回來了。

    " 噗哧——我不禁破涕而笑:"你就臭美吧……" 天空的陰霾已經散去,夕陽的餘晖照進室内。

    柔和的金黃色光線灑在他蒼白的臉色上,沒有了往日的危險和強大的壓迫感,取而代之的是溫柔親切的氣息。

     "什麼,你要我用這個上廁所?"從醫院10樓的高級病房裡,傳來一個震怒的男性聲音。

     "對……對不起……韓先……生,這是……醫生……的……吩咐。

    "韓爺爺用重金請來的特護,顯然是被暴龍的脾氣吓壞了,拿着尿壺的手在劇烈地顫抖着。

     "這該死的,是誰的主意?把他叫過來!"稍稍恢複元氣的韓永泰,用最具有殺傷力的聲音咆哮着。

     "好……我……這就去……"看護如遇大赦,感激得差點要跪在病床前三叩首。

    =_=^ 自那天永泰奇迹般地醒過來之後,生活的陽光再度回到了我的生命中。

    每天清晨,當我充滿感激之情祈禱上蒼時,我更加深刻地領悟,對于永泰的愛,其實早已經遠遠超出自己的預計。

    至于美玲,似乎她已經從韓國徹底消失了。

    其中緣由,無論是永泰還是略知一二的詠兒,都對我緘默不語。

    而我早已經沒有了求情的資格,其實私心裡也不敢再對她掉以輕心,我實在不想讓永泰第二次受到這樣的傷害。

    我漸漸可以理解那日永泰眼裡的憐惜,其實我們互相都不希望看到對方受一點點的傷害。

    經過這次的事情,永泰對我的态度仿佛也改善了許多。

    不再是威脅和強烈的控制欲,而是多了一些溫柔。

    他,近來居然常常對着我微笑! 哈,原來他也喜歡笑~~~*^_______^* "不好了!不好了!"值班護士突然像無頭蒼蠅一樣,闖入我的病房,打斷了我的思緒。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如天外來客。

     一大清早的,幹嗎啊? "金……金小姐!"護士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不好了!韓先生他……在病房大發脾氣呢!" "永泰?為什麼?"我一骨碌跳下病床。

     其實我的身體早已複原,如果不是永泰的堅持,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你……你去了就知道了!"說着,她急匆匆地拉我跑了出去。